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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小野貓(五)

    熊孩子嚇的嗷一聲,水槍也不敢要了,鬆開手,哇哇哇地痛哭着,轉身就跑。

    在旁邊目睹了全過程的洛檸有些無奈,好笑:“你和一個小孩子玩鬧什麼?”

    鍾深隨手把水槍遞給旁邊大氣都不敢出的侍應生,瞧了眼洛檸,笑罵她:“不識好人心。”

    熊孩子成功跑路,只是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被慣壞了跑到這裏來撒野。

    侍應生按下正確樓層,手裏面還拿着那個小水槍。

    水槍被鍾深一手捏壞了,滴滴答答不停漏水,可憐兮兮的模樣;電梯底部鋪着柔軟的猩紅色毛毯,此時也被水泡出了一片明顯的污漬,痕跡鮮明。

    到地方了。

    鍾深拉着洛檸手腕往外走,他手指還是溼的,沾着水;洛檸皺眉,想要把手抽出來,不滿意地叫他:“別拿髒手碰我。”

    她使勁甩了兩下手腕,沒甩開,倒是手腕被鍾深攥的發了紅。

    鍾深轉身看她,手指抵住她額頭,彈了兩下:“這時候就嫌髒了?

    以前怎麼不嫌?”

    洛檸頂嘴:“你幹嘛動不動就拿以前說事?”

    鍾深笑了:“以前沒潔癖,現在有了?”

    一提到之前,洛檸就心虛;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動步子,小聲反駁:“今非昔比嘛。”

    可不是今非昔比。

    侍應生笑容可掬地引着兩人到了包廂,入了座;兩人先去洗了手,誰知道哪個熊孩子手上、小水槍裏藏了多少細菌,仔細一點總不會錯。

    而鍾深早就已經點好了餐食,洛檸對此毫無異議。

    以前也是這樣,鍾深做慣了這些事情,初初收拾照顧的無微不至;洛檸有個頭疼的老毛病,偏偏夏天貪涼,喜歡吹風。

    鍾深見不得她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每次都冷着一張臉,嘴上嚴厲教訓着她,可也捨不得真的叫洛檸喫苦委屈,小心翼翼地給她披上衣服,拿外套裹的嚴嚴實實。

    洛檸晃了晃腦袋,認爲今天的自己實在有些不正常……說好了不去回憶以前的,倒是她,忍不住一個勁兒的回想。

    實在太不妥當了。

    菜餚一道道端上來,都是她最愛喫的;洛檸有些喫不下去,擱置筷子,揉了揉太陽穴,忍不住又看向鍾深的手指……

    那道戒指的痕跡已經沒有了。

    主人長久沒去佩戴,再深的痕跡也會被時光磨平;鍾深注意到她目光,順着看向自己的手指:“你在看什麼?”

    嘴巴比她的腦子更快一步:“戒指。”

    “戒指不是被你拿走了麼?”

    鍾深安靜開口,“對了,你丟哪裏了?”

    洛檸隨意回答:“就你先前住的那個公寓水池裏啊。”

    之前一直默契地避開這個話題不談,避開先前兩人的那些耳鬢廝磨、繾綣萬分;但現在鍾深第一個提出來,洛檸眼神稍黯了黯,隨即恢復尋常。

    酒氣醇香,鍾深捏着杯子,終於忍不住開口:“檸檸,這些年……”

    話剛開了口,洛檸心裏面預感他要說一些她很不喜歡的話;匆匆站起來,洛檸笑笑:“我去趟洗手間。”

    鍾深臉上的笑容略有收斂。

    他點頭:“好。”

    洛檸腦袋裏要亂成一窩粥了。

    包廂附近設有衛生間,洛檸也不想去;她推開包廂的門,想要出去偷偷氣,可沒想到剛出去,酒撞見了那個哭哭啼啼的熊孩子。

    被奪了水槍的熊孩子一包眼淚,抽抽噎噎地哭着,兩隻腮紅的像蘋果;瞧見洛檸出來,立刻伸手指着她,扭臉對身後的大人說:“小姨!就是她欺負的我!她和一個男的搶的我水槍!”

    洛檸實打實的冤枉啊,她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成欺負人的那個了呢?

    雙手抱胸,洛檸終於擡眼看清了熊孩子的小姨,不過一眼,愣住,笑了笑:“還是熟人啊。”

    熊孩子仍舊扯着自家小姨的胳膊,試圖讓小姨替自己出氣:“你打她啊小姨!”

    被他拽住的女人初見洛檸,臉色有點尷尬。

    但一想到洛檸如今可不是以前那個驕傲到尾巴能翹到天上去的人,很快平靜下來,微微一笑:“好巧啊,檸檸。

    咱們同學好幾年沒見面了,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真是緣分啊。”

    洛檸從小就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現在也沒閒着,回報以微笑:“這緣分還不如沒有呢。”

    鄭蝶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

    以前洛檸就和她不對付,現在狹路相逢,洛檸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厭惡;鄭蝶牢牢地拽着自己的外甥胳膊,防止小傢伙亂跑。

    鄭蝶細聲細氣地說:“當初畢業後就沒再見了,一開始你訂婚的時候我還去看過呢,陸小公子當初對你也真是一往情深啊……”

    “有話說有屁放,你在這裏叨逼叨扯這麼多有什麼用?”

    洛檸瞧着她,涼涼地笑,“別和我說什麼久別重逢想要親親熱熱聊聊天,鄭蝶,我覺着你還沒這麼好心。”

    熊孩子原本是想拖了小姨過來給自己撐腰的;現在看着洛檸這樣笑,有點畏懼地往小姨背後縮了縮,大氣也不敢出。

    鄭蝶柔聲說:“呀,都怪我嘴快,也沒和你說清楚。

    檸檸呀,明天咱們高中同學有個聚會,你要不要去?”

    “她不去。”

    鍾深清清淡淡的嗓音從頭頂傳來,鄭蝶的笑容僵滯在臉上;她仰臉看,瞧見了衣着規整的鐘深自後面而來,站在洛檸旁邊,大手蓋住她的頭頂,撫摸着她的發,語氣親呢:“檸檸今天沒空。”

    鄭蝶眼神複雜地看着他,後退一步,叫了聲“鍾先生”。

    明京裏誰不知道鍾深這號人?

    先前寸步不離地跟在梁老先生面前,但誰都知道他不過是梁老先生從垃圾堆裏撿過來的一個人。

    都是在商業界裏摸滾打爬過來的人物,衆人也都知道梁老先生不可能把資產都交給鍾深打理。

    誰知道,最後還是鍾深,將整個百梁集團收入囊中。

    當初鄭蝶不是沒有對鍾深的這張臉動過心,但像她們這種身份的人,也都知道若是要選擇結婚對象,必定得是家世顯赫;嘗過金錢和權利甜頭的人,不可能再去委屈自己“下嫁”。

    在她們眼中,鍾深雖然相貌好,但他的出身可一點兒也不行。

    只是今非昔比,鍾深如今炙手可熱,昔日裏挑挑揀揀的那些人,如今高攀他不上,只能眼巴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