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鶴遠淡淡開口:“因爲我不喜歡。”
“加了,”梁雪然說,“燉好湯後都過濾了出來,畢竟大家只嘗調出來的那個味。”
宋烈感嘆:“雪然真是仔細啊。”
黃紉也說:“這道魚香肉絲做的很不錯,好廚藝啊。”
魏鶴遠什麼都沒說,他同梁雪然視線剛剛接觸,她便低頭開始喫飯。
花菱覺着自己這一拳打在了巨大的仙人掌上,對方毫髮無傷,她自己倒是被弄出了一身刺兒。
低下頭來,她眼圈紅了。
而陸純熙看着花菱,目光含着擔憂。
衆人心懷鬼胎地喫完飯,宋烈發現這裏竟然配備了一整套頂級音響設備,立刻興奮地提議大家一起嗨。
梁雪然嗨不動了,她直接拒絕這個提議,跑回臥室癱在牀上休息。
她一走,魏鶴遠也走了。
花菱坐在邊角處,宋烈和黃紉在一起對唱情歌,她一個人眼圈紅紅地默默喝着果汁,泫然欲泣。
陸純熙終於忍不住,挨着她坐下,輕聲用中文叫她名字:“花菱。”
花菱擡頭看他。
陸純熙中文不好,一直以來都是用法語和幾人交談;但現在,他努力地使用中文和花菱溝通:“別難過了,鶴遠和雪然會在一起,你可以尋找新的交往對象。”
經過這麼多天的朝夕相處,花菱怎麼可能看不透這個道理?
只是她心裏面始終不甘心啊。
她自認爲相貌學歷沒有一樣比梁雪然差的,從家世上來比較,她也要比梁雪然優秀很多——畢竟梁雪然也只是一個暴發戶而已,沒接受過什麼精英教育。
當年的事情花菱也打聽到一點風聲,如果不是魏鶴遠,只怕梁雪然如今已經被陳固糟蹋瘋了。
花菱抽抽噎噎:“我不明白自己輸在哪裏……”
陸純熙見不得女人傷心難過,抽了張紙巾遞過去,花菱低聲說着謝謝,捂在眼睛上。
這次的眼淚是真心實意落下來的。
陸純熙想了想,很誠實地回答:“可能因爲你不如雪然漂亮吧。”
花菱:“……”
突然不想哭了。
陸純熙繼續說:“而且雪然的個子更高一點,也更瘦。”
花菱:“……有嗎?”
“嗯,”陸純熙點頭,“不過你不用難過啊,你還是挺可愛的。”
這麼一句話讓花菱備受打擊的心靈稍微有了那麼一點點安慰。
她擦着眼淚,藉着餘光偷偷地看陸純熙。
陸純熙坐的端端正正,他的頭髮是金燦燦的顏色,高鼻樑,眼睛是清透的藍。
雖然他不是混血,但陸純熙的顏值絕對是無論東方還是西方都很欣賞的那種。
花菱想着這些天以來,陸純熙對她的貼心照顧和細緻,心裏面不由得輕微一動。
難道,陸純熙喜歡她嗎?
越想越有可能。
她丟掉紙巾,瞧見陸純熙對她溫和地笑。
所以,剛剛陸純熙對她說的那句話,其實是一種暗示?
在暗示她放棄魏鶴遠、選擇他嗎?
其實陸純熙條件也還可以,雖然比不上魏鶴遠,但他如今在雲裳權力也不低,工資也十分可觀……
花菱在心裏權衡了一下利弊,飛快地做出選擇,隱約試探:“陸先生真的好體貼,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陸純熙笑容微微一僵:“我沒有女朋友。”
花菱的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陸純熙那雙海一樣的眼睛溫柔地注視着她,說:“我喜歡同性。”
花菱:“……”
在宋烈和黃紉的情歌對唱中,她的一顆少女心,徹徹底底地破碎了。
十點鐘。
鍾深的電話很會挑時間地打過來,簡單地聊了聊百梁那邊的情況。
末了,梁雪然才問:“你找到洛檸了嗎?”
“嗯,”鍾深應了一聲,忽而苦笑,“你是不是覺着我挺好笑的?當初剛勸了你要冷靜,轉眼自己就栽了進去。”
梁雪然走到露臺上,她這個房間位置好,樓下就是小花園,微風送來陣陣香氣;梁雪然坐在藤椅上,翹起腳,說:“既然一直忘不掉放不下,你就對人家好點。小姑娘嘛,最好還是寵着讓着呀。”
那邊倒是沉默了許久。
鍾深低聲說:“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寵她了。”
這話說的有些無奈,梁雪然聽見有人敲門,她同鍾深說了兩句,掛斷電話。
小跑過去開門,魏鶴遠就站在門外。
梁雪然懟着門,不肯讓他進來:“你做什麼?”
“檢查手指,”魏鶴遠道貌岸然地說,“不是扎進去一根刺麼?不好好處理,整塊肉都會爛掉。”
梁雪然被他這麼直白的形容嚇到,有些畏懼:“不會吧?好像只扎進去一點點而已哎。”
魏鶴遠垂眼看她:“我騙你做什麼?”
梁雪然雖然覺着魏鶴遠在這種事情上謹慎過了頭,但她也的確害怕整根手指爛掉的模樣;她本來就想象力豐富,魏鶴遠不過說了兩句話,她自己就腦補出來一大堆恐怖的畫面。
梁雪然讓開步子,請他進來。
光線溫暖而柔和,魏鶴遠緩步走進來。
客房的空間其實並不小,但不知道爲何,梁雪然感覺他一走進來,這裏邊顯得逼兀起來。
彷彿這個人把整個房間的氧氣都奪走了一多半。
坐在牀邊似乎有些太過曖昧,梁雪然坐在茶几旁,乖乖地伸出手。
被刺破的手指已經凝成一個小紅點點,已經沒有什麼痛感,然而魏鶴遠仍舊是扯過去她的手,耐心仔細地看着。
梁雪然覺着這樣兩個人獨處都不說話還挺尷尬的,輕輕咳了一聲,問:“你怎麼不去下面玩啊?”
“浪費時間,”魏鶴遠淡淡地開口,他重新取出酒精棉球爲梁雪然擦拭那個細不可查的傷口,“你呢?”
“我不喜歡唱歌,”梁雪然有些羞澀地說,“我唱歌不太好聽。”
魏鶴遠笑了:“的確,別人是被天使吻過的嗓子,你這是被閻王爺掐住了咽喉。”
!!!
梁雪然憤怒地想把手抽回來,而魏鶴遠仍舊拉着她,一個吻落在她手掌心,擡臉笑:“開個玩笑。”
“哪裏有這樣開玩笑的啊!”梁雪然極其委屈,“你——”
魏鶴遠拉住她的手腕,吻上去,在柔軟而潔白的胳膊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的紅痕。
梁雪然胳膊上的肉嬌貴,她咬着脣,剛想抽走胳膊,魏鶴遠已經欺身上來,吻上她的脖頸。
他啞聲問:“想我嗎?”
梁雪然被他吻的氣喘吁吁,正當魏鶴遠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梁雪然抓住他的胳膊。
她說:“我生理期到了。”
宛若兜頭被人澆了一盆冷水,魏鶴遠瞬間清醒,輕嘆口氣:“這次提前這麼長時間。”
距離上次生理期才半個多月。
梁雪然想了想:“大概是爲了保護主人免受色狼騷擾吧。”
自然不可能再做什麼羞羞的事情,魏鶴遠把她抱回牀上,蓋好被子,也沒走,很自然地脫鞋,躺在她身側。
梁雪然傍晚纔來的大姨媽,現在體乏無力,也沒力氣和魏鶴遠繼續折騰下去了。
閉着眼睛,梁雪然迷迷糊糊感覺男人自背後抱着她。
她睜開眼睛,十分傲氣地拒絕:“炮友之間不配擁有擁抱。”
“不是炮友,”魏鶴遠平靜糾正她,溫柔摟在懷中,手貼在她的小腹上,替她暖,“是耍流氓。”
稍稍回暖,梁雪然開啓嘲諷模式:“不知道是誰,一開始告訴我,要公私分明;私人情緒絕對不能帶到工作上去,把工作和私人感情分開。瞧啊,你現在不也正在對你的下屬蠢蠢欲動麼?魏先生,我能採訪一下您麼?請問您爲什麼非要躺在下屬的牀上呢?”
魏鶴遠淡淡地說:“因爲我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