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是陛下的親兒子,或許沒事,可其他人呢?
一時間,很多人都在猶豫,是否跟着將軍走?
“將軍,你這麼做,好像有點不合規矩吧?”程處默在一旁提醒道,他是國公的兒子,就算這麼去前線,也沒有什麼事情,但是他心裏總覺得有些膈應,要是這讓老爹知道了,估計這輩子都別想出門了。
李愔沒有理會程處默提出的疑問,而是看向衆人,臉色凝重:“你們難道都忘記突厥人是怎麼來大唐燒殺搶掠的嗎?你們都忘記突厥人是怎麼辱罵大唐百姓的嗎?你們都忘記自己的父母親人是怎麼死的嗎?”
一連三問,就像三記重錘一樣,狠狠敲在所有人身上。
沒有錯,這些人之所以會成爲參軍,大多數都是因爲父輩的影響,或者是見過突厥人兇殘的一面。
經過這一問,埋藏在他們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壓制。
他們彷彿看見了突厥人在大唐肆無忌憚的樣子,那些畫面,是他們一輩子都抹不去的夢魘。
“沒有忘記……”
“我們沒有忘記……”
衆人眸子血紅,拳頭攥的咯咯直響,好像要將體內擠壓已久的仇恨徹底釋放。
“很好。”
這一幕是李愔期待已久的,他環視這衆人,高舉右手,大聲吼道:“你們都是大唐的軍人,不應該被小小的突厥人而嚇破膽,現在那羣畜生就在關外,要我們大唐稱臣,還放言每年都要盡獻女人,你們想想,要是你們的妻子落到突厥人的手中,會怎麼樣?”
“會受盡凌辱。”李愔氣勢越來越足,聲音也更加高亢:“如果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現在就隨本帥去鴻臚寺,先殺了突厥來使,然後去關外,和突厥人生死一戰。”
只要殺了鴻臚寺突厥人使團,這份喪權辱國的條約,立馬就會土崩瓦解,就算李世民想要求和,突厥人那邊恐怕也不會答應。
這是李愔剛開始就想好的,他不願意讓大唐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只有先絕了後路,這樣所有人才回團結一心,共御外敵。
金吾衛將士們沒有想太多,但是他們知道,突厥人非殺不可,那就是羣畜生,也不管太多,紛紛揮拳響應。
“殺使團,生死一戰……”
“殺使團,生死一戰……”
無數拳頭在半空中揮舞着,就像那不甘被主宰命運的長矛,彷彿下一刻就要刺穿每一個突厥人的心臟。
在站的每一個,他們心中都有着仇恨,李愔是不過是將這仇恨放大了,並且善用,他很滿意這個效果,揮手示意衆人停下,大喝一聲:“所以人去準備裝備,騎上戰馬,一刻鐘在原地匯合。”
早就心急不已的衆人哪裏還敢多等,不等話說完,就溜了大帳,有的甚至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盔甲,雖然比不上將軍穿戴的那些,但更多的是寄託。
聽着陣陣歡呼聲,李愔嘴角掛上了滿意的笑容,他轉頭看向程處默:“鐵牛,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爲難你,現在就可以走。”
程處默是程咬金的兒子,其中關係比較複雜,按說去戰場上,還可以激勵士氣,說不定能達到意想不到的好處,可是李愔剛剛灌醉了程咬金,現在又拉着人家兒子去戰場,這多少都有點不太厚道。
可是,程處默這傢伙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他還以爲這李愔是看不起他,不想讓他去戰場,頓時就不高興了:“你他孃的什麼意思……”
程處默氣急,下意識就破口大罵,可剛剛出口,纔想起來對方是皇子,連忙改口:“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好歹也是京城四霸,人稱小國公,你現在居然讓我走?”
“那你意思是一起去嘍?”李愔戲謔的看着他。
“我……”
程處默本來是不想去的,因爲他家裏有個兇殘的老爹,還有一個潑辣的老孃,這要是被知道,回去肯定少不了打,可是一看李愔的樣子,他氣就不打一出來,直接一咬牙:“去就去,我他孃的怕過誰?”.七
李愔笑了,發出內心的笑容:“好,真不愧是小國公。”
剛剛說完,雜亂的沉重腳步聲傳來。
一隊隊身穿鎧甲的金吾衛將士踏步而來,他們穿上了統一的鎧甲,威風凜凜。
平時在訓練的時候,他們基本上都不用穿這種鎧甲,但是今天,是無比嚴肅的一天,他們要去殺突厥人,這是一種榮耀,他們要讓突厥人的鮮血染滿整個鎧甲。
看着嚴陣以待的衆將士,李愔心中一陣興奮,大吼道:“所有人,上馬,直奔鴻臚寺。”
說着,他一躍而起,跳上赤兔,向門外奔去。
衆人自然也不落後,紛紛上馬。
“噠噠噠……”
雜亂的馬蹄聲四起,塵土飛揚。
路邊的花草吃盡了苦頭,紛紛埋頭,彷彿在訴說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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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衛校場的消息,很快便被傳了出去。
長安大街上鬧的沸沸揚揚,無數人看見身穿鎧甲的戰士騎着戰馬在大街上飛奔。
大家不禁展開猜測,有的說突厥要攻擊大唐,還有的說大唐要給突厥稱臣了,甚至不少膽子小的人都已經準備開始逃荒。
想想看,大唐都已經成了這個鬼樣子,大旱還沒有解除,突厥人又過來了,哪裏還能抗的住?留下不是等死嗎?
一時間,整個長安人心惶惶,無數人聚在一堆,開始商討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消息就像流水一樣,只要有人,就會以飛一般的速度傳播,這次更甚,直接就傳進了魏徵,房玄齡等幾個朝廷肱骨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