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心裏都有些擔心，第一天上學堂他會不會有些不適應。
一路上牽着牛，來到書院後面李氏和田氏擺攤的位置，此刻她們兩個人正忙的熱火朝天。
書院已經下學了，攤子面前排了一條長龍，都是十幾歲的學子們。
他們的雞蛋灌餅攤子面前熱熱鬧鬧的，相比之下，其他的攤位則顯得冷冷清清。
爺爺面含欣慰，這是他第一次上鎮上看自家的攤子，沒想到生意這麼紅火。
看着娘和三嬸的動作熟練無比，忙的停不下來，林菀想盤個鋪子的心更堅決了。
到時候僱幾個人幫忙，想必會比現在輕鬆很多。
李氏剛收完錢，一擡頭就看到自家公爹和女兒牽着一頭牛站在那裏。
“爹，菀菀，你們怎麼來了？”
她有些驚訝，說着就要摘下身上的圍裙，被爺爺連忙擺手阻止了：“不用管我們，你忙你的，先把客人照顧好。”
想想也是，李氏便繼續忙活起來，時不時擡頭說道：“那爹和菀菀，你們兩個先等一下，等我忙完這頭的。”
田氏則戴着林菀自制的口罩，聽到爹和菀菀來了也沒顧得上說話。
菀菀說過，做喫食的，最重要的是要把衛生搞好。
還叮囑她過做飯的時候儘量不要說話，特意給她們縫製了口罩。
然而實際上的情況是林菀只張張嘴描述，李氏和田氏自己縫製的。
就連頭上也用布把頭髮包了起來，看起來整齊利索，還能防止頭髮落到鍋裏。
攤子前排隊的人着實有些多，林菀覺得兩個人乾站着也累，就跑到書院牆邊的花壇邊坐了起來。
要是擱其他女孩子是絕對不敢在大街上這麼做的。
但是林菀是誰呀，她纔不在乎這些外人的眼光呢。
只要自己行得端坐的直，不偷不搶遵紀守法，她就問心無愧。
於是林文楓剛跟着同窗出來就看到自家爺爺和姐姐坐在那裏，旁邊還有一頭大黃牛。
其他的同窗們，幾乎都是家裏的僕人提着食盒來送飯，看着有好幾層，很是豐盛的樣子。
就連穿着也都是錦衣華裳，看着就是富貴人家的人。
看到這些，林菀心底隱隱有些擔心弟弟會不會自卑，連忙拍拍屁股站起來。
“小楓，今天上課感覺怎麼樣？跟得上嗎？”
爺爺也把煙桿兒放下，連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小楓啊，今兒個怎麼樣啊？”
“很好呀，先生很和藹，同窗們人也都很好，今天上課……”
小楓還沒說完，就見幾個同窗男孩朝他揮了揮手，“林文楓？我們先回去啦！”
“好的！等下見！”
看着小楓神情自若，沒什麼自卑的表現，和同窗學子們也相處很融洽，林菀和爺爺都放下了心。
孩子都是最爲純真的，一般不會做戲，也沒必要做戲。
而且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也沒有歧視平民之類的，家教都很好。
想到這裏林菀有些失笑，自己大概是小說看多了，哪有那麼多霸凌事件呢？
可是她忘了，不是每個小孩子生來就是天使，還有很多小惡魔存在的。
“走吧，咱們去喫飯。”
林菀揉了揉小楓的頭髮，毛絨絨的，比以前發黃分叉的時候好了很多。
回憶起第一眼見到小楓的時候，他還是個大頭娃娃，林菀都擔心腦袋會不會突然折掉。
人間的事往往如此，當時提起痛不欲生，幾年之後，也不過是一場回憶而已。
來到攤子旁邊，此刻也沒什麼人了，畢竟主要顧客就是這羣學子們。
雞蛋灌餅用油紙包了起來，手拿着喫也不會弄髒，還省了餐具，這讓從來沒見過的人覺得很新奇。
開始拿着喫還會放不開，嘗過之後，發現別有一番滋味。
其實是他們不懂，這就是小喫攤的魅力所在！
林菀在現代的時候，最喜歡和閨蜜兩個人一起逛小喫攤，邊走邊吃了，比在高檔餐廳裏更有滋味。
“娘，三嬸兒，我下學了。”
“小楓來啦，三嬸兒這就給你做，你等等哈。”
“謝謝三嬸兒。”
小楓說完就站在一旁開始背書，李氏想問問情況，見狀閉上了嘴沒再打擾他。
看着兒子上進好學，她心裏熨帖的很。
罷了，晚上的時間有的是，放學回家再問。
縣城，朝花惜時。
“掌櫃的，你們這裏真的不能再辦會員卡了嗎？”
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帶着幾個丫鬟僕從攔在門口。
如煙看着眼前這個妝容精緻衣裳華貴的女孩子，歉意地搖了搖頭，“很抱歉，柳小姐，名額已經滿了，暫時辦不了了。”
柳明月不滿的癟了癟嘴，“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抱歉，就算是柳大人親自來也是這樣，我們的名額的確滿了。”
看着如煙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柳明月簡直要氣炸了。
她瞪着眼睛，高昂着頭，語氣也尖銳了幾分：“如果我偏要呢！”
“抱歉。”如煙語氣依舊淡淡地回以一笑。
抱歉，抱歉，抱歉！
柳明月聽到這三個字就腦殼痛，她氣憤地跺了跺腳，“我不管，我就要，你不給我辦，我就讓我爹把你們這裏封了！”
封了？
聽到這句話，店裏的丫鬟們全部都面色不變，似是根本沒聽到。
如煙環着手臂靠在門框上，姿勢慵懶隨意，表情輕蔑。
笑死，不過是一個縣衙的小小縣丞，敬你一聲大人，還真把自己當什麼大人物了？
“柳小姐，話可不是隨便說的，這說出口的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麻煩你回去和柳大人說一聲，要查封就儘快。”
“你！”
柳明月還要上前理論，被匆匆趕來的嬤嬤一把拉住。
嬤嬤得知自家小姐竟然在裴家鋪子門口鬧了起來，擔心的不行。
這裴家的鋪子，可和以往的其他鋪子不一樣，得罪不起。
“哎喲，我的小姐呀，這裴家咱們可惹不起，老爺已經生氣了。”
“什麼裴家？我不知道！我……”
眼見小姐還在掙扎，怕她口出狂言，嬤嬤直接用眼神示意丫鬟，捂住嘴就把她連拉帶綁的弄回了家。
“唔唔唔……”柳明月瞪大了眼睛，她可從沒被這樣對待過！
似是對這場面司空見慣了，如煙冷哼一聲便走進店裏，“行了，別看熱鬧了，都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