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明白,自家主子這是要發火了。
也不敢有絲毫的馬虎,親自去舀了一盆水來,邪笑了一下,毫不客氣的直接就往姚明月的臉上潑去。
“啊,你幹什麼啊!小姐金枝玉葉,哪能容你們這麼放肆?!”
那小婢女見到岑溪的舉動,一個大力往前撲,就護住了姚明月,一臉警惕的看着岑溪。
怎麼攝政王府的侍衛也這般的不懂事?!
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了?
“攝政王府也不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
池宴冷笑開口,定定的站在那裏,面上無表情,讓人瞧不出喜怒來,只是微眯的漆黑眸子讓人只要瞧上一眼就覺得渾身發冷。
嗓音清冷,夾雜着怒火,不怒自威。
婢女哂笑了一下,嘴脣蠕動了半天,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岑溪則是一旁冷眼旁觀,覺得地上的二人真是可笑至極。攝政王府是什麼地方,撒潑打滾,沒有腦子!
這主子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可這婢女確實純純的不帶腦子出門。
姚明月躺在地上,只覺得面部被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擊了一下,帶着些許的窒息之感。
鼻子嘴巴耳朵都呼吸不順暢起來,如置寒潭。
眉頭緊鎖着,而後不過多久,蒲扇一般的睫毛扇動了兩下。
姚明月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天旋地轉,周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陌生。
“小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婢女一直守着自家主子,見狀破涕爲笑,神情激動。
姚明月只覺得嗓子一片難受,胃裏翻江倒海,有些犯惡心,想嘔吐的感覺襲來。
她也顧不得形象,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跑到湖邊跪坐在那裏。
伸着指頭就往自己的喉嚨裏摳,也不管周圍人的詫異目光。
一陣乾嘔之後,一條紅色的小魚從她的喉嚨裏跑了出來,正正好落在了湖裏。
喬姣姣一直瞧着這邊的動靜,見到這幅場景之後,‘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不好意思,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姚明月自然也聽見了,兩眼一翻,直接又暈倒過去了。
事實就是,剛醒來不過幾秒,梅開二度!
“把她帶下去,請府醫過來看看。”池宴皺眉,原本是不願意管的,但想到她畢竟還是姚太傅的女兒,也就沒有太過苛刻。
姚太傅那般運籌帷幄的棟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一言難盡的女兒?
池宴也做不得他想,只覺得有些礙人眼。
劉管家不知是從哪兒聽聞了此事,急忙忙的就跑了過來,手裏頭還拿着賬本。
可見當時過來的情形有多麼的慌亂。
他來的時候正巧趕上姚明月被下人擡着往房裏送,也只是無奈搖頭嘆氣。
這姚姑娘怎麼着都算的上是他看着長大的,那些年自家主子在姚太傅那可沒少和這位姑娘有牽扯。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劉管家嘆了口氣,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喬姣姣,他現在越看這清河郡主就越是喜歡。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他也很少能見得到有哪個神仙人物能把自家主子治成這副樣子。
是她的錯覺還是怎麼的?
那姚明月被人擡走了之後,喬姣姣和池宴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板着一張臉,誰也不肯開口說一句話。
池宴等了半天,都不見小姑娘開口說一句話。
身上的氣壓就越發的低了起來,就在場的劉管家和岑溪那叫一個不自在。
“本王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你不要誤會。”
男子板着一張臉開口,說話一本正經,面無表情。可他的視線始終放在小姑娘的身上,不曾離開。
“哦。”
喬姣姣悶聲點了點頭,隨後就沒有了下文。
池宴更是氣急,這一聲‘哦’,又是什麼意思?
“你不信本王說的嗎?”池宴不死心的追問,似乎一定要小姑娘說出個所以然來。
“相信啊。”
喬姣姣繡花鞋點着大理石的地面,低垂着腦袋,表情被籠罩在了一片陰影之中,讓人無法看清她的情緒。
輕飄飄的一句話,毫無波瀾,沒有丁點的起伏。
頭頂的碎髮掠過眉梢,停駐在了嘴角邊。
他和那姑娘是什麼關係,跟她說又有什麼用?她又沒辦法改變和決定什麼。
喬姣姣心裏這麼想着,可鼓起來的腮幫子卻已經暴露出她的情緒。
劉管家在一邊嘖嘖稱奇,更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瞪大着眼睛。
池宴則是胸口覺得有些悶,她這副樣子,當真叫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只是斜斜的看了一眼岑溪,其中更是意味不明。
岑溪則是心中警鈴大作,更是不敢說什麼。心裏只覺得無比鬱悶,他這又是犯了什麼事兒?
每每自家主子在清河郡主那兒裏討了不痛快,最後遭殃的人都是自己。
“蠢貨。”
池宴盯着岑溪,讀出了其心中想法,沉聲罵了一句。
果然他就不應當聽他的,他說的那些什麼狗屁的戀愛寶典,真是當個狗屁放了,屁用都沒有!
要給女人安全感,結果呢?
‘哦’,‘相信啊’!
池宴現在就根本不想搭理這個腦殘貨,甩了甩袖子,最後看了一眼喬姣姣,意味深長的離開了。
走遠了之後,朝着劉管家招了招手。
“劉管家,把剛剛那條腰帶給本王好好收起來。明日就要戴上。”
池宴淡淡的開口吩咐,不知是想到了些什麼,脣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她既然送了他腰帶,那就……
劉管家極其鬱悶的應了一聲,王爺身份尊貴,什麼寶貝東西沒有見到過。
就連那腰帶都是獨家定製的,剛剛那條他見過,分明就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地攤貨。根本值不了幾個銀子。
若是這東西戴出去,怕是會有損王爺的形象吧。
劉管家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岑溪給使了個眼色。
悄悄的拽到了後頭,一臉神祕兮兮的。
“劉管家呀,我勸你不要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