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前朝太傅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女兒呢?
前朝太傅才學過人,才高八斗,在歷史上更是被稱作難得一見的賢臣。
而眼前這躺在地上的,看樣子就是原著小說裏面提過一兩句的太傅的老來女。
“有病就去找大夫,找本王做什麼?”
池宴冷冷的看了一眼婢女,眼中淬着冰,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隨後垂着眉眼,表情籠罩在了一片朦朧之中,讓人根本看不清神色。
池宴這話,是在場中人沒有想到的。
尤其是那婢女,聞言猛的擡頭,一臉的不可置信,嘴巴張的老大,怎麼都不敢相信攝政王殿下居然說的出此番話來。
她印象中的攝政王那可是溫柔體貼的,哪裏像是如今這般?
自從太傅走了之後,長輩也陸陸續續的去世,小姐就被外祖家那邊接走了。
在外面養了五年,昨日纔算是正式回京,這一回京就馬不停蹄就趕來。
自家小姐心裏面什麼想法,她這個跟在小姐身邊十多年的婢女自然是清楚的,心裏更是心疼。
來的時候還找了由頭——
因爲住處還在打掃,宅子又常年沒有人住準備翻修一番,這纔來了攝政王府。
不管旁人信不信,只要進來就是了。
原本一切都算是順利,可偏偏發生了今天這樣的變故。
“攝政王殿下,您就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小姐吧。她在外面可是受了不少委屈的,奴婢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婢女還是不願意放棄,苦着一張臉哀求。.七
她今個無論如何,都要替自家小姐贏得一個和攝政王殿下可以親密接觸的機會。
小姐在外租家的時候,那是感春悲秋,就盼着回來呢!
“叫大夫。”
池宴皺着眉,躲開了婢女要抓他的衣襬的舉動,像是在躲避什麼髒東西一般。
喬姣姣嘆了口氣,這些人可真是沒有勁兒。
個個說話都跟放屁一樣,糾糾纏纏,無休無止,浪費時間。
還是趁早溜了算了!
小姑娘朝着幻月招了招手,主僕二人對視了一眼,就準備開溜。
“準備跑哪裏去?就是你這個壞女人把我們家小姐推入湖裏頭的。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
那婢女看見喬姣姣二人貓着腰準備離開,一股腦的就拽住了喬姣姣的袖子。
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張牙舞爪的,恨不得把她給吃了。
喬姣姣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但是被對方捏的緊緊的,紋絲不動。
這人怎麼就這麼執拗呢?是不是腦子有點大病!
“簡直給爺整笑了。”
喬姣姣‘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這笑持續了好長時間,甚至都笑得彎腰直不起來。
真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家小姐自個兒做的事情,還需要我一件一件數落出來嗎?”
喬姣姣冷哼一聲,稍微使了一點力道,就把自己的琵琶袖扯了回來。
真以爲她脾氣太好了,什麼都能不計較不成?
“腦子是不是沒有在孃胎裏頭長好啊?需不需要回爐重造一下?”
“想要裝瘋賣傻就換個別處,不要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一般看。你要是碰瓷,我可賠不起呢。”
喬姣姣直接嘴炮輸出,顯然已經是氣急。
等她說完之後才發現是攝政王府裏的一堆下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大傢伙都知道清河郡主是個性子好的,但什麼時候見過這幅樣子的清河郡主?
簡直是一大奇聞,史無前例的事情啊。
“我這個人平日裏脾氣最好了,很少這麼發火的,你們千萬不要誤會哦。”
喬姣姣輕輕咳了兩聲,努力維護自己的形象。
簡直是天殺的,她一時沒有忍住,這就是要暴露本性了嗎?
但她說的這番話,旁人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你,你這個人怎麼蠻不講理呢?虧你還是什麼破郡主,這般強詞奪理,巧言令色,分明就是一個鄉野村婦。”
婢女氣急,說來說去也就這麼幾句話。
“呦呵,自己覺得自己沒有理,這會兒就又開始人身攻擊起來了呀。你們可真是厲害的很呢。
至於你們家小姐,老子認識都不認識。第一回見就準備把我絆到湖裏,安了什麼心思可就不好說了。
還有,再怎麼着我也是齊國的郡主,這算的上是謀害皇家了吧?”
喬姣姣轉身看着池宴,脣角淺淺的勾起,可並不讓人覺得是在笑,卻帶着一絲冷酷與凌厲。
“還請問一下攝政王殿下,這樣的罪名在大秦律令下,要受什麼樣的懲罰呢?”
“其罪當株連九族。更何況,郡主是大秦的貴客。若是在大秦出了什麼閃失,恐怕是會引起兩國紛爭的。
姚明月這番舉動,讓你受驚了。”
池宴兩言三語就聽清楚了來龍去脈,雙手背在身後,盯着躺在地上的女子,眼中閃過了一絲暗芒。
眉頭緊擰着,一雙劍眉蹙起,薄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縫。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了一片青灰色,面部的情緒被掩去,照在了一片朦朧之中。
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何時被取下來,在掌心處完好無損的待着不超過十秒鐘。
只見男子掌心聚力,一股極強的威壓襲來,手中力道加。
衆人眼睜睜的看着那一枚上好的羊脂玉製成的玉扳指就這麼粉碎成了末。
風一吹,帶走了一片。
岑溪跟在池宴身邊這麼多年了,自然明白自家主子這個時候顯然是發怒了。
稍微向後小退了半步,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懼怕。
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那紫衣女子和其婢女,看來這兩個人是要遭殃了。
他還是離得遠些好,免得惹禍上身。
“把她給我潑醒。就是潑不醒,無論如何也給我弄起來。”
池宴的聲音毫無波瀾,平靜如斯,帶着一種徹骨的冷,叫人聽了不寒而慄。
一雙漆黑的眼睛彷彿能洞察人心一般,讓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