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書後,帶着甲方系統去逃荒 >第五十二章 吳又仁至死是少年
    星星之火下。

    周歡指着那些空氣中小的不能再小的塵埃告訴周滿:

    “看見這些灰塵沒,別看它們小,好些病都能順着他們傳染到周圍人的身上呢,這就是紀郎中說的邪氣。

    你還碰不得摸不得的,你要是有病啊在這屋裏坐着呆着就是在傳染我們了。”

    孫佩芳嚇了一跳,“那小滿到底有沒有事兒啊,咱們會不會也得病啊?”

    周歡擺手嫌棄道,“他要有病也是腦子有病,這病紀郎中說了一旦傳染上發病很快,這都多久了他還穩穩當當的在這呆着,根本就不可能。”

    周歡的話像是一針鎮定劑,讓孫佩芳和周滿都安心了不少。

    可孫佩芳不止是個人,她還是別人的媳婦,別人的母親。

    她做不到庸人不自擾。

    這一會子,她手心不知剮蹭了多少下了。

    她有點想家,想回家。

    而此時,和她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鳳臺縣的縣老爺。

    暖房中,徐縣令摟着嬌軟在懷,一手扶在了那嬌滴滴的女人的肚子上,沉重的嘆息了一聲。

    懷裏的女人很是會察言觀色,像一朵解語花似的嬌聲細語道:“老爺爲何又皺眉了?可是那些難民擾了老爺的雅興?”

    徐縣令渾身疲憊,欲語還休,又是一聲嘆。

    “老爺心裏有話沒法和那粗鄙的黃臉婆說,不如同妾說說?替老爺分憂也是妾的本分。”

    話音剛落,徐縣令就坐起了身子,喚來了丫鬟將腳盆端走,又拿着抹布重新擦了擦腳底。

    “玉香啊這幾日就不要回你哥哥那裏了。”

    王玉香乍一聽心下還以爲是別的事情。

    畢竟今日哥哥家養的小混混說是在街上見到了當初那不知好歹的小姑娘。

    眼瞅她就要一步登天了,心裏怕得很。

    倒不是怕那小丫頭報官給她舅舅報仇,縣衙門裏還不是她家老爺說了算。

    怕就怕她是想在城裏鬧事。

    聖上壽辰將至,各地的官風,民風都在嚴控,若是她一個不要命的把事情鬧大了,縣老爺的位置保不保得住不知道。

    但她進不了門是必然的了。

    “老爺可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徐縣令眼皮子耷拉,將身上的棉被往王玉香的肚子上蓋了蓋。

    “今天那些被收押進來的難民身上恐怕另有隱情啊。

    我午時已經派人尋了城裏的大夫過來瞧,瞧的像是不大好。”

    “他們還算是難民嗎?他們簡直就是暴民。

    就算真的有病,他們的病又與老爺何干?

    老爺心底慈善沒有因爲他們鬧事而懲處他們就該對老爺感恩戴德了。

    難道是個人病了衙門裏就得照顧不成?”

    徐縣令搖搖頭。

    “你話雖不錯,可他們的這個病與咱們還真的脫不了干係?”

    “老爺這話怎麼說?”

    “你沒看老爺我今日都沒有出去審案嗎?那些難民身上的病我遠瞧着就不像是什麼好病。”

    王玉香心裏一緊,手指上按出了紅印子。

    “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得病,老爺的話該不會是說……”

    “哎,是不是的明天就知道了,但願只是風寒。”

    要不說這些男人樣的外室多半不敢帶回來,唯獨王玉香能進門,她就是總能想到徐縣令心中所想。

    “若真是老爺說的那樣,那這病實屬天災,老爺可萬萬不能對這些人心慈手軟那。”

    “嗯?你的意思是?”

    王玉香輕嗐了一聲。

    “眼下聖上壽辰合該是普天同慶天地同心的呀。

    天下太平百姓安樂纔是聖上現在想看到的,也是幽州府的大人們想看到的。

    可若是這些人出的事兒鬧到了府衙,再大些鬧到了燕京聖上耳朵裏,您說會什麼樣?”

    徐縣令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天地不仁那。”

    王玉香說道:“天地不仁,老爺就該對自己仁慈一些了,就算不是爲了自己,也該爲了咱們沒出生的孩兒啊。”

    徐縣令頭腦清醒,眉毛一挑。

    二十多年讀的聖賢道就這麼背棄了?

    哎。

    家裏的那個黃臉婆,人老珠黃還生不出個兒的,若還是二人生活他絕不會如此做法。

    但懷裏這個嬌嬌滴滴,大夫又說肚子裏應是男嬰,他爲了祖宗的香火也該更惜命一些纔是。

    “玉香說的是,待明日讓仁安堂的郎中瞧瞧他們的病,若是治得好便好,若是治不好……”

    “怎會治不好?風寒而已。”

    王玉香笑盈盈的靠近了男人的頸窩,眼觀鼻,鼻觀心,又再一次想起了家裏的那攤破事。

    很是貼心的提醒道:“老爺,眼下年關了,城裏防火防盜都該謹慎些纔是。

    再者說一年到頭那些進城務工的老百姓也辛苦的很,不如老爺藉此機會下令讓各家鋪子放他們早些回家過年可好?

    這樣一來過年封城了也安穩些,那些老百姓早點拿工錢回家也會惦念着老爺的好。”

    徐縣令眯着眼聽着頻頻點頭,句句都說在了他的心坎裏。

    很是滿意的擡起了王玉香的下巴嘬上了一口。

    “玉香簡直就是老爺我的軍師,你說的沒錯,明日待郎中過來看完病老爺我就讓衙門裏的衙役去各家鋪子下我的令。”

    ……

    翌日,紀郎中和吳又仁穿着藥鋪裏最舊褂子,臉上捂着一塊方巾,兜裏又揣了好些的方巾。

    這是因爲周歡昨夜裏千叮嚀萬囑咐的,這方巾不能一直洗,不能一直帶。

    特殊時期,得勤換,換下來的別放兜裏,會造成…..啊,對,污染。

    得固定一個地方扔掉或者當場燒掉。

    所以呀,現在吳又仁身上的藥箱裏除了昨晚準備的藥和棉籤外。

    還有一個孫佩芳用繡坊不要的邊角料湊巴湊巴縫出來的一個補丁包,專門放口罩的。

    “老紀,我這頭回有一種懸壺濟世拯救蒼生的感覺,感覺渾身都是勁兒,這輩子沒幹過這麼大的事兒,哈哈哈。”

    吳又仁一笑眼尾的疤痕皺巴巴的嚇得街上人都繞着走。

    整的紀郎中心裏也瘮得慌,他心想:你可不是渾身都是勁兒嗎,你就是一個光棍子,沒了都沒人給你燒紙。

    他就不一樣了,家裏有媳婦有娃,還有產業,你能比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