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目光望去,李愔看見有不少人在放牧,猜想那應該就是薛延陀各部的人,便一揮手朝衆人說道:“大家加速,前方便是薛延陀各部。”
衆人大喜,紛紛策馬,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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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芳草萋萋,無數戰士在這裏奔騰着,要是李愔在這裏,絕對能認出,這些傢伙就是當初的突厥戰士。
這些突厥戰士狂奔了一會,便停在草地上,紛紛下馬。
一個爲首的大漢從戰馬上拿出酒袋,癱坐在地上,一臉幽怨的喝起了起來。
另一邊,一個大漢跨步而來,坐在這大漢身邊,順手奪過酒袋,說道:“哈赤,你這傢伙喝酒也不叫我?”
名叫哈赤的大漢苦笑一聲:“你自己不是有嗎?還搶我的。”
說是這麼說,他並沒有搶過酒袋。
長嘆一聲,他又道:“也不知道可汗怎麼想的,居然來投靠薛延陀?這不是讓我們突厥丟盡了面子嘛?”
那大漢搖了搖頭,將酒袋還給哈赤,並說道:“可汗不是說,這次和薛延陀各部只是合作嗎?不算是投靠。”
哈赤哼了一聲,有些不滿的說道:“說的好聽,我們帶着人馬來薛延陀各部,名義上是合作,但是人家薛延陀老大夷男可不傻,人家可是聽說了我們和大唐打仗的事情,現在我們戰敗,你說人家會和我們合作嗎?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吞併我們。”
“再說,你又不是沒看見薛延陀各部戰士的臉色,一個個都看不起我們,你看他們是真心想和我們合作嗎?”
“其實你說的這些,可汗又何嘗不知道。”那大漢嘆了一口氣,還像在繼續說點什麼,可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馬蹄聲越來越快,轉眼便到了眼前。
只見一個年輕的突厥戰士着急下馬,半跪在哈赤兩人身邊說點:“兩位受領,可汗邀請你們回去議事。”
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哈赤問道:“可汗有沒有說什麼事情?”
那年輕的突厥戰士仍低着頭,說道:“可汗並沒有透露,說兩位將軍回去就知道了。”
既然這樣,兩個也不好多問,便騎着戰馬向草原深處奔去。
不到片刻,一座座高大的帳篷便聳立在眼前。
這些帳篷和突厥草原上的一般無二,大多數都是用羊皮,牛皮等製品所做,還有的有些則是用高檔絲綢包裹,奢華程度絲毫不下突厥大帳。
沒錯,這裏便是薛延陀的地盤。
薛延陀是草原深處一個部落,統稱爲薛延陀汗國,爲薛,延陀兩部合併而成,最初在漠北上,後來慢慢向草原深處遷徙,如今與突厥相鄰。
來到這些大帳中間,哈赤一行人放慢了速度,這是他們當初剛來的時候約定好的,爲了表示對薛延陀各部的尊重。
可剛剛走進這些帳篷,那些行走的薛延陀牧人和戰士,便有些不滿,他們身爲薛延陀原住民,自然對這些外來人不太友好,紛紛投去白眼。
過了不久,衆人來到一座稍顯簡陋的大帳,這裏有不少的突厥戰士在守護着,見哈赤一行人來了,便主動掀開帳簾。
進入大帳後,便看見頡利高坐在位置上,旁邊是歷風大祭司,還有不少戰士站在兩旁。
哈赤右手抱胸,行了一禮後,說道:“可汗,不知道叫我們回來有什麼事情?”
頡利並沒有開口,而是轉頭看向歷風,示意其說話。
歷風會意,也沒有推辭,淡淡道:“剛纔薛延陀夷男可汗派人來通知,請我們去議事,可汗有點擔心,所以想帶着你們一起去。”
夷男要議事,這能擔心什麼?
但很快哈赤便反應過來,可汗這是擔心夷男圖謀不軌啊。
他也不明言,一拱手道:“是,可汗。”
淡淡點了一下頭,頡利臉上有些複雜:“從我們來薛延陀後,夷男還沒有接待過我們,這是第一次,所以能不能成事,這一次見面很重要,大家都不要搞砸了。”
經過在草原上的事情後,他性格稍微有些一些變化,不知不覺間穩重了許多。
歷風也是沒有想到可汗會說出這番話,稍稍有些驚訝,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便拄着柺杖緩緩站起來,掃了一眼大帳,說道:“夷男現在的目的還不是很清楚,等一下進了大帳後,大家看我眼色行事。”
衆人也知道如今的情況,便點頭算是應承下來。
一行人很快便出了大帳,薛延陀各部的戰士在這裏已經等待多時,見頡利等人出來了,便上前行了一禮。
雖說突厥戰敗了,但頡利好歹還是草原上的一代可汗,地位永遠都不可動搖,就算他們心中再不敬,表面上不敢如此。
頡利對此只是淡淡點了一下頭,之前他就聽手下說過,薛延陀手下的戰士對於他們並不是很友好,自然也不需要好臉色。
在薛延陀戰士的領路下,頡利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一座大帳。
這大帳通體是用羊皮包裹,邊角還有些許上號絲綢,看上去奢華無比,絲毫都不比突厥的大帳差。
在這帳外,還有不少篝火,一大羣奴隸圍坐在火堆旁邊,他們幾乎每個人手中都舉着整羊,或者整牛,在這火上烘烤。
金黃色的牛羊皮發出誘人的香氣,在四周飄散着。
引得突厥衆口水直流,自從他們離開家鄉以後,還沒有喫過這麼好的東西,幾乎是每天都喫牛肉乾。
那雖說也是肉,但和眼前的來說,可是大相徑庭,滋味完全不一樣啊。
要是現在能上去咬一口,那該多美妙啊,一衆突厥戰士恨不得眼珠子都貼在那烤全羊上面。
這一幕看得薛延陀戰士嗤笑不已,他們本以爲突厥人會是什麼英雄好漢,但沒有想到,看見一些烤全羊就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