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黎驚呼。
陸邵欽沒有因爲她的話而沮喪,反而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陸邵欽,你渾蛋!你幹什麼!”
宴九黎的拳頭錘在男人胸口,她拼命掙扎,想要下來。
“你鬧吧,如果你不介意被所有人圍觀的話。”
陸邵欽附在宴九黎耳朵上,輕輕地開口。
宴九黎擡頭望去,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朝着這邊看着,嗡嗡嗡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
宴九黎咬牙,她實在不想成爲衆人口中的八卦。
“你放我下來。”
她咬着牙,聲音低得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陸邵欽不理,只是抱着她一路走到電梯,摁了去往負一樓的摁鍵。
“陸邵欽,你聽到沒有,我不會和你參加婚禮的,你放我下來。”
陸大總裁依舊不爲所動。
宴九黎將頭埋在陸邵欽懷裏避免被人看到她的臉,隱隱感覺到陸邵欽的胸口,因爲輕笑而震動。
她恨得咬牙切齒。
這男人,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故意忽視她的話。
說什麼世紀婚禮,說什麼要補償她。
“陸邵欽,你有什麼資格說補償?你做過的那些事,難道一句補償就能過去嗎?”
如果真的可以補償,那麼曾經碎裂的鏡子,是不是也可以毫無痕跡地復原?
陸邵欽,你根本沒資格說補償!
八年前,她已經陷進去一次了。
那時候,她欣喜於自己的心動,感恩於他們的相遇。
她懷抱着滿腔的熱誠,覺得自己即使飛蛾撲火,爲了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當她的翅膀,真的被燭火灼傷,她掉落在桌上,再也飛不起來的時候。
她後悔了。
她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人,爲什麼要被如此對待?
成爲別的女人的“骨髓容器”。
自己的丈夫當着全F城上流人士的面,因爲其他女人的電話棄她而去。
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別人。
甚至爲了別的女人,要將她送給其他權貴!
他們之間,原本只是平等的結婚協議,她只是在最最脆弱的時候,想找一個依靠。
她只是愛慘了他啊。
又沒有對不起他。
如果他不愛她,那就放過她不可以嗎?
爲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然後,在一切絕情的事做盡之後,他像是忘記一切一樣,將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對她說,宴九黎,我會補償你,我要讓你成爲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她憑什麼幸福?
她就快要死了啊!
他都已經將她逼入絕境,馬上就要粉身碎骨了。
他憑什麼要讓她忘卻一切,和他重新開始?
“陸邵欽,我再說一次,放開我!”
陸邵欽已經抱着宴九黎來到了大紅色的凱迪拉克前,原本穩重的車型如今被鮮花和綢帶裝點的有些可笑。
陸邵欽小心翼翼地將宴九黎放在車座上。
“陸邵欽,你幹什麼!你這是綁架!我可以告你的你知道嗎?”
宴九黎罵了一路,也氣了一路,如今更是怒目圓睜,狠狠地瞪着陸邵欽。
可是,陸邵欽卻絲毫不在意宴九黎的怒氣。
“阿宴,我說過,我要給你世界上最好的。”
“但是如果你繼續吵鬧的話,我不得不用一切特別的手段,逼你閉嘴了。”
“你知道,我不是紳士。而在你面前,我總是會情不自禁。”
他說着,傾身靠近。
“陸……陸邵欽,你幹什麼?你不要過來……”
宴九黎緊張起來,陸邵欽……怎麼變得如此無賴,他不會是想……
“喀”的一聲,安全帶被緊緊扣上。
陸邵欽眼睛亮閃閃地望着她:“你以爲我會幹什麼?”
他笑:“阿宴,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不會再惹你生氣,也不會……”
“那你放我下去!”
宴九黎冷冷打斷他。
陸邵欽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冷下臉來,就這樣定定地看着宴九黎。
“阿宴,你就這麼不願意麼?”
“我不願意!”
宴九黎被他氣得差點崩潰。
她不願意啊!她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以陸邵欽這樣高傲火爆的性格,他早就該將她丟下車,任她自生自滅了。
他又不是沒這麼幹過!
爲什麼大家都走到這一步了,他卻非要纏着她不放了呢?
陸邵欽有些埋怨地撇了宴九黎一眼,那一眼,似乎在控訴宴九黎的殘忍。
隨後,他關門,上車,鎖死車門,一氣呵成。
隨着車門的鎖聲一起,宴九黎的心也跟着死了。
她沉默地坐在副駕駛上,任憑男人一路將車飆得飛起。
車窗被男人開了一條縫,冷風呼嘯着灌入車廂裏,默默擔任着打破壓抑氣氛的任務。
陸邵欽一路將車開到二人以前時常來玩的大學城的後門,下車將宴九黎拉了出來。
這條步行街在F城也算是著名景點,裏面帶着許多老城特色,無數小喫琳琅滿目。
那時他們呆在寄宿高中,每日喫着學校分配的食物,嘴裏淡出個鳥來。
陸邵欽於是拉着她,翻過後門的圍牆,帶她來到這裏,一路牽着她的手,從街頭喫到街尾。
兩人緊密地穿梭在人羣,因爲每日的人流量過大,陸邵欽不得不伸手牽着她的手,避免走丟。
宴九黎會偷偷地將二人牽着的手,攥成十指相扣的模樣。
低下頭,斑駁的陽光灑在那人身上,他們如同一對再幸福不過的情侶,得到路人羨慕的眼光。
可如今,小喫街依舊熱鬧非凡。
陸邵欽緊緊牽着宴九黎的手,帶她一路向前。
有熱情的小販,上前吆喝。
一個可愛的女孩,提着一個小籃子,籃子裏無數漂亮的紅玫瑰。
她舉起一支,攔在二人面前,笑道:“這位哥哥,您的女朋友真漂亮,給你女朋友買朵花吧!”
陸邵欽笑着接過。
將一疊百元大鈔塞過去,將女孩手中滿滿一籃的玫瑰都拿過來。
他牽着宴九黎,來到步行街上,最高的一座橋上。
宴九黎有些無奈,她不知道陸邵欽到底想幹什麼。
只見他將宴九黎扶到橋墩上坐下。
隨後,他單膝跪地,將玫瑰遞上。
“宴九黎,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