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226 章 第 1226 章
    不知爲何,他心下竟是生出了幾分不知名的好笑來,唯面兒上尚且能夠繃住了,又用極警惕、極提防,還隱含有兩三分不耐的神情注視了左統領一回,這纔不急不緩的:“將軍若有話願說,小生自不敢阻。”

    也雖然,左統領說期望的。並非是傅懷灝這般抗拒的‘不得已’吧,但在想想自己同他之間的關係和立場後,左統領也是真找不出有甚可繼續‘靠近’他的方式了。

    只能偃旗息鼓,並悻悻然的:“老夫猶記得那日小公子來到老夫面前尋求——”他就又頓了一頓,極其清晰的吐出了兩個婉轉的字眼:“合作。”

    傅懷灝:“……?”

    太……震撼了,至少有嚇得他狀似剋制不住的、又看了左統領一眼,那眼神複雜中含有兩分幽怨,只這點幽怨又轉瞬化爲木然……算很能表達出此時此刻的他所應有的複雜心緒和難言之‘痛’了。偏,左統領的言語卻是半分都不見被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眼打亂的,而是流利的繼續:“可惜,老夫卻是個不識得好人心的。”

    傅懷灝聞言,也終有憋不住說了句公道話:“將軍不必如此,你我之間本就無甚……誰必須忍讓着誰的必要。既然小子的想法不入將軍的眼,被拒絕也是正常。”

    ……

    罷了,也不管傅懷灝找上左統領是否出於好心,他都懇求左統領不要再拿出一副‘我是你長輩/我是你爹,故而定會容忍你’的態度來了!

    ——咱不說能平輩論交,多少也該‘等價’出牌吧?可沒得誰可以無由虧誰的道理。

    偏左統領今兒還真就要將寬容路線走到底了!便對傅懷灝搖了搖頭,注視向傅懷灝的眼神中固然有着些許的不滿意,但更多的、竟真是無奈的包容:“”公子切莫這般說。”

    “老夫本就癡長你不少年歲。便你確因年紀尚小而在行事之間帶有諸多不足之處,老夫也該多加包容纔是,又如何能如當日那般……”

    他就越發慷慨激昂的自我譴責起來:“實是不該,也實是回想起來便悔之愧之!”

    這下,傅懷灝也是真忍不住的毛骨悚然了……更能連雞皮疙瘩都驚嚇到能夠論茬收割……甚至於到了恨不得就此跳將起來,穿越時空回到前些日子在左統領面前大放厥詞的時候,再一巴掌徑直扇下去好叫自己閉嘴的地步:說什麼不好,盡說些可無視對面人是誰的大道理。瞧人現下里將同樣的道理再反手扣回自己頭上,不但能同樣嚴絲合縫,還能扣得自己胃裏的酸水浪潮迭起,再一波又一波的往上涌——

    忒難受了。

    終忍不住地對左統領懇求:“大人無需如此高擡小子,您若有甚吩咐也只管道來便是。”又默了一默,也終是沒敢將那句‘小的無有不從’說出口,而是僅道:“小子定盡力而爲。”

    左統領也終能夠滿意的看了他一眼,暗道自己這般努力也這般有‘誠意’之後,終有對了一回傅懷灝的‘胃口’了。

    ……其實,現下的左統領也依舊沒能同傅懷灝‘搭上線’。且他之所以會這般不遺餘力的給傅懷灝帶家國大業的高帽子,不過是因他尤記得那日傅懷灝來自己面前時,也是這樣一頂又一頂的將爲國爲民高帽往自己的腦袋上扣——便左統領同樣知曉這多是傅懷灝爲‘懟’他才言的‘廢話’,但在他不得不回頭尋傅懷灝求合作之際,他也真真有感覺到了除去原路複製外不知如何開口的……窘迫。

    終源於對自己現下身份的‘不適應’:不能不低頭,畢竟自己纔是真需要求人的那個;卻也不願就低頭,也畢竟現下里的左統領也依舊沒有多看得起傅懷灝……繼而再情不自禁的複製起傅懷灝那日的‘做派’,似乎就不會是什麼太過離奇的事兒了罷?

    總之,若傅懷灝不解,那自是能說明他那日也不過信口開河,可若傅懷灝解了——也是自不可氣惱的,畢竟自己的做法,最多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便惱,也容不得身爲先手的傅懷灝來惱。

    故,便傅懷灝對此話兒迴應得依舊不甚熱情,但也只需給出了那麼一二回應,左統領就能滿足了:

    便他那日,也不過是因被傅懷灝的高帽子壓住了而不得不聽傅懷灝的各種高談闊論……可論根本卻是半點都不曾鬆口的!現下能夠得到這一結果,是否也可看做自己比傅懷灝更有能耐之處?

    不管是不是,總之是能越發有‘活力’的向傅懷灝展現自己的誠意了:“傅小公子,老夫既自知自己行事頗有不對之處,現下里也自是需越發的去彌補……纔不至自此後依舊錯大了卻不知收斂。”

    “故而小公子也真無需認爲老夫今兒是在掠奪你的成果了,不過就是出於知錯能改的目的,願予小公子些許的方便罷了。”

    “如此,小公子可又能放心倚仗老夫了?”

    ……

    …………

    必須要說,便左統領的口中已是蹦出瞭如此石破天驚之語,傅懷灝也只感受到了更石破天驚的驚嚇而全無半分的、錯認自己真就以左統領爲倚仗的放心了……說真的,便程錚——這個傅懷灝認定的上司他都沒有生出過任何自己可倚靠對方的錯誤認知,又何況左統領?

    只,比之自己必不會去‘倚仗’左統領的堅持,更叫傅懷灝不明所以的,也還在於左統領又爲何會寄予自己這樣的……寬容了?

    可別說這不過就是左統領口中的一句話兒,而實在是左統領肯給出這句話兒……就不是一般的反常!也少不得叫傅懷灝懷疑其的用心來。

    不,該是早有覺出對的方居心不良了,只現下里纔有驚覺對方的居心……非但不良,怕是連其所圖謀者也早已超過自己的預估了!

    ……所以說,沒事兒耍這許多的心眼作甚?就坦然的直白自己沒得辦法了求對面人救命不好?

    不好。

    畢竟要左統領真坦白了,那固然能得到對面人的相救,可用於交換自己性命的代價也會十分之高昂,甚至能到叫左統領生出自己還不若就死了的衝動——

    所以,還是‘兜’着吧,只要能壓下價來,就沒有什麼功夫是白費的。

    如此之……真誠,也就免不得被傅懷灝更加真摯的拒絕了:“大人好意,只小子也不敢就因大人的好意而肆意妄爲啊?尤其大人也言小子年輕做事不知——”

    左統領眉一蹙,急忙忙打斷:“老夫不過是先前想岔了道兒,這才拒了小公子一回,現下里已是誠心改過了,小公子卻是定要老夫也難上一難?”

    繼而看似寬容的:“但若是小公子只肯以此方式出氣,老夫也並非是受不住的人。”

    傅懷灝只能先示意自己並非如斯小氣之人,復又:“只小子也斷不想自己在大人眼中竟是這般……有爲,故而——”

    故而左統領也只需聽到‘故而’這麼一詞,就忙不迭的再次試圖打斷傅懷灝的話了:“小公子,老夫那日拒絕得倉促。待得回頭才發現你的提議也白你的提議並非全無可取之處……可你也需知曉,老夫並非只能取小公子這一處。”

    所以,便拿架子,也請你拿得差不多了便收手好嗎?

    傅懷灝:“……”

    他終有自心中升起真誠的質疑:難不成這人還是真來尋他求合作的?

    且合作的也是一件他早已期盼並蓄謀已久的事情?

    真的?

    怎麼可能?

    便可能,又何不開門見山了?

    只這疑惑也僅僅佔據了傅懷灝的腦海一瞬,就極快的‘釋然’了:說到底也還是貪心作祟啊!只不過,也既然他自己都忍不住設局引左統領上鉤,那左統領不願在回頭的時候低頭以免‘掉價’也正常。

    就越發的需要——

    狠狠壓一回價了。

    ……只,也既然左統領在‘極端無奈’的情況下都能狠心——雖也有做出自己是被傅懷灝逼得放話的模樣——道出自己未必僅他傅懷灝一個選擇的威脅了,傅懷灝又怎會沒得半點危機意識的還反向壓起價來了?

    不爲別的,就爲現下里可不是傅懷灝主動找上左統領,而是左統領主動找上傅懷灝。

    這,又是否可以說明:或許傅懷灝並非事故左統領唯一的選擇,但卻一定會是左統領所能及的、‘代價最小’的那個選擇!不然又如何值得對方如此刻意的來尋自己,還如此費神費力不惜將恨意和怒氣憋悶在心的同自己兜了這許久的廢話了?

    被偏愛……不,該是佔據上風的人總是有恃無恐的。

    恰如此刻的傅懷灝。

    就狀若苦惱的:“將軍!便小子往日裏也確實有太過猖狂之時。”

    “但統領大人既已有到自己並非是那等小氣之人……又何必於今日定要再與小子糾結那日的事了?”

    難不成這大方還是左統領並不屬實的自吹自擂?

    左統領:“……”

    左統領幾欲抓狂——再不想這人竟是至於此時都能這麼……倔!

    是,左統領承認自己的態度……許有不好吧,可論及原因,不也應該是兩個人都有錯嗎?又如何能有一人這麼不要臉的一推二五六全是別的人有錯了?!

    左統領:“……”

    罷了,形式到底比人強,他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