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溫柔臣服 >第59章 四十五顆鑽石
    梁雪然沉默半晌,嘆口氣:“爲什麼你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呢?”

    疼痛感沒有了,不適感還在。

    每次生理期的時候,梁雪然都在遺憾地想如果自己是個男生該多好。

    就不用受這麼一份罪了。

    梁雪然習慣蜷縮着身體睡覺,往旁邊挪了挪;也多虧今天晚上的魏鶴遠沒有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不然他現在已經被毫不留情地踹下牀。

    先前還在一起的時候,梁雪然痛經,魏鶴遠如果在,也會像今晚這樣規規矩矩地給她暖着小腹,充當人體暖寶寶。

    兩年的朝夕相處,魏鶴遠那些淡漠中無意中漏下來的這點柔情,足夠讓她怦然心動。

    梁雪然側躺着,忽而聽見魏鶴遠開口:“你還記不記得前兩年的聖誕節?那時你和我一起逛街,街邊送氣球的聖誕老人說了句話,你當時沒有聽懂,還一直問我。”

    兩人一起逛街的次數屈指可數,魏鶴遠的柔情也只有那麼一點點,每一點,她都當寶貝一樣小心翼翼記着,當然不會忘記。

    梁雪然點頭,好奇:“當初他說的什麼啊?”

    她那個時候初學法語不久,還不能夠流暢的和人交談。

    後來問魏鶴遠,魏鶴遠臉色很差,一句話也不肯說。

    魏鶴遠高傲地說:“他祝我和女兒聖誕節快樂。”

    大部分白種人並不能夠清晰地分辨出亞洲人的年紀,在他們眼中,亞洲人永遠不會衰老。

    梁雪然本來就眼睛大,那天穿的衣服又顯年紀小,圍着圍巾遮住下半截臉,站在他身邊襯的瘦瘦小小一個,派發氣球的聖誕老人分辨不出年紀,直接誤以爲他是帶着女兒出來玩。

    畢竟當時去要氣球的都是一羣小孩子,魏鶴遠看她喜歡,才厚着臉皮上去要。

    天知道他因爲那一句話懷疑了多久的人生。

    梁雪然瞬間精神了。

    “難怪你當時那麼生氣啊!”梁雪然恍然大悟,“我還一直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惹你不高興呢,害得我擔心那麼久。”

    魏鶴遠一頓,覺出她話中的另一層意思,問:“你以前好像很怕我?”

    “還行吧,說怕也不太合適,”梁雪然努力地搜索一下相關的詞彙,試圖能夠精準無誤地表達出來,“更確切一點來說呢,是敬仰。像是對太陽的一樣崇敬,每天恨不得站起來歌頌五百遍的那種。”

    “好好說話。”

    梁雪然笑了,魏鶴遠能夠感受到微微的顫動。

    “先前說過一次呀,你對我而言就像是衣食父母,我當然得小心謹慎了,不然哪天把你惹毛了把我趕走怎麼辦?”梁雪然慢慢地說,“就是把你當甲方爸爸一樣捧着。”

    難怪。

    原來她一直這麼想。

    魏鶴遠說:“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啊,你又不欠我的,”梁雪然笑了,“怎麼說呢,過去的都過去了。”

    她說的坦然,但魏鶴遠並不希望她這麼說。

    提示音響了一下。

    枕邊的手機亮起來,魏鶴遠離的近,拿起來看,無意間掃到羣名,怔住。

    □□裸的八個大字。

    皇家頂級娛樂會所。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魏鶴遠皺眉把手機遞給她:“你微信被盜了?”

    梁雪然被他說的莫名其妙,一臉茫然地接過手機,看清楚之後,哭笑不得:“這是我們宿舍羣。”

    “你們倒是挺會起名。”

    “可不是嘛?”梁雪然埋頭回復顧秋白,“我們原本還有個企鵝羣,名叫‘鑽石富婆快樂羣’,結果還有做鴨的找上門來,又是爆照又是發、騷話的,最後還哭訴做鴨的不容易……”

    魏鶴遠被她逗笑:“你們這經歷還挺豐富。”

    “後來我們就轉戰微信了,畢竟不會有莫名其妙的人加羣,”梁雪然沒放回手機,睏倦地打個哈欠,縮回被窩,“幫我把耳機拿過來,我需要聽點東西才能睡得着。”

    她的東西擺放都很整齊。

    魏鶴遠很快找到耳機,遞給她:“聽什麼?”

    纖細的手指插好耳機,梁雪然背對着魏鶴遠,劃拉幾下,找到想聽的東西,戴好耳機,把手機放在枕邊,閉上眼睛:“深夜男主播,在線性感聊天。”

    魏鶴遠臉沉了沉。

    深夜性感男主播?她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聽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離開他之後,這小東西都沾上了什麼壞毛病?

    魏鶴遠壓制着怒氣。

    還有點隱隱約約的醋意。

    順手取下一隻耳機,魏鶴遠冷着臉,放在耳邊聽。

    他倒是想聽聽,到底是怎麼個性感法——

    郭德綱老師的聲音洪亮有力。

    魏鶴遠十分震驚。

    “……你竟然靠相聲入睡?”

    “嗯呢,”梁雪然打個哈欠,“最常聽的還是馬三立侯寶林。”

    她全然不知剛剛那兩句話惹得魏鶴遠心裏大起大落的,只感覺被人拍了一下臀。

    疼的她嗷嗚一聲,憤怒轉身:“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魏鶴遠若無其事地回味,“太皮了,忍不住想試試彈性。”

    梁雪然氣呼呼地戴好耳機,不理他。

    而魏鶴遠靜靜地等梁雪然熟睡之後,才把耳機和手機輕輕拿走。

    梁雪然沒有醒。

    自背後抱住她,她沒有任何反抗,現在乖極了,手指蜷縮着貼在臉頰旁,呼吸聲柔軟而安靜;離開他之後,梁雪然明顯要比以前有活力很多。

    魏鶴遠因爲她開心而開心。

    但她的開心並不是因爲他。

    枕邊的小夜燈光線昏黃,魏鶴遠自幼不喜歡在有光源的地方休息;但自從發現梁雪然喜歡在入睡前留一盞小夜燈之後,魏鶴遠讓人在他所有房子的臥室內都裝了暖黃的小夜燈。

    愛本來就是相互包容的過程。

    梁雪然很缺乏安全感。

    曾經魏鶴遠以爲自己能夠彌補,可惜後來發現也不過是他以爲。

    朦朧睡到半夜,梁雪然再一次深陷噩夢之中,渾身顫抖,而魏鶴遠被懷中人的小聲啜泣驚醒。

    她哭的很厲害,一邊哭一邊夢囈着“我不喝”“走開”等模糊的話,原本背對着他的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自動調轉了方向,她特別怕冷,自動靠近熱源,抱着他的胳膊。

    小腦袋抵着他的胸膛,眼睛緊閉,淚水卻掉的很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