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偷到休書後,鹹魚王妃掉馬了 >第380章 是我下的毒
    過去大半天了,江翌若是使出手段,要查出結果,也不是什麼難事!

    江翌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沒有開口。

    皇上咳了一聲。

    楚景弦知道這是父皇在警告他不要殿前失儀,他對皇上行禮道:“父皇,您召兒臣,是不是江統領已經查出了事情真相?是誰要害我母妃?”

    皇上不答,聲音和悅地道:“今日的事,嚇壞了?”

    楚景弦眼睛微紅,道:“父皇,母妃一直待兒臣如同親生,兒臣亦敬愛母妃,如今母妃因兒臣遭遇這無妄之災,兒臣恨不能身受!”

    皇上瞥他一眼,道:“既如此,以後還敢將宮外喫食往宮裏帶嗎?”

    楚景弦低垂着頭:“不敢了!”

    他之前喫着好喫的,覺得不錯的,便會帶一份給德妃,一直沒有出事,但這次,卻出了大亂子。

    “能被你帶進宮來的,想必是你認爲好的!你說是你朋友所烹製,所以並不是外間酒樓點心鋪買的?”

    楚景弦低聲道:“是!”

    “你那個朋友,是誰?”

    楚景弦擡起頭,不太明白皇上爲什麼有此一問。

    皇上淡淡地道:“是裴家那丫頭?”

    楚景弦又怔了怔,裴家?

    皇上的聲音似從幽暗之處傳來:“你在府中,被裴家那丫頭的侍女叫到宅子裏,停留半個時辰,便提了食盒進宮,朕沒說錯吧?”

    楚景弦睜大眼睛,父皇派人查了他?

    父皇爲何要查他?

    他還沒想明白,皇上威嚴的聲音響起:“江翌,裴家外孫女沐清瑜假借喫食,謀害皇妃,其罪當誅!你帶人將人抓去,送交京兆尹,叫紀域嚴查!”

    楚景弦驚聲道:“父皇!”

    不對,他都已經明明白白的說過,喫食帶進宮裏的時候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那個牙齒之中藏毒的大宮女。

    可是現在父皇卻避過所有的細節關竅,直接將這件事按在沐清瑜的頭上。

    爲什麼?

    江翌道:“是!”

    楚景弦急道:“父皇,兒臣很確定,毒不是沐清瑜下的,兒臣帶進宮時,喫食沒有毒!是在母妃的殿中被人動了手腳!”

    皇上淡淡掃了他一眼,道:“老七,你這是在質疑朕的決定?”

    楚景弦目眥欲裂,他萬沒想到,平時做慣了的事,今天做的時候竟然不但讓母妃中毒險些殞命,還把沐清瑜拖下了水。

    他心中悔恨莫及,對眼前的事,更是心膽俱寒。

    他猛地看向江翌。

    江翌和他目光相接,卻很快避開目光,大步向殿外走,準備去抓人。

    楚景弦猛地跪下,道:“父皇三思,沐清瑜是無辜之人,她不該爲此事承擔責任!她什麼都沒有做過,也什麼都沒有做錯!父皇不能拿她問罪。父皇要抓她,不如抓兒臣!”

    “放肆!”皇上喝道:“沐清瑜無辜?”

    他冷笑一聲:“喫食是她親手所做,是你親手拿到宮中。不是她對德妃下毒,難道是你?”

    楚景弦在皇上冷厲的眼神之中,突然明白了!

    德妃中毒,必須有人承擔責任,如果查那牙齒中藏毒的大宮女,必須要有幕後之人。

    江統領已經查出了那個幕後之人是誰?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報給了父皇。

    可是父皇不想制裁那個人,便想找一個人當替死鬼。那做喫食的沐清瑜成了他的最佳人選。哪怕她完全無辜,哪怕她毫不知情。

    但這絲毫不妨礙父皇要用她來息事寧人。

    畢竟她只是一個民女。

    她身後,沐明遠已經與她斷絕了關係。

    梁王已經休棄了她,她也不再是梁王妃。

    而唯一疼愛她的外家裴府,連爵位都不能繼承,又能給她提供什麼樣的幫助和庇護呢?

    所以無權無勢無人庇護的沐清瑜就該死。

    爲什麼會這樣?

    楚景弦猛地擡起頭來,道:“父皇,幕後真兇是誰?”

    皇上冷冷道:“朕已經說過,裴家外孫女沐清瑜假借喫食,謀害皇妃,其罪當誅!”

    “可父皇心裏清楚,事情的真相併不是這樣!”

    “放肆!”

    “真正的幕後之人,父皇不想動他!請問是大皇兄,四皇兄,還是五皇兄?又或者,是皇后,還是寧貴妃?”

    “放肆!”皇上大怒:“楚景弦,是誰給你的膽子,在朕面前如此放肆?而且,你竟然敢拿這樣的惡意去揣測你的皇兄和你的母后?”

    皇上眼裏殺氣騰騰,楚景弦卻倔強地直起腰來,他長跪道:“父皇明知沐清瑜無辜,卻要拿她來了結此事,兒臣不過揣測幾句,父皇便覺得難以承受了?可父皇想要的,是無辜之人的性命!父皇是東夏之主,東夏所有子民,皆是您的子民,您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皇上喝道:“朕的話,你敢不信?”

    楚景弦據理力爭:“父皇,我不懂什麼朝局,不懂什麼平衡,也不懂什麼權衡利弊!我只知道,真兇不能逍遙,無辜之人不能蒙冤!”

    皇上厲聲道:“何來真兇逍遙,何來無辜之人蒙冤?你既不懂朝局,不懂平衡,不懂平衡利弊,就給朕閉嘴!”

    楚景弦擡起眼,道:“父皇,無辜之人的鮮血消不了母妃所受的委屈;憑添的冤魂,也掩蓋不了真正的事實!”

    皇上被氣笑了,但是他眼裏的殺氣卻更濃了,他沉聲道:“朕說,沐清瑜謀害皇妃!”

    楚景弦看着皇上的眼神,那是上位者睥睨天下的眼神,那是別人皆爲螻蟻,可以隨他撥弄命運的眼神,那也是逼迫他屈服的眼神。

    他知道,他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迎着皇上眼中沉沉的殺氣,木然道:“父皇錯了,沐清瑜沒有謀害母妃,是兒臣,是兒臣給母妃下毒!與別人無關!”

    皇上目光一凝,厲喝道:“楚景弦,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楚景弦眼底一片枯槁,聲音沉寂,空落,有如失去靈魂:“兒臣知道,兒臣假借給母妃送喫食的名義,將毒食夾雜其中。事情敗露,兒臣極力脫去自身之嫌疑。不過,兒臣突然良心發現,不想無辜之人替兒臣頂罪,所以,兒臣向父皇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