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雙上挑的眼睛微微泛紅,趁着她的容色越發的豔麗,沉悶着不語。一雙小鹿眼眨巴眨巴,委屈至極。.七
“日後要是再膽敢夜不歸宿,本王必定打斷你的狗腿。這次說的是認真的,可並非是玩笑話。”
池宴眯了眯眸子,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冷若冰霜的眼睛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如置身寒窖。
之前是對她太過縱容了,才讓她這般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
“你這個人怎麼蠻不講理呢。”
喬姣姣氣急,撓了兩下頭髮,原地蹦躂了兩下,卻也無計可施。
她好像在這個人面前真的沒有什麼辦法,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成?
小姑娘炸毛的樣子被池宴看在了眼裏,眼中不易察覺的劃過了一絲笑意,只不過是轉瞬即逝,並沒有被任何人捕捉到。
喬姣姣擰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男子,見那人還是緊繃着臉,好像是真的生氣了一般。
隨後計上心頭笑,笑吟吟的轉過身去,從放於正廳門口的小包裹裏拿出了一個錦盒。
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包裝,跳過門檻,如小兔一般的跳到了池宴跟前。
“送給你的!”
像是獻寶一般的舉到了男人面前,一雙眸子亮晶晶的,裏面藏的是無盡的星辰和大海。
池宴雖然沒有說什麼話,可帶着冷意的眉稍稍的舒緩開來,伸手接過那長長的錦盒。
錦盒細長精緻,花紋是荷花的樣式,君子如蓮,出淤泥而不染。
“還算是有點良心。”
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錦盒緩緩的揭開,一枚黑色龍鳳紋銀腰帶靜靜地躺在錦盒之中,長長的腰帶被折成了幾段,疊的規規矩矩整整齊齊。
池宴手指探入盒中,如獲至寶一般的小心翼翼取出來,捧在掌心仔細端詳。
脣角勾着一絲笑容,眉頭間的冷冽已經消失不見,冬日寒冰遇春水融化,耳根不易察覺的爬上了一抹紅。
她,這是什麼意思?
平日裏矜貴自持的攝政王殿下難得的有些慌亂,眉眼中閃過了一抹雀躍,指尖微微向內蜷縮。
身上的冷意更是消失的全然不在,只剩下一身春風。
“你喜歡嗎?”
喬姣姣見男子半晌都不曾說話,歪頭擰眉問道,這東西雖然不是她親手繡的,但咋說都是她精心挑選的,不會入不了他的眼吧。
想至此,小姑娘眼中劃過了一絲落寞。
也是啊,他平日裏的喫穿用度那都是頂配,哪能看得上這麼一個地攤貨呢?果然,就不應該多此一舉!
瞧着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樣子,池宴才意識到自己喜怒不形於色,怕是被這丫頭誤會了。
“本王覺得不過如此,可以小戴。”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可這話說的就像是刀子一般,狠狠的紮在了喬姣姣的心口上。
“哦。”
果然,他還是瞧不上的,也是,這樣路邊隨便買來的東西,又怎麼能入得了大秦最尊貴的攝政王的法眼?
池宴嘴脣蠕動了一番,正想要說什麼,卻還是半晌囁嚅不出來幾個字。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灑下了一片青灰色,掩住了他眼中的情緒,面部的表情更是籠罩在了陰影之中,讓人瞧不出來端倪。
思索片刻,正準備說些什麼話的時候,才發現之前離他不過半臂距離的小姑娘,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岑溪!”
池宴擰着眉不悅開口,將立在正廳外頭的岑溪給喊了進來。
岑溪一進來就發現自家主子面色鐵青,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
若是哪些不長眼色的人此時過來招惹,估計是討不着一個什麼好下場了。
“主子,您說您有什麼吩咐?”
岑溪苦哈哈的作了個揖,儘管他不願意進來,可這種事情也不是由他說了算的。
“郡主什麼時候離開的?”
池宴這話說的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帶着幾分惡狠狠的意味。
他何時讓她離開了?
明明,他還有話沒有說完呢。
他也並非是那個意思,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真是一個沒有耐心的小丫頭!
“就剛剛走了不久啊。”岑溪自詡是個明白人,雖然懂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但還是選擇裝傻充楞。
面部一直憋着笑,屬實是辛苦。
總算是看見自家主子喫癟的時候了,一物降一物這句話,果真不假。
“她就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嗎?”池宴就算是聽到了岑溪心裏面的碎碎念,但此刻他更關注的並非在此,而是更想知道那個小姑娘的消息。
“哦,郡主走的時候怒火朝天的,主子你是招惹人家了嗎?”
岑溪涼涼的開口,多少帶了些興災樂禍在裏頭。
“難不成本王還要慣着她?”
池宴擰着眉,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鬆口,儘管心裏不是這麼想的,可嘴上說出來就變了一個味道。
“哦,那好吧。”
岑溪對於自家主子的嘴硬也是有所見識,聳了聳肩膀無奈開口。
他等着看好戲就是了!
“下去吧,看見你就心煩。怎麼還不走?”
池宴一個轉身坐在了藤椅上,衣袍聽話的搭在腿上,端起已經放涼了的茶水,潤了潤稍微有一些乾的嗓子。
“等會,另換一壺茶來。”
男子的聲音冰冷,不帶有一絲溫度。又讓人如置二月天,恨不得裹着一層襖子在身上。
工具人岑溪任勞任怨的將放涼了的茶水端走,不敢有絲毫的意見和怠慢。
另一頭的喬姣姣則是怒氣衝衝的拎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回來東暖閣。
一幅氣急敗壞的樣子,嘴上還不停的嘟囔着。
“該死的池宴,簡直是不知好歹,早知道就不花那麼多錢了!!”
新竹老遠就聽見了自家主子罵罵咧咧的聲音,只覺得分外親切。
還沒等喬姣姣拎着東西進來,就已經如同一隻歡脫的小兔般撲了過來。
“郡主,你可算是回來了,新竹都快要想死你了。”
新竹生性活潑,而幻月就要沉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