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從前這個院裏是什麼樣,從今日起,我和三少爺就是這個院裏的主子,你們有些人,我也不管聽了誰的吩咐,在我這裏,做不好事就走,亂嚼舌根的,就拔舌,不敬上的,就挨板子,於主子有功的,便賞。”
話音落下,她已經走到了那一衆低着頭的下人面前。
蘇聞琢看了他們一眼,身上的氣勢驚人,那是在永安侯府養尊處優十幾年,父母悉心教養下的矜貴與篤定,是高門大戶,上流世家的小姐們身上纔有的一種天然的優越。
以前只在府中見過俞美琴這種主子的下人們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哪怕心裏還有各懷鬼胎的,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了。
蘇聞琢自然知道,這裏面肯定有方氏安排的人,但她也不怕,接着道:“今日在廚房的都有哪些人,現在站出來。”
下人們左看看右看看,有幾個不情不願的站了出來。
蘇聞琢瞥了一眼,三個人。
她冷哼一聲:“我對下人不算嚴苛,但說謊的下人,我現在揪出來就可以就地打殺了,連俞夫人都挑不出我的錯處來。若是不站出來,所有人連坐,五十大板。”
下人裏有人一聽連坐便有些慌了,推推搡搡的,最後又推了一個人出來。
那個人是個後廚打雜的,身材瘦小,長的就有些賊眉鼠眼的,他先是看了蘇聞琢一眼,而後纔不情不願的在出來的三人旁邊站好了。
蘇聞琢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會,然後又看了這四個人一眼,對朝生揚了揚下巴:“將他們帶去管家那裏,就說以下犯上,這些人我不要了,管家若是爲難你,讓他來找我。”
一句話,剛剛想要撒潑辯解兩聲的人當即住了嘴。
說白了,他們都是下人,奴籍,賣身契都在府裏壓着的,正兒八經的主子發話,還有理有據的,誰也不是傻子,還替他們出頭。
朝生原本在一邊看着熱鬧,沒想到突然被點了名字,還有自己的事?
他下意識的朝俞景看了一眼,俞景一直靠在那裏,微微點了點頭。
於是朝生便帶着那四個人出了院子。
這時候蘇聞琢才發現俞景在不遠的迴廊,靠着柱子站着。
她剛剛還緊繃着面無表情的小臉突然就生動了起來,沒再管還站在那等着她訓話的下人們,提着裙襬朝俞景小跑過去。
待到了俞景跟前,她有些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抱怨道:“夫君來了都不跟我說,你是不是在看我發脾氣然後心裏笑話我?”
俞景看着她此刻面上已經全然不見剛剛對着下人時的冷然,又是一副嬌嬌俏俏小姑娘的模樣了,狹長的眸子裏透出點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他慢慢的湊近蘇聞琢,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鼻尖擦過她細嫩的臉頰,薄脣堪堪就要抵上她的耳尖。
俞景的聲音很輕,呼出的溫熱氣息將蘇聞琢白玉似的耳朵染紅。
“沒看出來,夫人還有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