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漢第一太子劉盈 >第0423章 玩笑話,你咋還當真了?
    “可惜~”

    “可惜啊······”戰鬥,結束了;來時浩浩蕩蕩,戰鬥部隊人數超過六萬人的匈奴左賢王主力,最終,卻只有左賢王本部的兩個萬騎,以及一些零散殘兵,得以從馬邑脫身。

    但讓靳歙感到無比遺憾的是:左賢王攣鞮稽粥,並沒有被這馬邑之圍,留在武州塞以南······

    “唉······”

    “若是能將匈奴左賢王留下,甚至哪怕只是首級~”

    “可惜,可惜啊·········”看着靳歙站在拿出棧道前,止不住的搖頭嘆息,麗寄面上的爽朗笑容,卻是更燦爛了一分。

    “信武侯,倒也不必因此掛懷;”

    “此戰,吾漢家之所得,已屬有漢以來之最!”

    “——由於北蠻匈奴一部主力‘圍而困,困而殲’之果,更足揚我大漢國威!”

    “待歸長安,陛下便是異姓以王信武侯,亦難言其不可······”聽聞麗寄此言,靳歙只下意識側過頭,雙眼也陡然瞪大!

    待看清麗寄那明顯在臉上的調侃之意,靳歙這才苦笑着搖了搖頭,又不着痕跡的掃視一圈左右。

    “世子此言,可莫過於以刀山火海,置之於某身下······”

    “若是‘有心者’聞之,還勞世子親往而弔唁,再於家中妻小,稍行看顧······”聽出靳歙語調中的諱莫如深,麗寄自也是知道自己一時語失,便隨即誠懇的對靳歙一拱手。

    待靳歙面色僵硬的將自己扶起,麗寄的面容之上,纔再度掛上那一抹由衷的喜悅。

    “此戰之果,依信武侯預測,當有幾何?”

    “——若依某,斬賊之首,恐便不下二萬餘級!”

    “除此斬首二萬,又俘、降二萬餘,更奴從無算。”

    “尤此戰,使吾漢家的戰馬數萬匹······”說着說着,麗寄的面上神容,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了雀躍之色;說到高興處,更是不顧形象的搓了搓手,又面帶貪婪的舔了舔嘴脣。

    至於靳歙,面上雖是一副雲澹風輕、榮辱不驚的神色,但在暗地裏,卻也是笑開了花。

    其實,從這二人對彼此的稱呼當中,就不難看出:此刻的二人,已經徹底從戰時的緊張氛圍中調整了過來,過去這段時間,一直緊繃着的情緒,此刻也是完全放鬆了下來。

    ——在戰時,靳歙可從來沒有以‘世子’這個略帶調侃的稱呼,來稱呼麗寄;而麗寄,也很少以‘信武侯’這個爵號相稱,更多的,還是以‘太尉’這個職務相稱。

    但此刻,看着漫山遍野的匈奴俘虜,以及被漢軍將士手忙腳亂聚攏在一起的戰馬,二人面上的笑容,也終是直達眼底。

    ——這一戰,漢軍,勝了!而且勝的足夠漂亮、足夠精彩!!無論是這一戰過後,漢室對外戰略處境的改善,亦或是對內威望的提升,乃至於實際斬獲,都無一例外的告訴靳歙、麗寄二人:這,是有漢以來,從未曾有過的空前勝利!

    而這樣的感覺,讓這兩位久經戰陣,看慣了大場面的老將,都不由有些感到彷徨。

    什麼時候,漢家的軍隊,已經可以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就結束一場‘數萬vs數萬’的中小規模戰爭了?

    什麼時候,漢家能在數量並不佔太大優勢的前提下,在匈奴人手中,獲取如此壓倒性的勝利了?

    直到這個時候,遠在數千裏外,安坐於長安未央宮內的天子劉盈,才終於出現在了二人的腦海之中。

    ——單就此戰而言,天子劉盈所做出的貢獻,幾乎只有‘不亂指揮’這一點;當然,即便是隻有這一點貢獻,靳歙、麗寄二人也不得不承認:單就是這一點支持,就給領軍的二人,帶來了很大的幫助、免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但若是將時間往回推,推到太祖高皇帝劉邦駕崩的前一年,正處於熱火朝天的整修當中的鄭國渠畔,劉盈對這一戰做出的貢獻,卻是如幻燈片一般,一張接着一張,出現在了二人的腦海當中······

    “此戰之首功······”輕聲道出一語,靳歙便緩緩底下頭,看着身上那具出征前,由少府加急打造的鱗甲;再側過身,看着不遠處,那圍坐一圈,在彼此的幫助下,解下身上板甲的虎賁卒,以及虎賁卒們夾在推間,一刻都不敢鬆開的長柄陌刀······

    “此戰之首功,恐還當屬陛下,以虎賁、羽林二校,力主此戰?”沉聲一語,也惹得一旁的麗寄滿是感懷的點下頭,面容之上,也隨即涌上一抹唏噓之色。

    “陛下,雖不比太祖高皇帝英明神武,然比之於往千百年之君主,亦獨有風姿;”

    “近些時日,某難免念及:若太祖高皇帝在時,廢太子而立戚夫人子······”

    “呵······”

    “恐吾漢家,難有今日之盛強、此戰之大捷······”聞言,靳歙暗下稍一思慮,也不由得由衷的點下頭,表示自己也同意麗寄的看法。

    當然,二人心裏也知道:這,還只是開始;如今的漢室,並非處於當今劉盈執政時期的巔峯,而是纔剛‘嶄露頭角’。

    隨着時間的推移,以及未來必將出現的一場又一場大捷,漢室,只會走上更加強盛的康莊大道······

    “呼~”

    “也不知戰後,朝堂於北牆,當作何籌謀······”長呼一口氣,將注意力從對往事的唏噓感嘆中移回眼前,靳歙望向麗寄的目光,也隨之帶上了些許試探。

    因爲靳歙心裏知道,自己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在‘武’的範疇內,接近達到巔峯的開國元勳;而且,比起年輕力壯的麗寄,自己,已經是到了半截脖子埋入土中的年紀。

    對於‘仗該怎麼打’的問題,靳歙有十足的把握,拍着胸脯說上一句:麗寄那小子,恐怕還要再學個十幾、二十年,才能跟我相提並論!

    但對於廟堂之上的事,靳歙,卻只能寄希望於能從麗寄的口中,得到些許‘窺探聖心’的可能······聽聞靳歙此言,麗寄自也明白了靳歙的意圖,卻也並沒有流露出太過明顯的神情變化。

    自然地長嘆一口氣,又挺直了腰板,用雙手攥住腰帶,便見麗寄悠然昂起頭,朝西北方向遙一指。

    “其餘之事,某亦難以言明;”

    “只此一事,某敢篤定。”

    “——雲中,必有大變!”毫不遲疑的道出一語,麗寄的面容之上,也盡帶上了意氣風發的神采。

    “馬邑一戰之所起,乃陛下本欲於雲中戰於胡,不料關中兵馬未至,而云中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