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喆他們的體力,也消耗巨大。
眼看着龍窩山就在眼前,周圍的地勢也相對平坦。
一行人席地而坐,休息起來。
趙喆打開揹包,拿出一瓶水,喝了起來。
感受着,山間帶着涼意的清風,掃過面頰。
整個人,不由一個激靈。
突然,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趙喆從王明哲手裏拿過牛肉乾,掰了一塊,細細咀嚼。
沒有任何調味,只有醇厚的肉味。
因爲並沒有加鹽醃製,爲了避免腐壞,風乾的程度倒是極高。
也正因如此,飽腹程度,毫不遜色於壓縮餅乾。
趙喆吃了一塊,只覺得腮幫子和咬肌,都一陣酸爽。
看樣子,這些又幹又無味的牛肉乾,原本就都是給花姐準備的。
大夥也算是,沾了花姐的光。
否則,這一趟,恐怕真沒什麼葷腥可喫。
想到這,趙喆轉過頭去,看了看正目不轉睛的望着自己。
含情脈脈、垂涎欲滴的花姐。
晶瑩的口水,都已經瀕臨決堤。
從嘴角垂下,兩條唾液拉絲,扯得老長。
感受到趙喆的目光,花姐更是急切地低聲哼哼起來。
不停地用眼神,瞄向那袋子裏的牛肉乾。
瘋狂暗示。
趙喆看着花姐那望眼欲穿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拿了根肉乾,便起身跑到花姐面前,蹲了下來。
一邊摸着花姐腦袋,一邊玩笑說道:
“你說說你,生活水平還真不賴。”
“什麼家庭啊?能天天喫牛肉乾。”
花姐耳朵,不停的轉動着。
眼睛卻始終死死盯着,趙喆手裏的肉乾。
討好地看向趙喆,連連眨起眼來。
那副機靈的神態,活像一個討糖喫的小孩子。
大夥看着花姐的樣子,也紛紛不由發笑。
趙喆將那肉乾遞給花姐,只見花姐的眼睛裏,瞬間泛起閃耀的光芒。
狼吞虎嚥,風捲殘雲。
三兩口,一根肉乾便已經進了肚子。
意猶未盡地舔着嘴,用腦袋蹭起了趙喆的膝蓋。
示意着:“再來一根。”
結果不成想,或許是花姐喫肉心切。
一腦袋撞過來,直接把趙喆懟得坐在了地上。
其餘人頓時鬨堂大笑起來,就連少言寡語的陳默,也忍俊不禁。
一邊笑着,一邊輕輕搖頭。
然而,就在趙喆稍顯尷尬,笑着準備爬起來的時候。
眼神,卻被花姐的項圈,給吸引過去。
下一秒,趙喆眉頭猛然一緊。
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面色霎時冷峻。
單手撐地,立即起身,拉過花姐的項圈,仔細打量起來。
花姐被趙喆猛地一扯,嚇了一跳。
眼神裏盡是恐慌,耳朵也膽怯地耷拉下來。
輕聲嗚咽着,任由趙喆扯着項圈,不敢動彈。
其餘人看見趙喆的反映,雖然不明所以,卻也心頭一緊。
王明哲立即湊了過來,關切問道:
“怎麼了?”
趙喆擡頭看了一眼王明哲疑惑的目光,並未作聲。
“咔噠”一聲,便將花姐的項圈摘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這項圈,不對勁。”
紛紛起身,圍了過來。
只見那項圈,乍一看上去,與尋常的皮質寵物項圈無異。
但厚度,卻不大均勻。
其中有一截,明顯比周圍要更厚一些。
仔細觀察,才能發現——
一個針眼大小的紅色光點,正在那一截皮質夾層裏,隱隱閃動。
頻率極低,光點極小。
如果不是趙喆碰巧摔倒在地,恐怕根本無法發現。
看着那閃爍的光點,一行人當即陷入沉默,若有所思。
趙喆從口袋裏,掏出瑞士軍刀,將那項圈割開。
一塊大拇指甲大小的黑色元件,躍然眼前。
趙喆用手掂了掂,分量竟還不輕。
沿着中縫,用刀尖撬開。
只見裏面,是一塊精密而複雜的芯片板。
拋開大小不說,單論樣式。
與馬盼桌上的,很是相似。
芯片板上還嵌着一枚紅色的小燈,幾乎每隔兩秒,就會閃動一下。
可心看着那古怪的設備,又瞄了眼瑟瑟發抖的花姐。
困惑不已,開口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
“跟蹤器?”
趙喆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定位跟蹤,而且,還可以錄音。”
可心一聽這話,眉毛頓時倒豎起來。
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道:
“那咱們這一路說的話,那小子全都一字不落的聽去了?”
趙喆看着可心那錯愕的神色,淡淡一笑,搖頭說道:
“那倒不至於。”
“我大學有一個室友,專門愛研究這些。”
“大二時候,還跟着他瞎玩了一陣子。”
“不然,恐怕今天我也認不出這東西來。”
“馬盼這腦袋,果然不一般,不愧是神童。”
“東西做的確實不賴,定位、錄音都不在話下。”
“但也有一個缺點,它沒辦法數據實時傳輸,只能本地存儲。”
說着,指了指花姐,繼續分析道:
“如果我們沒有發現這東西。”
“等到了目的地,把花姐放了回去。”
“只要它平安到家,那麼,最多不出半個小時。”
“馬盼就會得到我們完整的路線,附帶全程的錄音。”
聽到這,秦淮不禁皺眉問道:
“按你這麼說,那小子要是對我們的行動,這麼好奇。”
“爲什麼不親自進山帶路?”
“跟着走一趟,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趙喆聳了聳肩,回答說道:
“道理是這樣。”
“但畢竟不是什麼人,都有這個膽子。”
“龍窩山本來就有那樣的傳說,再加上看了你倆夾帶的兇器。”
“馬盼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害怕,在所難免。”
“而且,讓花姐揹着跟蹤器,既省事又安全。”
“何必再自己冒險呢?”
秦淮聽完,思索良久,倒也覺得趙喆的分析,合情合理。
沉默片刻,從趙喆手裏,拿過那跟蹤器。
“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用腳碾了上去。
眼見那跟蹤器粉身碎骨,紅色的光點,已然不再閃爍。
秦淮這才扭頭看向花姐,憤憤的罵了一句:
“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