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懼的挪動着屁股,躲在了趙喆和王明哲的身後。
趙喆看着四周靜謐的夜色,還有那已經碎成粉末的跟蹤儀。
陷入沉思。
雖然不知道馬盼這跟蹤器,究竟是單純的出於好奇,還是別有用心。
但現如今能夠確定的是——
馬盼這人,極不可靠。
當一個聰明人,心懷叵測,那便不得不小心提防。
趙喆掏出手機,只見信號格已空。
擡頭看了看巍峨的龍窩山,還有那山頂醒目的裸石。
拍了拍王明哲的肩膀,開口說道:
“再往前,就要開始上山了。”
“小明你現在,趁着天還不算太晚,趕緊回去吧。”
“如果住在馬盼家,你今晚儘量多加小心。”
“我總覺得馬盼這小子,有點古怪。”
“最好能讓剛子那邊也來幾個人陪着,明天騎摩托回鎮上也方便。”
“不出意外的話,天亮之前,我們肯定已經到山頂了。”
“如果有情況,我隨時放信號彈。”
“如果等到天亮還沒有,那就說明一切安全。”
“你們回鎮上,安心等着就好。”
王明哲聽完這話,和趙喆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把手裏的肉乾,全都交給了趙喆。
目光逐一掃過其餘的人,開口說道:
“再往後的路,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我等你們平安歸來。”
說完,王明哲伸開雙臂,跟趙喆他們逐一擁抱。
隨後,才轉身向着來路,踏上歸途。
看着王明哲清瘦的身影消失在樹叢之中,趙喆撿起地上的牽引繩。
在花姐粗壯的脖子上,比量起來。
雖然龍窩山已經近在眼前,但這荒山,爬起來可不大容易。
像這種完全未經開發的大山,如果路線選擇的不對。
登頂的時間,可就是天差地別。
好在還有花姐,路線的選擇,倒是無需發愁。
只不過沒有了項圈,牽引繩已然無處可綁。
趙喆本想要用繩子系套,卻發現長度並不寬裕。
正當趙喆爲難之時,卻見花姐的目光,一直執着的盯着自己手裏的牛肉乾。
見狀,趙喆索性將那繩子徹底丟掉。
向前走了幾步,掏出一跟牛肉乾,衝着花姐揮了揮。
與此同時,高聲喚道:
“花姐!”
只見花姐聞聲,立即兩眼冒光。
宛如一隻進擊的煤氣罐,直瞄着趙喆,狂奔而來。
身上的每一根毛髮,都透露着溫馴順從。
搖頭擺尾,圍繞在趙喆左右。
趙喆眼見着花姐,這有奶便是孃的饞樣,心裏倒也是鬆了口氣。
看樣子,只要手裏的牛肉乾足夠。
花姐就必定唯命是從,不必擔心會有開溜的可能。
趙喆看了看手裏的肉乾,分量倒是綽綽有餘。
加上包裏的壓縮餅乾,應該足夠他們喫上十天八天。
不用牽繩拽狗,倒也輕鬆不少。
眼看可心他們三個,也都休息得差不多,整裝待發。
趙喆將手裏的牛肉乾,丟給花姐,高聲開口道:
“花姐!”
“咱們走!上山!”
話音剛落,花姐吧唧着嘴,似乎開口迴應一般。
仰起脖子,高聲“汪”了一聲。
隨即,便扭動着圓滾滾的身子,繼續向龍窩山走去。
吐着舌頭,咧着嘴巴,像是含笑一樣。
環視打量趙喆他們,是否掉隊。
眼看着花姐這盡職盡責的賣力模樣,大夥都心說好笑。
可心一邊走着,一邊要過趙喆手裏的牛肉乾。
大口嚼着,感慨說道:
“你說這花姐,可真是有意思。”
“有奶便是娘。”
“馬盼那小子,要是看見它現在這德行。”
“我估計,那鼻子都得氣歪了。”
“這貨要放在戰爭年代,妥妥的大叛徒啊!”
趙喆聽了這話,不禁笑了起來,反問說道:
“你這話說的,它立場不堅定纔好呢。”
“那它要是忠心不二,咱們現在自己摸黑上山?”
秦淮也突然開口,跟着接茬說道:
“你就純屬老蠶大肚皮,多事兒。”
“管他是誰的狗腿子,聽話就行。”
“我還頭一次見,像你這麼矯情的。”
這話一出,可心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剛要開口回懟,卻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目不轉睛地盯着左前方的樹叢,壓低嗓音,小聲說道:
“臥槽。”
“你們看那兒......”
趙喆順着可心的眼神看去,只見遠處的樹叢中。
一雙泛着紅光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那眼睛離地的高度,不足半米。
絕不可能是野人,或者血屍。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山裏的走獸。
由於距離太遠,更不敢貿然打開強光手電,懟着臉照。
但根據高度和眼距推測,個頭應該也不會很大。
趙喆看着那血紅的眼睛,脊背隱隱發涼。
回想起出發前,大夥半開玩笑的討論。趙喆瞄了眼秦淮和陳默,悄聲開口道:
“咱們中獎了。”
“說什麼來什麼,還真遇上野獸了。”
“這可就交給你倆了。”
只見陳默死死地盯着那雙眼睛,右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秦淮也二話不說,打開那飛鏢袋,拿出兩枚,夾在指尖。
此時此刻,花姐似乎也已經察覺到了氣味的異樣。
一邊飛速抽動鼻子,嗅着周圍的空氣。
一邊神情戒備,焦躁不安的四處張望起來。
然而,就在花姐與那雙眼睛,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脊背上的毛髮,都猛然炸起。
像是見了鬼一樣,連連弓背後退。
扯着嗓子,高聲狂吠起來。
幾乎是同時,那雙血紅色的眼睛,飛快一閃。
向着趙喆他們所在的方向,極速而來。
不到三秒的工夫,便已經近在眼前。
趙喆他們這纔看清,那竟是一頭遍體烏黑,壯如牛犢的野豬!
根根鬃毛豎立,獠牙不長,卻鋒利無比。
兩隻眼睛,泛着血色的光芒。
然而,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還沒等趙喆看清那野豬的全貌,“嗖嗖”的兩道風聲,從耳畔掠過。
原本來勢洶洶的野豬,驟然一頓。
發出“嗝”的一聲尖銳慘叫,噗通倒地。
趙喆只覺得腳下的地面,都微微一顫。
定睛望去,這才發現,那野豬的喉管已被割裂。
兩枚銀光閃閃的飛鏢,不偏不倚,正紮在脖頸處。
鮮血,汩汩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