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火焚煙？
這都是什麼玩意。
始皇帝心裏不解，但是從趙禎的樣子上看，他好像是有什麼好辦法啊。
“禎兒，你所說的水車是什麼？”
到了這時候就個個地問了地問了。
一旁甘羅、蒙武、王翦等人都將目光落在趙徹的身上，誰不想看看他這一次又能提出什麼驚人之策？
前次他馴服烈馬，驚人簡直瞠目結舌，這一次大家對他的期望值可是非常高的。
不過甘羅心裏也有擔憂。
他判斷，趙禎所說的那些東西應該都是從機關術、開物法中得到的東西，雖然之前秦始皇點名了趙禎的年級，可是在甘羅看來那些依舊還是奇淫巧技，不如正道。
而華夏民族，自古以來農耕爲本，他可是擔心那些怪異的東西會影響到老卒們的赤誠。
人心在這個時控制得特別特別重要，只要是不從中正知道的，皆爲虛法。
輕則申斥杖責，重了搞不好還要受五刑之罰。
當然，趙禎就算是把天給捅破了，始皇帝也絕對不會難爲他的。
只是甘羅擔心這樣會影響他在始皇帝心中的位置。
畢竟老兵乃是大秦之魂，一朝若是被他的巧技左右了秦魂，怕是陛下也不會在那麼慣着他了。
作爲老師，他不能不去考慮這些。
“公子，您當真有好的方法嗎？”
甘羅雖然再問，但那一副樣子分明是讓趙禎暫時閉嘴。
不過趙禎卻自信滿滿。
用眼神告訴他，師父放心，學生自有妙法。
一笑過後，趙禎開始爲大家解釋起水車的造型和用途來。
水車大約東漢時期出現，是一種古老的提水灌溉工具。
水車也叫天車，車高十米多，由一根長五米左右，口徑兩尺以內的車軸支撐着二十四根木輻條，呈放射狀向四周展開。
這二十四根輻條，也有說法，對應的是一年裏面二十四個節氣，百姓們既祈求風調雨順，以此物左右旱澇，當然是一天也不想缺少的。
在水車的每根輻條頂端都帶着一個刮板和水斗。刮板刮水，水斗裝水。
河水衝來，藉着水勢的運動慣性緩緩轉動着輻條，一個個水斗裝滿了河水被逐級提升上去。
臨頂，水斗又自然傾斜，將水注入渡槽，流到灌溉的農田裏。
趙禎解釋了一遍，同時也在地上描繪出了水車的形制，秦始皇還有屠休等人早已被他吸引的蹲在地上一起看了。
“禎兒，這個東西怎麼瞧着和桔槔有點像？”
“好像就是好多個桔梗湊在一起的樣子。”
秦始皇問道。
桔槔，最早的記載出現在《莊子》一書中，當時記載莊子路過漢陰時，見到了一位老人在使用這種農具取水。
桔槔它的製作方式，鑿木爲機，後重前輕，掣水若抽，數如沃湯。
簡單點說，就是用一條橫木支在木架上，一端掛着汲水的木桶，一端掛着重物，像槓桿似的，可以節省汲水所需要的力量。
從上古時期，抱甕灌地，到戰國時期，使用桔槔汲水初步利用器械，華夏一族在農耕上面已經有了質的飛越。
而作爲勵精圖治之主的秦始皇，知道桔槔並不意外。
“天車就是利用桔槔組合起來使用的，不過這個東西不需要人力，只要用水流的力量就好了。”
“而且您看，這麼多的水斗，就可以一次性灌溉更大的面積！”
始皇帝見此不住點頭，心理慰藉的很。
禎兒果然是非比尋常，這個應該就是他看的機關術了，之前看機關術的人那麼多，可惜他們都是庸才，看了也白看。
不像我的禎兒一樣，能從中有所得！
屠休也是大爲驚異，如果有這個東西的話，他們的確可以對抗旱災，只是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這天車的驅動和使用，需要有水纔行。
一般缺水的時候無所謂了，可要是天入大旱，河中無水，河牀裸露又該怎麼辦？
這玩意不就是個擺設嗎！
屠休的話一經說出，衆人也不由慨嘆，趙禎所設計之天車，乃是借力省力的東西。
可是對大旱本身，只怕沒有什麼用。
一旁的李斯見此不由鬆了口氣，要不然今天的風頭就全被他給搶走了。
此刻在他心裏琢磨着，等一會趙禎要是圓不上了，他就跳出來，以胡亥的名義，拼死一搏向始皇帝申請爲老卒們施加補助。
雖然朝廷的情況暫時有點緊張，但這筆錢始皇帝是願意出的。
估計他現在也就是等待一個敢於冒險的人，出來奏本，然後他在成章地把這地把這筆款子批下來。
上演一齣戲碼，堵住悠悠衆口也就是了。
因爲沒錢，所以花錢的時候，纔要多找一些理由嗎。
但是讓李斯沒想到的，還是趙禎接下來的一番話。
沒水？
那可以打井嗎！
“爺爺您看。”
趙禎說着又開始在地上用樹棍畫了起來，不過這一他所描繪的，乃是一口前所未有的壓力井。
如果說水車對於現在的大秦而言，只算是一個提前出現的時代產物的話。
那麼這口壓力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秦始皇看他畫的井口上還有一個橫杆，井口下方又是大圈又是小圈的有點蒙。
“甘愛卿，你博學多才，可見過這個東西？”
甘羅已經瞧了半天了，可就算是他也愣是沒有看出一點門道。
“陛下，臣無能。”
甘羅退卻了。
秦始皇不免要問：“禎兒，你這畫出來的又是什麼東西啊？”
“來，解釋解釋。”
趙禎正好畫完，停筆之後嘿嘿笑道“耶耶，有了這個井的話，以後打水就不需要用轆轤搖了，而且這後面還有呢。”
“我先畫完好不好？”
秦始皇當然點頭，不過他蹲的已經有點累了，這邊還是趙高眼尖早就爲他和屠休各自送上一個小凳子來。
秦始皇這才鬆了口氣。
他身體雖然好了是蹲得太久太久，腿還是麻。
趙禎就一個人蹲在那繼續鼓弄着，不過這一次他的工程量顯然有點大，足足花了一刻鐘才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描繪完成，秦始皇及在場衆人瞧着那龐大的系統，一個個面面相覷，誰也看不懂，全等着他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