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江建國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怒氣。

    以前妻子身上沒有這些毛病,挺好的一個女人,怎麼現在什麼毛病都冒出來了?

    是自己對眼前的枕邊人不太瞭解嗎?

    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自己第一次對眼前的女人感覺到陌生。

    先是對自己的兒女區別對待,現在甚至開始偷孩子的錢,偷翻孩子的東西,這是一個大人應該做的事情嗎?

    那個在自己面前溫柔賢惠的妻子,到底背地裏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建國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認識吳淑華。

    吳淑華一聽這話就知道江建國這是怒了,要和自己算賬。

    “老江,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能不瞭解?我是去偷孩子的錢的人嗎?這事情裏面是怎麼樣的,你還看不出來啊?”

    吳淑華把語氣放柔和,一臉委屈的坐在了牀邊上背過了臉。

    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才能引起江建國的憐憫之心。

    江建國沒有第一時間像往常那樣湊到她身邊。

    “你的意思是這錢不是你拿的,難道是少軍拿的?”

    這個家裏就他們四個人,再也不可能有外人,自己沒有拿,如果妻子也沒拿,那就只剩下兩個兒子。

    江少傑不可能賊喊捉賊,以他對兒子的瞭解,兒子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江少傑從小到大沒少惹是生非,可是江少傑這個人還真是一個吐口唾沫就是釘的人。

    有正義感,而且講信義。

    他絕對不相信老四會幹出這種事情,那麼就剩下老六了。

    可是要說小兒子去偷錢,他也不相信,小兒子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備受寵愛,這個孩子乖巧,也很會說話,嘴巴很甜,哄的江建國非常開心。

    老來子又是從小一直看着長大的,和幾個孩子完全不一樣。

    感情方面也越加深厚,平日裏他時不時也會孩子點零花錢。

    論理來說,這孩子不缺錢。

    吳淑華一聽這話就知道要糟,如果讓江建國把事情放到兒子頭上,那兒子免不了一頓打。

    急忙扭頭過來。

    “怎麼可能?小六不是那樣的人,這孩子乖巧懂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那樣的人嗎?”

    江建國愣着愣,擡眼望着妻子,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不是小六?不是你也不是我,那是誰?難道是老四?你的意思是老師自己賊喊捉賊。你可拉倒吧,老四是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

    你要是說別人撒這個謊,哪怕說小六撒這個謊,我都相信!老四根本不可能!老四心裏惦記着他的哥哥,姐姐和妹妹,攢的錢從來都說的明明白白。

    他攢的那筆錢是要給他們寄得。也是我這個當父親的失職,他纔會這麼惦記他們。

    他絕對不可能自己把這個錢花了,而且老四連個對象都沒有。這都多大年齡,既沒對象,在廠裏也不和別人來往。基本上獨來獨往。

    兩點一線,除了上班就是回家,除了回家就是上班,他根本連個花錢的地方都沒有,你要說他自己把這個錢花了賊喊捉賊。

    我告訴你,你別怪我跟你不客氣。老子的兒子也是你能誣陷的?以前你給他們頭上扣帽子,我就不說了,怎麼現在還想把這個帽子扣上去?

    你當我是不是眼瞎了?我告訴你,吳淑華自從上次農場回來,我可是憋了好大的氣。怎麼你以爲這事情過去了,老子的兒女就不是兒女就不是人了?

    就允許你如此的對待他們。我告訴你那是我親生的,再怎麼樣,血脈裏也流着我的血液,容不得你在那裏胡說八道,污衊他們。”

    江建國這口氣沒有發出來,忍了一年多。

    妻子一直溫柔小意的跟自己相處,他無法把心裏的那些怒火迸發出來,可是並不意味着這件事情過去。

    這根刺始終紮在心裏,傷口上的外表已經結了痂,實際上只要撕扯開這層痂,就能看到裏面的膿血。

    這也是江小小一直致力於完成的改善父親的工作。

    就是要讓這根刺深深的紮在心裏,永遠消除不掉。

    一旦在某一些事情發生的時候,江建國會本能的懷疑吳淑華,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全心全意的相信眼前這個女人。

    畢竟這個女人能撒第一次謊,就能撒第二次謊。

    顯然這個工作做的很到位,江建國到底是個成年的男人,不可能說所有的事情消失就消失。

    雖然他不說,不代表這種感覺徹底的已經消除,他內心裏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

    吳淑華被這一段話給震得五雷轟頂。

    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們二十多年的恩愛夫妻,到最後居然是這個樣子。

    很明顯江建國懷疑自己,而且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話,吳淑華本來的確是想按照自己心裏的思路引得江建國去懷疑江少傑。

    可是沒想到第一次居然有河裏翻船的風險,她連話都沒有說出來,江建國就自己臆想了一個結果出來。

    而且這個結果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對她和兒子不利的。

    吳淑華忽然之間就淚如泉涌。

    張着嘴目瞪口呆的盯着江建國。

    “老江,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女人?”

    “我知道上一次去農場回來,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你覺得我虧待了你的女兒,所以你就各種看我不順眼。這一次,終於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

    說什麼把我的女兒一視同仁,當成你的孩子看待,就是這麼一視同仁的?我嫁給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辛辛苦苦的照顧你的飲食起居,照顧你的兒女。

    到最後我連個好都落不下。在你心裏,我就是個惡毒的後媽。既然我在你心裏這麼不堪,那行,江建國咱們離婚。誰想當這個後媽誰去當!

    我纔不樂意給別人當後媽,辛辛苦苦一場,誰記我的好?你的兒女記得你這個當爹的,他們誰把我放在眼裏?既然大家在一塊兒都過的這麼不樂意,行,那我就走。我給你們騰地方。”

    吳淑華起身,拎起自己的皮包,轉身就走出門去,砰的一聲拍上了房門。

    看了一眼客廳里正面紅耳赤較勁的兩兄弟,轉身走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