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嫺,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還是你聽了什麼風言風語?”
“沒有誰,但她畢竟是你母親,不管她做過什麼,就這麼把她一個人丟到國外不合適,將來別人會說你的。”
聽到這話,司景鬆了一口氣,“阿嫺,我的身份公開後,我母親在江州這個圈子裏會尷尬,去國外也是她自己的意願,沒有別的原因。”
“真的麼?”
“真的。”
聽到司景的答覆,溫嫺點了一下頭,不再追問了。
司景卻沒注意到,溫嫺低頭的時候,眼神逐漸黯淡下去,面前的精美的食物也都瞬間沒了任何滋味。
人是會變的,萬事萬物都會變。
晚飯後,司景將溫嫺送回蔣家別墅。
“我到了。”
“事情應該很快就會過去的,不過也不着急,我覺得你住在蔣家,有人照顧你也挺好的,快回去吧。”
“嗯,你也是,路上注意安全。”
回到家,溫嫺便直接回了自己臥室。
她喝了一點酒,腦子卻格外的清醒,走到了臥室的陽臺上。
冷風撲面而來,吹散了酒氣,她撥通了一個號碼,“找到蘇紅袖了嗎?”
“……”
飛機在江州機場額上空劃過,發出刺耳的轟鳴聲。
機場廣播裏播報着航班信息。
霍止寒戴着口罩,拿了機票後,壓了壓鴨舌帽的帽檐。
“走吧。”
身邊傳來杜瑾的聲音,“江州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小了,我住不慣,到了那邊,一切都是新的開始,我相信你會喜歡。”
霍止寒看了杜瑾一眼,“被關在拘留所的時候,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什麼問題?”
“司景是什麼時候跟你聯繫上的,又是什麼時候跟你合作算計我的。”
“那你現在想明白了嗎?”
霍止寒還沒回答這個問題,一道身影走到他們跟前。
“要走了嗎?”熟悉的聲音傳來。
“司總。”杜瑾看到來人,微微一笑,“還親自來送我們,太客氣了。”
司景一身菸灰色的羊絨大衣,習慣性的將雙手插在口袋裏,身上少了幾分當醫生時溫良仁善,替代的,是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冷漠。
“畢竟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面了,來送送你們。”
霍止寒淡聲開口,“你是不親眼看着我上飛機,不安心吧?”
司景沒有辯解。
霍止寒說,“我一直很好奇,那天早上是誰報的警。”
“還能是誰,當然是受害者。”
“祁雪嗎?可是警察到的時候,她還沒醒。”
霍止寒記得很清楚,那天偵查局的人衝進酒店房間時,祁雪還在牀上躺着,房間裏證據確鑿,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司景目光一緊,“你當時是醒着的?”
“那晚,我整晚都是醒着的。”
“不可能。”
司景話音落下的瞬間,周圍忽然圍過來一羣便衣。
“你好,司景先生,我們是偵查局的,有人舉報你栽贓陷害,毀謗他人名聲,跟我們走一趟吧。”
司景臉色一變,看向霍止寒。
“不會弄錯的,杜瑾小姐是吧,很抱歉,你今天也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我爲什麼要跟你們走?”杜瑾臉色一變。
“因爲有人提供給了我們你買通酒店經理和霍氏前員工的證據,我們懷疑你和司景勾結,聯合作案。”
“你們這是誣陷!”
杜瑾直接拿起手機打電話,“我不會跟你們走的,我要給我的律師打電話,你們跟我的律師說。”
“司景先生……”
霍止寒擡了一下手,“等一下,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他說。”
偵查局的人對視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司景冷嗤了一聲,“我還以爲你爲了阿嫺母女,會離開江州,看來還是我高估了你的善良,反咬一口誣陷我,你覺得有用麼?”
“那晚我沒有被下藥。”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從霍止寒的口中落下,司景臉色一變。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祁雪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
司景攥緊了拳頭,回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竟都在霍止寒的掌控之中。
半晌,他冷冷道,“即便是這樣又如何呢?如果你沒碰祁雪,那麼刑事案件直接不成立,更重要的是,你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些事情跟我有關。”
司景足夠謹慎,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那個叫謝忱的霍氏前員工當替罪羊。
剛說完這話,遠處的一道身影匆匆走來,看到他們的時候放慢了腳步,正是溫嫺。
司景面色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
“阿嫺,你怎麼來了?。”
溫嫺看着司景身後偵查局的人,神色複雜。
司景解釋,“只是正常的民事調查,不要擔心。”
溫嫺盯着司景的眼睛,目光灼灼,“司景,我都知道了,祁雪已經什麼都跟我說了。”
司景臉色變了,“她跟你說了什麼?”
此時,偵查局的人已經走了過來。
“時間差不多了,有什麼事你們後面再說吧,我們得帶他回局裏問話了。”
溫嫺看了司景一眼,當着他的面直接將一份文件交到他們手中,“這是祁雪的撤訴申請書,之前的案子她撤訴了,希望你們能發佈聲明,恢復霍止寒的清白。”
“我們會的,即便沒有這份申請書,事情我們也已經查清楚了,和霍止寒無關。”
“謝謝。”
司景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阿嫺,你這是什麼意思?祁雪到底跟你說什麼了?你從來沒有告訴我你在調查這件事,你相信一個滿口謊言的丫頭?”
“司景,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麼?”
司景還想說什麼,偵查局的人攔住,“司景先生,請。”
他攥緊了拳頭,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強壓下了所有的情緒,“阿嫺,你先冷靜下來,等我跟他們解釋清楚,我們再談。”
看着司景被帶走,溫嫺的手指狠狠地掐着掌心,她轉頭看向霍止寒,“你一早就知道司景在算計你。”
“抱歉,一直瞞着你。”
“爲什麼?”
霍止寒沉默了很久,聲音染着幾分澀意,“我以爲在他和我之間,你對他的信任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