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蝕骨火神 >第四百零三章 散宴
    “奏樂!”作爲獅炎軍樂隊隊長的文三變坐上了琴椅,打了個響指,帶頭撥響了琴絃。

    一時間,琴瑟和鳴,笙簫齊奏,喜氣洋洋的曲調與跌宕起伏的節奏登時充盈了整個綱親王府。

    這是一首純音樂,江烈倒也沒有多少鑑賞純音樂的藝術細胞,只是隱隱約約在這支曲子中聽出了《最炫民族風》和《自由飛翔》以及《荷塘月色》的些許旋律,整體風格激進明快,令聽者不由自主地就會跟隨着那充滿了年輕活力的喜慶的節奏而蹦蹦跳跳,情不自禁地就想手舞足蹈。

    可惜的是,獅炎軍只有獅炎軍樂隊,卻沒有獅炎軍舞隊,否則就能展現出一片歌舞昇平,那將更加熱鬧非凡。

    當然了,獅炎軍樂隊存在的意義是提升獅炎軍的士氣,並且教授軍歌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包括閒暇的時光裏也能夠陶冶將士們的情操,放鬆將士們的心情。而舞隊之類的,在一般情況下卻難以擁有多少正面積極的效果,卻反而容易令人玩物喪志、精神萎靡。

    衆賓客們整齊劃一地爲獅炎軍樂隊打着節拍,整個綱親王府都是一片融融泄泄。

    樂曲演奏了約莫有一盞茶的工夫才終於落下尾聲。

    “謝謝大家!謝謝!謝謝!”文三變起身向四周作揖,朗聲道,“由於今天是我們獅炎軍江大帥的二位小姐的週歲生日,所以我們獅炎軍樂隊早早地就爲了這個晚宴而創作了這首曲子,只不過因爲比較趕,所以都沒有填詞,就只有曲,唱不出詞兒來。可能也有些音律不和諧的所在,而且我們可能不夠熟悉,默契也差點意思,所以就獻醜啦!”

    江烈走到了文三變的身邊,朗聲笑道:“有些人可能跟我們這位音樂才子不太熟,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獅炎乙軍的總將文三變文將軍,同時也是我獅炎軍樂隊的隊長。文將軍的名字叫三變,是因爲他很會變!他一會兒能變成戰場上的驍勇大將,一會兒能變成運籌帷幄的謀士,一會兒能變成像這樣這麼會彈琴的音樂大師。所以他叫三變!”

    文三變連忙擺了擺手,糾正道:“諸位別聽我們大帥胡謅,在下文三變,名字的含義是——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我也不算是什麼音樂大師,雖然我在治軍打仗方面的本事是如假包換的,但在彈琴奏樂方面只算得上是有興趣,略懂而已。”

    江烈大笑道:“我們獅炎軍的將軍就是這樣,就是喜歡謙虛。其實文將軍的本事,不用多說,大家夥兒都體驗到了。這樣的本事還叫略懂的話,那得什麼樣的程度才能叫精通?哈哈哈,像我們這種門外漢,就只能說,一竅不通,但是覺得好厲害了!”

    接着,晚宴繼續照常進行,江烈繼續四處划拳飲酒,到宴席即將結束之時,已是有幾分頭昏腦漲,肚子裏也鼓鼓囊囊地堵塞着,所以便先找了一張備用桌,趴在桌上預備簡單地休息片刻。

    屁股還沒坐熱,江烈便被袁遼宏叫醒了——“皇上要回宮了,咱們送一送吧。”

    江烈擡起了頭,揉了揉太陽穴,又使勁閉眼再睜眼,然後扶着桌子緩緩起身:“送一送,那就送一送吧……”

    在袁遼宏的引領下,江烈全神貫注地保持着身體的平衡,走到了袁國採的身邊。

    袁國採剛剛站起身,整理好衣裝。

    江烈行了一禮:“皇上,不多坐會兒?”

    袁國採笑道:“不啦。感謝你們的熱情款待,朕還得回宮去處理一些事情,得先走了。”

    “臣恭送陛下!”江烈說着伸手做出了邀請的手勢,“臣不勝酒力,略顯失態,還請陛下多多見諒。”

    “都是自家人,說什麼兩家話?這哪裏算什麼失態呢?”袁國採收起了笑容,靠向了江烈的耳畔,低聲道,“朕希望你應該時刻謹記,獅炎軍是神獅軍團的,神獅軍團是屬於神獅皇室的。雖然你是獅炎軍大帥,但獅炎軍並不是你家的。你麾下的將士都是朕的臣子,而不是你手下的部曲,他們的糧餉俸祿也都是朝廷給的,不是你養的。這點重要的思想一定得到位,千萬不能讓獅炎軍沾染上任何江湖習氣或者匪寇之氣,千萬不能拉幫結派,千萬不能拉山頭。你是神獅軍團的軍官,是神獅國的臣子,不是山大王。而且,現在是昇凡七年,不是羿衷年間。有些事情,先帝或許可以慣着你,但朕,沒那麼好脾氣,不一定能夠慣着你。”

    江烈一時半會兒還沒能理解袁國採所言想表達的意思,便只好微微一笑道:“臣謹記在心,謹記在心,多謝皇上教誨。”

    送走袁國採之後,沒過多久,整場晚宴就結束了。江烈又繼續開始送客,送了一批比較重量級的貴賓之後,便趕回了江府繼續送客。

    拖着昏昏沉沉的腦袋和疲憊不堪的身體,江烈苦苦堅持才把該送的人送完。

    “吟風,聽雨!”江烈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在院裏,喚來了兩個丫鬟。

    吟風和聽雨連忙跑到了江烈的身邊,一人扶住了一邊。

    “烈少,不舒服嗎?”吟風問道。

    “屁啦。就是太久沒喝這麼多酒了,身體不適應,不是不舒服,就是喝多了的正常反應。”江烈強行抖擻了一下精神,“扶我進屋吧,我得躺着去了。”

    於是,在吟風和聽雨的攙扶下,江烈緩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往牀上一躺,便呼呼大睡了起來。

    一夜無話……

    次日中午,江烈才悠悠醒轉,但經過充足的睡眠調節,身體狀態基本已經恢復正常,沒有多少不適感了。

    江烈爬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發覺房間裏只有自己人,沒有看見袁南兒的身影,便揉着惺忪的雙眼拉開了房門,一出門便遇上了映梅。

    “駙馬爺,你起啦。”映梅連忙停步向江烈行了一禮。

    江烈點了點頭,又打了個哈欠:“南兒昨晚睡哪兒了?”

    “回駙馬爺,長公主昨晚睡在王府了,小侯爺和二位小姐也都在王府。”映梅應道。

    江烈又問道:“那憶嚴呢?”

    “憶嚴少爺在他自己屋裏呢。”映梅應道。

    江烈思索着點頭道:“這樣啊,既然老婆孩子在王府,那咱們就一起去王府蹭飯吧,你去把能叫的人都叫上,我去叫憶嚴。”

    說着,江烈便來到了江憶嚴的房間。

    進門之後,江烈發現江憶嚴就躺在自己的牀上,雙手交叉在胸前,面無表情。

    “餓了沒?走,穿衣服,來去綱親王府蹭午飯。”江烈坐到了江憶嚴的牀上,在江憶嚴的面前打響了響指。

    江憶嚴閉上了雙眼,蹙眉道:“你要蹭飯就去唄,關我啥事?”

    “什麼關你啥事?咱們全家都要去蹭飯,哪能不關你的事?”江烈也蹙起了眉頭。

    江憶嚴面不改色道:“那是你老婆的孃家,我去蹭飯不合適。”

    “哪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老婆是你南姨,怎麼會不合適呢?”江烈嘆了口氣道。

    江憶嚴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我在江府當然是自己人,到了南姨的孃家就是外人了。也不能這樣說,應該說,在除了江府以外的地方,在除了江府裏的人以外的人的眼中,我都是外人。自己人蹭飯叫蹭飯,外人蹭飯就叫乞討了,當然不合適。”

    江烈也不得不自我反省一番,昨晚只顧招待賓客,只顧划拳飲酒,卻沒有注意到江憶嚴的心情。大多數的賓客是不認識江憶嚴的,因爲大多數的賓客都不知曉江烈還有一個婚外的親兒子,正因如此,所有看到江憶嚴的賓客都不會認爲這個小男孩是江烈的兒子,畢竟在他們的認知之中,江烈的親兒子就只有一個江念恆,哪怕江憶嚴的外表與江烈頗爲神似。

    所以,昨晚的宴席熱鬧非凡,江憶嚴卻是毫無存在感,沒有一個人跟他噓寒問暖,沒有一個人跟他有任何的交流,這也就導致了樂極生悲。

    “憶嚴,別這樣說,你不是外人,更不是乞丐。你想想,昨天你把我老丈人講得一愣一愣的,他可喜歡你了,他特別欣賞你,是你讓他釋懷了,是你解開了他二十多年的心結。在他的眼中,也是把你當成親孫子一樣看待的,不會把你當成外人的。別說這種話,蹭飯就是單純的蹭飯,是交流感情,不是乞討。”江烈耐心地勸導,但江憶嚴仍然緊閉着雙眼,板着一張臉。

    “你說得當然輕巧,但我在那個環境裏,我會有歸屬感嗎?我能夠敞開了喫嗎?我做得到嗎?”江憶嚴說着,眼角滲出了一滴淚水。

    江烈見軟的不行,便決定來硬的,不講武德地一把將體態輕盈的江憶嚴抱起:“老子是你爹,由不得你願不願意。你就擔心沒有歸屬感,你就擔心沒法敞開了喫,怕被當成外人。老子就跟你保證了,你絕對能有歸屬感,你絕對能把那兒當成自己家一樣!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