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候,高啓銀聽了崔撫錦的話,明白了高攀和沈家的關係,也就有了一些猜測。
而且對於高攀,高啓銀此前回京,內心就有些不喜的,當知道高攀和沈家的關係後,就不無惡意的猜測,高攀在所有事情裏,扮演着一個奸詐惡人的嘴臉。
高光成聽後,很是不信的,可高啓銀卻對他說,如果想要知道實情,不妨去問問高攀自己,還有那個被高攀認爲只是被逼無奈的青樓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在知道高攀內心‘陰險’後,高啓銀就已經在猜測,其實真相就是,劉遠良是被逼迫的,真正的女賊首,就是高攀所說的這個女子。
高光成不信,可高啓銀言之鑿鑿,最終,他也只好帶着人,返回了丹堂縣。
在打聽了一些事情後,高光成怒不可遏,準備趁着高攀不在的時候,先將寧閆這個真正的女賊首給殺了。
“大哥,閆兒她已經放下一切了,東山暴亂不能全算在她的頭上,而且,她也爲東山做了一些好事的,你再看看如今的丹堂縣,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眼見高光成呆愣在了原地,高攀便輕輕地說道,之所以對高光成可以說真話,是因爲高攀明白,高光成是個真君子,而且對他這個堂弟是真心不錯。
與其對高啓銀隱瞞事情真相,高攀覺得,還不如將事實都跟高光成說明白,他相信,高光成在明白所有事情後,會知道怎麼做的。
其次,即便高光成執意要將事情說出去,那高攀也準備好了後路,那就是帶着一衆女眷遠遁海外了。
不過,高攀知道,高光成大概率不會這麼做,因爲寧閆還在這呢,想要翻臉,高家以及高光遠將面臨謀反重罪懲罰。
果然,過了一會後,高光成恢復了神色,先看了看寧閆,隨後又示意高攀去外面說話。
高攀見此,內心鬆了一口氣,連忙給了寧閆和落螢兩人眼神,示意她們進屋,他則跟着高光成來到了縣衙衙署裏談話。
“五弟,我沒曾想過,你竟然會有今日這一天,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
剛剛坐下的高光成,便看着高攀感慨了起來。
“在以前,你雖然木訥寡言,可眼裏卻是無憂無慮的,也從未藏什麼心眼,更不會去謀害他人,裕王府謀反這樣的事情,竟然也能被你弄成,我是怎麼也沒想到……”
高攀聽了這話,默然了一下,這才唉嘆道:
“唉,大哥,是我私心太重,說實話,若非是陷害裕王府謀反,我也不會知道,反賊們已經要搬空整個京城的兵械所了……”
“另外就是大姐姐的幸福,以裕王世子的性情,定然是個喜新厭舊之人,大姐姐若是真的嫁進裕王府,恐怕會終生不得幸福……”
聽了高攀的解釋,高光成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反駁,這事若是換成他自己,他絕不會做出陷害裕王府謀反,只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攔這場婚事。
“大哥,你可能不知道,裕王府娶大姐姐的緣由,就是爲了搭救二哥,可大哥你不想想,二哥什麼性子,讓他就這麼出來了,日後恐怕會惹出更大的麻煩,我倒認爲,讓他喫些苦頭也是好的,這事換成其他人,早就被砍頭示衆了……”
這讓高光成聽後,滿心的鬱結,高光遠是什麼樣子的人,他自然清楚。
對於這個二弟,也是同胞親弟弟,他向來是不喜的,反而更加喜歡高光祿、高攀等堂兄弟。
尤其是高攀,高光成對於高攀是很看重的,要不是因爲高攀年歲小,也不善言辭,高光成說不定都要拉着高攀去軍營裏渡過了。
想到這裏,高光成輕嘆道:
“早知如此,我就該將你帶去九邊,說不定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聽了這話,高攀明白,自己和高光成骨子裏的認知,就是南轅北轍的,苦笑着回道:
“大哥,我不認爲我做錯了,反而有些時候,我在拯救高家,若非是我,丹堂縣的秋糧就找不回來了……”
話還沒說完,高光成就打斷了他的話:
“五弟,你現在還以爲,我父親讓你來丹堂縣是爲了給二弟擦屁股嗎?”
高攀見此,大驚,死死地看着高光成,緩緩地問道:
“大哥,我正想着這事沒這麼簡單,你不妨說清楚些,這到底是爲什麼?”
高光成則呼出一口濁氣,盯着高攀看了看,這才低聲回道:
“原本這事咱們家知道的人不多,我父親爲了跟我商議,才告訴我的,當年五叔五嬸兩個,在益州犯了事,牽連很深,也就是咱們祖父還活着,當時也還是都督府右都督……”
高攀聽了高光成的解釋這才知道了更多細節,高啓駱夫婦因爲犯了事,本來是連高攀也要被處死的,可因爲高老太爺的求情,饒過了當時還只是孩子的高攀。
可這畢竟是膈應之事,高老太爺,也害怕天豐皇帝會突然算賬,故此就讓高啓元他們想辦法,徹底了結此事。
因爲,隨着高攀年齡大了,也到了該娶妻成家的年紀了,如果這時候,高攀突然露面,很有可能會惹來天豐皇帝的目光,對於高家所有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最後,高啓元他們商議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給高攀安排一個不大不小的罪名,最好是天豐皇帝親自處罰的那種。
這樣一來,高攀也就算是‘安然着陸’了,此後天豐皇帝更不會對高攀有什麼別的看法。
明面上,高攀是來給高光遠‘背鍋’的,其實,這一切都是高啓元他們安排好的,就是爲了讓高攀被天豐皇帝處罰,被流放至九邊。
而九邊有高啓銀和高光成在,就可以讓高攀安然的渡過餘生了,對於高家來說,也算是拋卻了沉重的包袱。
可讓高啓元等人沒想到的是,高攀突然‘開竅’了,秋糧被高攀找回來不說,而且還將這個知縣當得像模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