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199 章 第 1199 章
    ——並會被連程錚在內的所有人都‘圍觀’了去。

    且,程錚也相信,在所有觀看這出‘戲’的人裏,大抵也只有他一人是真心看熱鬧的,所以,在程鈺試圖將黑鍋往他的腦袋扣的時候,他也當真是出離憤怒——

    你不是想要我替你死嗎?

    好,那就別怪我往你身上再澆一勺熱油了!

    若是錯過了這次給程鈺‘教育’的機會,那程錚也真自覺自己縱是死了都不能安生的在棺材裏躺平了。

    而,程錚之所以能‘全無一絲愧疚’的反手加重程鈺處的水深火熱,也實是因程鈺禍水東引的法子非同一般。

    ……

    …………

    卻說那些個勳貴世家們,既然已有舍了一條人命來‘陷害’程鈺了,那也自是會將這條人命背後的利益發揮到極致的,所以也別說什麼僅僅是將程鈺‘家門’前的事兒宣揚出去了,更有早早的就備下了那名老僕的家人,齊整整的等在衙門處擂鼓鳴冤呢!

    ——既然這個‘老忠僕’是因着勞苦功高才被甄家放出榮養的,他家主子也自不會叫這人的後輩子孫再受自家奴役之苦了,故而,也不管雙方又是否真的無關了還是會因名兒的‘無關’實際糾葛更深了吧,至少,在程鈺將甄家人包餃子的時候,也實是沒能牽連到這麼一家子的。

    少不得會叫這家子被旁人找了來‘背刺’自己了。

    人一大家子在衙門口一面將那鳴冤鼓敲得噴噴直響,一面還能哭得鼓聲更有節奏:

    他們冤啊,他們不但冤還喊冤無門啊!他們家的老爺已是爲了喊冤而一頭撞死在那有權有勢卻是仗勢欺人之人的門前了,若此番他們也申冤不得,也便學了自家老爺子的做派,就磕死在這官官相護的黑衙門前罷!

    至於那‘有權有勢’的皇子又可真是能道一聲官官相護的?

    嗨,不重要。

    也正因着連是傻子都知道這家子——包括那此時已經喪命的老人都不過是在做戲,那戲詞也自然是怎麼動人心絃怎麼唱,又如何會爲‘切實’而因小失大了?

    畢竟,皇子雖不多見,官兒卻是多見的,官官相護的黑暗那更是聽得懂人話的百姓就有其口耳相傳的地兒……現下里,這家子在衙門前吼這麼一聲,更是‘開嗓’就將場子給鎮住了!

    再有,因着在衙門中的官員,也實沒什麼同程鈺官官相護的心思,自半點遮掩的沒有就放任了這家子在衙門外很是扯着嗓子嚎叫了一陣,後又掐着點兒的將人領進衙門中審問……哦,連‘審問庭’都是對外開放的,可謂是‘坦坦蕩蕩’到徹底。

    ——也就更不可能再做有些甚阻攔流言的動作了。

    而只可能是:要真追究這些關係到三皇子‘清白名聲’的流言又到底是從哪個源頭涌出來的,那也真真是這衙門裏任是拎誰出來,都不清白!

    也即便他們無人敢學了三皇子那砍翻甄家的魄力吧,但搶在三皇子爭辯及皇帝定論前就將三皇子的名兒給蓋棺定論,卻也是沒有問題的!

    更甚者,因着這類的事兒他們向來都是做熟了的,此番也定能保管能叫那被針對者感受一回活着還不如就死了!

    ……儘量吧。

    但,程鈺卻是出人意料的沒有試圖保全自己的名聲——

    是的,他甚至於都沒有試圖去‘做’,而是從一開始……不,該是沒有開始就直接躺平了。

    然後再‘另闢蹊徑’。

    還能闢出一條犀利得叫所有試圖就將他‘摁死’的對手瞠目結舌,幾不知這堪稱複製的反攻,又該如何應對的‘路’來:

    大抵是本着擒賊擒王、直取要害的基準吧,程鈺並不糾結於去分辨那個一頭碰死在他面前的人又是如何死的——更不急於‘爭辯’對方是爲什麼死的。

    他只是從容不迫、有條不紊地拿出了甄家圈田霸地的賬冊。

    還真就有學了……不,該是完整複製了‘某個人’的手法,很是費心的尋找了些只瞧着就知其定勞苦了一輩子的老農民,使得他們就捧着這些個他們連封面都不定能夠看得懂的賬冊,亦往金陵衙門去了。

    其後的擂鼓喊冤什麼的,也自然是半點都不會遺落的。

    只哭得那不得不升堂的金陵府尹差點就聽到厥過去了!

    因着之前,程錚程鈺這兩位皇子接連耍弄的手段。以金陵府尹爲首的金陵——連帶着‘附近’的一衆人等連過年都提心吊膽不得安生。.七

    不想,雖新年是戰戰兢兢卻到底有平平安安的度過去了,可新年之後的日子……還是開印之後的日子,才真叫人過不下去了!便……不,而該說是正因着有程錚程鈺這兩尊大佛坐鎮金陵,才‘坐’得這位金陵府尹是恨不得直接掛印離去得了!

    ……到底捨不得。

    也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了。

    唉。

    然後他就又知道這‘鍾’可不是那麼好撞的——更大的可能是他自個兒被人掛在樑上,被當做鍾或者鍾錘狠狠的‘敲打’!

    只因程鈺同江南的勳貴世家們隔空交手了,且交手的地點還就在他這金陵的府尹衙門之上。

    故而,也便雙方都各有一套打拳的章法,瞧着很像是他們在自己玩自個兒的吧,卻是因着他們不但各自都出招狠厲,還招招都是在府尹衙門的‘戲臺’上揮出的,也不免會叫金陵府尹飽受池魚之災,直被帶累到生不如死之境。

    ……

    這話可不作假:是真‘還不如去死’,更是‘爲什麼死的那個倒黴蛋竟然會是他’?!

    說真的,告程鈺‘逼死人’的案子還真沒有這位府尹身影在其後!……還不止於自己一人,至少就府尹所瞭解的,他手下的好幾個心腹也都是不敢在這事兒中間有任何動作的:

    畢竟,傻子也知道這事兒既鬧上了府尹衙門,就必然會將衙門中的人牽連進去啊。所以,府尹及其手下也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纔會這般與自己脖子上套麻繩!

    可,也正如‘鬧事者’並不會與府尹……嗯,‘共情’一般,程鈺的反擊就更是半點兒都不曾遲疑的直衝着府尹的面門而來!

    圈田霸地!

    這事兒要是坐實了,甄家固然會死,他這金陵府尹更是不死也得殘!

    ——堂堂金陵父母官,幹什麼喫的?竟是放任當地的大戶就這般欺壓百姓?即便那大戶是皇親國戚也不可以!

    至少,鬧上臺面兒了就不可以!

    因而,金陵府尹也真真是眼前一黑,差點兒就在大堂上直接昏過去得了。

    ……偏偏,還不可以在這時候昏。

    就只能苦哈哈的接了這兩樁案子,並承受着這兩樁案子之後的、兩份重如猶如兩座太行山一般的壓力。

    直壓得他顫顫巍巍,哆哆嗦嗦,連腦子都木了。

    最後,終有那和他共處一個陣營——至少是相同利益出發點——的人‘指點’着他想起了便自己無能同這兩方勢力抗爭,也實無力做這兩方勢力抗爭的舞臺——別他們還沒打出個好歹來,府尹這個臺子就先塌了——但金陵城卻是並非沒有這等着能夠扛住壓力的超然存在呀?

    至少,現下里居住於金陵行宮的太子程錚不就是一個嗎?

    也即便金陵府尹自身對這位太子同樣不抱以好感,甚至是抗拒着他即將在東南一帶的土地搞出的‘小動作’……哦,這之間還得加上一樁私人恩怨,即程錚對以金陵府尹爲首的一衆大人做出的戲弄之舉,但,在威脅到自己小命的時候,再多的厭惡……也都不是不能即刻放下的。

    不但能放得利索,還能毫不猶豫的就轉身抱住曾厭惡之人的大腿:

    管如何呢?苟命爲先!

    就終究定了神安了心,且好生的將這兩樁案子先是接了下來,再是假模假樣的對着報案的‘苦主’親切垂詢了一番,隨後將‘案情’從裏到外的又細細問了個遍,最後還能假模假樣的派出人四下裏調查。

    末了,卻是隻道了一句此案甚大,牽連亦廣,連他這個金陵府尹都未免會顯得有些無能爲力了,還望程錚——萬民矚目衆望所歸的太子程錚——能夠看在家國天下計的份上出面來攬下這事兒!

    不攬也不行,因着除程錚之外,旁的有這本事的人……都遠在千里之外呢。

    如此一番解釋,也果真就做出了實際行動——上門求見程錚。

    還隨身攜帶了所有的案情卷宗。

    全一副醒來程錚且堅定以程錚爲首的模樣。

    ……更全一副徹底甩鍋程錚的模樣。

    所以,程錚也就笑着接見了他,再是笑着拒絕了他。

    金陵府尹:“……”

    登時就被程錚拒絕得涕淚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