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軍聽到父母要離婚,立刻慌了神。
揪着江少傑的領子,恨不得給江少傑一拳。
江少傑鎮定的把手裏的碗筷放下,用手扒拉開江少軍揪着自己的手腕兒。
“他們要離婚,關我什麼事兒?誰是攪屎棍?難道你自己不應該反省一下?如果不是你從我的抽屜裏偷走了錢。
他們至於這樣嗎?他們爲什麼離婚,你心裏不清楚嗎?
不就是因爲今天這個錢的事情是導火索嗎?”
江少傑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離婚纔好,這個女人自己早就看不慣。
也省的他爹成天跟眼瞎了,耳朵聾了一樣,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江少傑,你說什麼?怪我?你每個月掙那麼多工資,我花一點算什麼!媽說了這個家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所有的財產都是我的。
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你不過是個沒爹沒媽的孩子。包括你這個工作,原本就應該是我姐姐的。你搶了我姐姐的工作,把我姐姐趕到鄉下去插隊,你還有理了?
你掙的那個錢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江少軍怒吼出這一番話的一瞬間,房門砰的一聲撞在了牆上。
江少傑和江少軍擡頭望了過去,看到江建國滿臉怒容的注視着江少軍。
江少軍忽然嚇了一跳,剛纔那怒不可遏的氣勢,瞬間就一下子鑽到了地底,消散的無影無蹤。
急忙鬆開了江少傑,有些結結巴巴的望着父親說。
“爸,我……我剛纔是胡說八道的,這事兒和我沒關係。”
轉身就想往門外跑,被江少傑一腳就踹倒在地。
“看見了吧?這就是您老疼到骨子裏的小兒子,這麼沒有擔當。這麼沒有膽量,有膽子做,卻沒有勇氣承擔。這就是你愛到心裏的小兒子。”
“我也替你感到悲哀,都這麼大歲數了,忽然自己的妻子要跟自己鬧離婚。自己的兒子養成這副德性。
爸,您真的得反省反省您自己,這些年您到底在做什麼?”
江少傑拿起自己的工作衣,一轉身走出了家門。
忽然之間就心裏很茫然,這個家已經完全不像一個家。
他特別的想念哥哥,姐姐和妹妹。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夠回來。
他已經聽廠裏說了,似乎有回城的政策下去了。
可是似乎哥哥,姐姐,妹妹都沒有動靜。
而屋子裏江建國望着眼前的兒子,哆嗦着手指,指着小兒子。
“江少軍,錢是誰拿的?”
他還努力的糾結在這件事情上。
江少軍早就已經嚇壞了,看着面色陰沉的父親,只好低聲回答。
“爸,是我拿的,可是我沒拿那麼多!”
江建國在他眼前,撲通一聲轟然倒下。
江少軍急忙衝過去,一把抱住的父親,卻看到父親閉着眼睛昏迷過去的樣子,急忙揹着父親衝出了大門。
吳淑華剛進孃家的大門,就看到母親急匆匆的衝出來。
“你快……快去醫院。建國昏迷不醒,住院了。”
江少軍忐忑不安地坐在急診室的門口。
江少傑正在和醫生說話,吳淑華衝到醫生跟前,緊緊抓着醫生的袖子。
“醫生,我丈夫怎麼樣了?”
“江建國同志,因爲突發性中風,有可能會半身不遂。”
一句話讓衆人瞬間沉默。
醫生看了看家屬的樣子,他知道所有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大概都會是一樣的表情。誰能接受自己的親人,會變成這副樣子。
“別說了,你們先去找藥吧。安宮牛黃丸!雖然我不能確定這藥吃了就一定管用,可是多少會起作用。很多中風的病人,喫這個藥物都能起到作用。
但是咱們現在醫院裏沒有,外面的藥店也不一定有,你們只能四處去找一找關係,看在哪兒能找到安宮牛黃丸。”
醫生的話,像是讓衆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江少軍急忙起身,“我去,我這就去問問我朋友,看在哪裏能找到安宮牛黃丸。”
江少傑看了一眼吳淑華。
“阿姨,請你在這裏照顧我父親吧。我也去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到安宮牛黃丸。”
吳淑華這個時候除了點點頭,做不了任何事情。
坐在病房裏,坐在江建國的身旁,她第一次感覺到絕望,如果江建國真的半身不遂,他們這個家天都塌了。
江少軍找到了自己的狐朋狗友。
幾個社會青年留着長長的頭髮,看起來就像街邊的二流子。
看到江少軍的時候,不由得吹起了口哨,
“少軍啊,你怎麼纔來啊?走吧,咱們去看電影。”
江少軍面色有點兒尷尬。
“張麗榮,你不是說你舅舅有關係,能不能幫我找一找,哪兒能買到安宮牛黃丸?”
他們這幫的人裏張麗榮的舅舅據說是藥店的經理。
張麗榮一向吹噓的很。
張麗榮一聽這話奇怪道。
“安宮牛黃丸?這東西可不好找,不過我可以問問我舅舅,誰要這安宮牛黃丸啊?這東西市面上不好找。
一丸藥可是很貴的,你要多少,要一丸嗎?一丸可不夠喫。”
江少軍一聽這話,彷彿看到了希望。
“我們家老爺子要喫,老爺子剛剛住院了,中風!醫生說需要這安宮牛黃丸。你趕緊問問你舅舅,有的話我要!有多少,要多少!”
張麗榮一聽這話,拍了拍胸脯,非常仗義的摟着江少軍的肩膀告訴他。
“你放心,我不是跟你說了,我舅舅就是在藥店工作的當經理的。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不過這藥可不便宜,你回去先把錢拿來吧,要多少我給你打聽一下。
具體是多少錢?到時候你把錢給我,我幫你把藥拿過來。要不然在市面上可買不到,你也知道這東西不是有錢能買到的。
我舅舅幫你拿這個藥,也是擔着風險的,不過沖在咱們一場兄弟的份兒上,肯定不會要你的好處。”
江少君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不由得拍了一把張麗榮的肩膀。
“兄弟,謝謝你,我就知道你們是我的真正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