“不鬧你了。”
顧千渝話一出,夏瑾禾就哭的更厲害了,顧千渝能感覺到自己肩窩處的那塊衣料已經被小姑娘的金豆豆給打溼了。
他心疼極了,嗓音微啞,“別哭了。”
夏瑾禾忽地擡頭,看着顧千渝的眼神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像是下一秒就看不到他了一樣。
“相公,你……會一直陪着瑾兒嗎?”
顧千渝愣了愣,他沒想到夏瑾禾竟然會因爲一句玩笑話哭成這般模樣。
“會的。”
“那師父方纔爲什麼這麼說?”
徐梅玉說話向來都是有根據的,不會沒頭沒腦地問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看着夏瑾禾擔心的眸子,顧千渝知道這事瞞不過她了,避重就輕道:“最近毒發有些頻繁。”
“天氣又變化無常,師父他只是開了句玩笑話。”
夏瑾禾定定地看着顧千渝,一句話也沒說。
外面雪越下越大,顧千渝摟着夏瑾禾的手緊了緊,“冷不冷?”
夏瑾禾點了點頭,聲音裏帶着剛剛哭過的哽咽,“冷。”
“很冷。”
顧千渝喉結滾了滾,“忍一會,馬上就到了。”
剛剛他走的太急,把傘落在了茶樓。
“相公,你上次是毒發了嗎?”
“嗯?”
“哪次?”顧千渝沒反應過來。
夏瑾禾:“就是你刺傷我師父的那次。”
“嗯。”顧千渝應了一聲,他知道瞞不過夏瑾禾了,與其讓她胡思亂想,顧千渝還是打算直接告訴她實情。總歸現在他也沒什麼事。
雖然上次徐梅玉找過自己,同自己說,夏瑾禾最近身體盈虧的厲害,要好好調養,情緒不能有太大的起伏,尤其是這幾天要注意保暖。
還特意囑咐自己,不要把自己那次毒發的事情告訴夏瑾禾,雖然說他本來也沒打算告訴她。
他捨不得她爲他擔心。
“醒來之後就毒發了嗎?”
顧千渝:“沒有。”
“就那麼一會。”
夏瑾禾擡眸,“真的?”
顧千渝伸手把夏瑾禾探出來的腦袋按在了自己懷裏,“真的。”
宮裏現在沒什麼人,顧千渝明目張膽地抱着夏瑾禾走到了寢宮。
掀開被子,把小姑娘裹了起來。
“冷不冷?”
夏瑾禾嘴脣有些泛白,“還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不擅長在顧千渝面前掩飾自己的心情了,“相公,我餓。”
顧千渝脫掉被雪沾溼的外袍,“我去讓丫鬟傳膳。”
之前爲了夏瑾禾的安全,顧千渝把她寢宮裏的丫鬟都換成了自己的人。
因爲皇上不怎麼過來,所以也一直沒被發現。但是這宮裏的其他丫鬟也沒見過他們,這就導致夏瑾禾宮裏的丫鬟夥計沒幾個能用的。
顧千渝剛剛要擡步去自己寢宮找丫鬟傳膳。
夏瑾禾就喊住了他,“相公,你別走。”
顧千渝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她,“好。”
好在案几上還有些桃花酥,顧千渝端了起來,走到牀邊,聲音裏有些擔心,“瑾兒,哪裏不舒服嗎?”
“哪裏冷?”顧千渝餵了夏瑾禾一口桃花酥。
“身上好冷,被子也好冷。”
顧千渝:“我去給你把手爐腳爐給端過來。”
夏瑾禾沒說話,自己往牀邊縮了縮,木牀上忽地空出了約麼一個人的位置。
“相公,你陪我好不好?”
顧千渝輕笑,“不是說餓了麼?”
夏瑾禾:“可是我想讓相公陪我。”
“好。”顧千渝掀開被子躺在了夏瑾禾身側。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側的小丫頭不斷地往自己身上貼着,微涼的觸感直接讓顧千渝皺起了眉頭,“身上怎麼這麼涼?”
夏瑾禾搖了搖頭,“不知道,相公抱抱。”
顧千渝伸手把夏瑾禾摟在了自己懷裏,用自己的身體溫暖着她。
不知怎地,他忽然想到那天徐梅玉交代自己的話。
他溫熱的手掌輕輕貼在了夏瑾禾的肚子上,聲音裏有些他沒有察覺到的暖意,“疼不疼?”
“還好。”
下一秒,夏瑾禾就感覺到顧千渝輕輕地揉着她有些涼的小肚子。
她伸手戳着顧千渝的心口,“相公,你爲什麼總對我這麼好?”
顧千渝啞然失笑,“說什麼傻話。”
“我只有你了。”所以我只對你一個人好。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這樣。
夏瑾禾忽然很想起身看看顧千渝此刻的眼神,只是腦袋還沒來得及探出來,就被顧千渝摁了回去。
“乖,外面冷。”
“相公,你對我這麼好,我以後會離不開你的。”夏瑾禾聲音悶悶地。
“那就不要離開。”顧千渝伸手拍着夏瑾禾的後背,輕哄道:“我會一直陪着瑾兒的。”
夏瑾禾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等到耳邊傳來輕淺的呼吸聲,他才悄悄掀被下牀。
出了門後,先是去御膳房傳了膳,然後就回了茶樓去處理北辰溪的事。
茶樓外圍還是和之前一樣,密密麻麻地圍滿了官兵和捕快,顧千渝是從茶樓後窗跳進去的。
甫一進去,耳邊就傳來了蕭沐凡聒噪的聲音。
“嘖,顧千渝你終於回來了。”蕭沐凡一臉怨懟地看着他,“我還以爲你今天不回來了。”
顧千渝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事說事。”
“這茶樓外面被圍的水泄不通,小太監還在等着皇上回宮呢。”
顧千渝:“我知道。”
七夜:“……”這蕭沐凡一看就沒做過暗衛,一點經驗都沒有。
顧千渝說完後,連個眼神都沒分給蕭沐凡,徑直走到了皇上身邊,擡手給他號了號脈,確定人死不了後,淡聲問:“七夜,皇上中途醒來過嗎?”
七夜:“回主子,沒有。”
徐梅玉坐在桌邊,素白的手指捏着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問的問題卻與他們毫不相關,“瑾丫頭睡下了?”
顧千渝點了點頭,“嗯。”
“你待會去藥店買點糖,生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