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了,問了也不說話。”洛逸辰不滿的嘟噥幾句。
紀長恩夾了黃瓜,優雅的用餐,說:“村花死了。”
洛逸辰愣神,難怪姐姐會喜歡,月光撒在他的頭髮絲上,有種王的降臨,他高不可攀。
蔣宜清壞笑:“不是吧,這你都知道。”
“嗯。”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十月末,進入了深秋,銀杏樹葉集體黃了,不少的遊客慕名而來。
洛逸然也拿到了初稿,畫的都很好,可還是少了些靈魂。
來到圖書館,店面很小,收銀臺一隻白貓,店員也沒有一個。
“歡迎光臨。”
她被嚇了一跳,回頭看着那隻鸚鵡,學着它的話笑了:“歡迎光臨。”
“你好呀!”
鸚鵡:“sb!”
行了,不能愉快玩耍。
店老闆從後面出來,手背上沾了一滴血跡,“歡迎光臨,買書嗎?”
洛逸然呆愣,反應遲鈍的點了點頭。
她慌忙躲開視線,去書架找書,時不時警惕的看着店老闆。
“你好,需要幫忙嗎?”
她搖了搖頭,匆忙忙的跑到另一邊,低着頭認真地翻找。
胡亂的拿了一本名著,走到收銀臺結賬。
“你確定買這本嗎?”
洛逸然點了點頭。
“這本書是挺好看的,不過我怕你看不懂,送你一本解析詞典。”
洛逸然低着頭,沒有說話。
“一共50塊,是送人還是自己看?”
洛逸然不悅的皺起眉頭,後退了一步,連書都不想要了,這個人太煩了。
“沒有別的意思,幫你裝好了。”
她接過,放了五十塊錢就離開了。
剛出門,就鬆了一口氣,沒有太多停留,匆匆忙忙的趕回去。
把大大的帽子壓低,儘量避免與別人接觸。
“滴滴!”
車笛聲響了好幾遍,她蓋住了耳朵沒有聽見,但是靠着牆壁走的。
連樹葉都沒有踩,萬一有小蟲子就不好了。
“喂!”
身子繃直僵硬,緊張的嚥了咽口水,瞟了一眼搭在自己手上的手,心臟急促跳動。
“我說你啊!”
紀長恩愣住了,抖得這麼厲害?有那麼可怕嗎?
“沒事吧?”
她緊緊的閉着眼睛,嘴裏唸唸有詞:“我是一棵樹,我是一棵樹,我不害怕……”
紀長恩靠近才聽清楚,嘴角微微上揚,颳了她的鼻樑。
她幾乎是瞬間勃然變色,後退了好幾步,捂住鼻子,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人。
“是你?”
緊繃的神經平復下來,扯了扯嘴角,也沒有說什麼。
紀長恩拍了拍後座,遞給她一個頭盔,“送你回家。”
“嗯。”
突然耳邊傳來一首熟悉的歌:騎上我心愛的小摩托,它永遠也不會堵車!
這一切太真實了,真的是寫書出現的幻覺嗎?
外婆見他們兩個人一起回來的,熱情的拉着人家進來喫飯。
洛逸辰又跑到隔壁去玩了,不時穿了笑聲。
“外婆,我可以嚐嚐這個嗎?”
某.洛.親外孫女.不高興撇了撇嘴,“亂攀親戚,不要臉。”
“你剛剛是在罵我嗎?”
視線對視,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羞、恥感,還特別的開心。
一連好幾天,這個不要臉的人,天天過來蹭喫蹭喝,還沒有改漫畫!
紀長恩疑惑的盯着她的臉蛋,“什麼二版?”
她不喜歡被人盯着,就好像被剝光了衣服,被丟在大街上任人宰割。
實在是太討厭這種目光了,毫無隱私,被赤裸裸的打量。
黑着臉別開臉,手掌扎進手心,好在平日無聊,不停的剪指甲,乾乾淨淨的。
“你社恐?”
洛逸然目光閃躲,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父母死的的那時,一點眼淚都沒有流過。
醜陋的傷疤被人拆穿……
冷空氣瞬間撲面而來,每一個毛孔都彷彿收縮了。
“欸,別哭啊姑奶奶!”
情急之下,就抱住了人家。
洛逸然愣住了,兩人距離靠的很近,呼出的熱氣碰撞在一起,耳根子瞬間泛紅。
“好點了嗎?”
說實話,她不排斥與他接觸,甚至還有點依賴。
小白興奮的衝上來,看着主人的後背,以爲是要背自己,蹦蹦跳跳的過去。
兩人體僵硬得像一塊不願被煉化的鋼鐵,他喉結動了動。
眸光微擡,對上他漆黑的眼。
“你……我……”
少女的羞澀像是要從眼中溢出來,回到了那時候。
“抱歉,我的錯。”
話是這樣說,可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還有點享受?
“啊!”
外婆伸手攔住跑回來的她,好奇的問:“你過敏了?”
“沒……”
躲在被窩裏,被子羞惱矇住自己小腦袋。
被子裏的溫度迅速升高,初冬的夜晚,每一次呼吸都在升溫,但是哪怕悶得難受,她也不要把腦袋露出去。
現在不用開空調,人也暖烘烘的了。
“這孩子……”外婆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覺得自家外孫配不上人家。
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脣,咬脣微惱。
好討厭!明天要帶大橘去打它,壞狗!
一臉得意是什麼意思!可惡!
紀長恩摸了摸小白的狗頭,笑道:“好樣的,今晚喫大雞腿!”
只是簡單的觸碰,軟軟的讓人不捨得忘記。
心是甜的。
蔣宜清喫着冰棍,穿着花棉襖上來,一臉瞭然的壞笑:“欺負人家了吧?味道怎麼樣?”
“甜的。”
已經準備好嘲諷他了,可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
那笑很真實,像是這麼多年,褪下一切浮誇和冰冷的面具,眼裏都帶着細碎溫柔的笑意。
蔣宜清瞪大眼睛,陌生的看向他,特別是那個笑容,“你完了,你栽了,對方還是一朵……”大王花。
後面三個字硬生生嚥了回去。
紀長恩摘了一片樹葉,伸手摸了摸脣角,不斷的回想。
這平靜在平靜不過的一天,變得格外的不平靜。
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涌入她的大腦,穿着洛陽初中校服,胸前帶着初三五班的男生,把她堵在牆角,不顧飯坑,強吻她。
好在路過的高中生救下了她,才倖免於難。
也不是喜歡,就是覺得她經常一個人,很好欺負,就拿她練練手。
------題外話------
大王花:肉質、寄生草本,寄生於植物的根、莖或枝條上,無葉綠素;吸取營養的器官退化成菌絲體狀,侵入寄主的組織內。花朵巨大而氣味惡臭著稱,有“世界花王”的美譽,是一種腐生植物。(來源於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