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051 章 第 1051 章
    那她呢?是順道兒跟着一起去質問還是就被丟於此處得了?

    ……也真真哪個,都免不了被忽視的命啊!

    賈母的眉心也只瞬間便蹙得幾乎能捏出一朵褶子花兒來:她還真不能就放任了這倆人將自己‘丟棄’在此處……便他們還記得要先將自己押回去呢,自己也是要跟定、咬定他們的!

    ——倒並非因賈母是一執意要出風頭的人,更並非她不知什麼事兒可爲什麼事兒不可爲,只着實是因着賈政裝病之事兒被戳穿了,故她也是分外需要時刻……且是即時掌握後續情況變化的,這眼見着刑部的官員就要拋下她同禁軍‘商議’出一個結果來了,她有如何能不因此慌神?也哪怕事情真是她和賈政就一力做下的呢,但真到了‘結案’的時候,她也不是不能拖旁人下水的。

    畢竟,也只有因這事兒而被淹死的人多了,賈母同賈政纔有趁亂求生的可能。

    免不得‘情不自禁’的就往前一步,不說就盼着能借此吸引得刑部人員對自己的再次關注,也至少是不能叫他們就把自己獨自丟在這兒的!

    ——任是甚,也任是誰,都休想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事兒給敲定了。

    ……

    必須要說的是,若賈母還有退路,那她也定是不會做出這等理智全無的激進之舉的,可惜現下里的賈母別說找生路了,縱留在‘原地’也不過是動也死不動亦死……既然都是死,那她又如何不能乾脆奮起一搏了?

    卻是被闊步走進來的禁軍領隊打斷了奮起的激情——

    且不說賈母是如何思量的,只說那對刑部的官員在問答……或該說是在自問自答了一回後,也很是順理成章的預備着去同禁軍討價了,不想竟是被自己故作的表演拖累了一回:還不等出屋門呢,就被自外進來的禁軍再給懟了回來。

    官員:“……”

    果真,在這賈家府邸之中終究還是負責看守各處的禁軍消息傳遞會比他們這些‘外來的’更爲靈通些……

    卻也不至就這般直白的將之表達出來啊?比如說,自己才放話說要找禁軍的麻煩卻是不等出門就見麻煩自己送上來了?咳,你知道太不給面子的結果多半會是雙方沒得談不!

    只,在刑部官員都打着拿捏了禁軍的短處去‘威脅’的時刻,禁軍也真真是沒想着同他談什麼的——

    不。

    該說是不管有沒有這把柄,也不管會不會被威脅,禁軍都沒想着再同賈家的事兒有任何的牽扯了。

    畢竟連首領陳堅此時都已經是縮了,那在長官‘躲清閒’的當下,又會有幾個下屬腦子有坑的自己站出來頂天?真是沒得壓斷脖子!

    ……沒錯,陳堅旁的不說,在言出必行上那可是真沒得挑的,尤其當賈家事兒明顯已經變成旁人能用來埋葬——至少也能絆他一絆的坑,他又如何會不趕緊的躲遠些?

    因而,便是一時間難以於找出一又能代自己看守賈家又能守得皇帝歡喜的人手來吧,陳堅也果斷的卸了職,只將賈家一應鉅細均託與了自己的副手:就這,也還是因着陳堅都‘出事兒’了,那旁的禁軍統領也自不會傻到來‘送人頭’的原因,唯可憐陳堅的副手並不與那些旁的統領般與陳堅同級,而是不得不‘受制於人’的一手下,也就只能一面接過這苦差事,一面盼着多少能在送走賈王氏後苟全自身了。

    然後就正面撞上王夫人於交接途中毒發身亡……

    副官:……

    真·還是陳堅躲得快!

    不過,這時候的副手也真真是悔恨之並躲之晚矣了:因着王夫人死得不明不白,旁的禁軍統領是越發能看清賈家‘深淵’的本質了,也就越發不會上前來填坑了。

    又有,雖賈王氏的死到底是誰爲之暫無定論,可副手的腦袋上也終究頂着嫌疑二字,那他也就能如陳堅一樣的‘功成身退’了吧……並不能!

    陳堅雖只是禁軍重諸多統領中的一個——好吧,該是能更得皇帝倚重的那個——但他手下也是有着更多官階更爲細化的屬下的。

    即便人們慣常用禁軍二字簡稱這隻除了皇帝外再無人調動的軍事力量,但他們的官方稱呼卻是親軍上十二衛,由□□立國之後親手創立。每一衛所統領下尚有數千戶諸多百戶。

    而這,也就意味着若是官拜同知的副手也撩了挑子,那剩下的人馬就會在頃刻間面臨各自爲政的風險了——

    哪怕他們亦同屬陳堅一系,但在私心的推動下,也不是做不出舍人爲己的事兒的……還不用鬧出什麼大動靜,只遇事的時候有志一同的推脫一回,也就足夠了。

    故,副手不敢退,他怕自己若退了……且因爲自己的退而縱得事情越發往不利於陳堅的方向飛馳,那陳堅也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只能硬撐。

    然後就得知賈政的中風……居然是裝的?!

    還撐什麼呀?特莫的這賈家,一個個的都腦子有病吧?!

    ……

    副手實是想不出賈政有甚裝病的必要:他怎麼也是看守了賈家這些日子的人,對賈家各人又到底各是什麼個模樣……心中也多少是有數的,瞧見王夫人鬧得滿朝上下皆不得安固然驚訝,也並非不明其間亦有諸皇子運作之能。卻也有襯得賈政處越發的‘沒落’了些——看看吧,皇子們便使用氣力也是衝着你老婆去的,你一男兒不說頂門立戶建功立業,竟是連找死都比不得你老婆有‘積極能耐’……就問你羞愧不?

    該是羞愧的,尤其在賈政連病都是因受不得驚嚇而致的時候。

    但再羞愧,也該是比不上裝病被揭穿之時的羞愧……

    也所以,到底是爲什麼啊?

    副官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賈家這連女人都不如的二老爺居然還能掌握有比賈王氏更要命的消息故只能搶在所有人動手前自己做出一副再不能說話的模樣矇蔽世人?

    怕不會。

    副手也隨即就斷然否認了這一尚未具體成型的可能:即便他不知曉賈政肚子裏都裝有什麼祕密吧,但對與自己同處一個朝廷裏的同僚們,他還是瞭解的,就能斷定這賈政要真知曉了甚了不得不得了的內容,也是決計活不到現在的!

    ……可別說什麼這定論是副手對自己的能力沒信心——他現在可是代替陳堅領禁軍看守賈家的職責,而看守的同時也是在保護——而實是世間怕是沒人能比這副手更清楚所有試圖突破他們指向賈家的力道,都是向着誰去的!……尤其在陳堅卸職之後,這種隱形卻尖銳的衝突越發激烈,終制造了王夫人的死。

    所以賈政該是真·不知什麼隱祕的,否則他怕是早就步了王夫人的後塵了,更甚者走在王夫人之前什麼的……都不是不可能。

    怎麼說之前的禁軍也多是將注意放在賈王氏身上的,賈政這處還有外來的大夫在把脈開藥,若要動手可是比賈王氏處便宜許多。

    也可由此可進一步推斷得賈政的裝病單純是出於其腦子有病而已……便真有些什麼他不想說不願說的事兒,也不過是關乎賈家自己的私密事兒而已,要再往外延伸?怕是不能了。

    就叫副手因之而定了心,再不以賈政爲意:

    若問賈政裝病的事兒是否要緊?也該是有些要緊之處的。

    卻也終究不過是‘有些’而已——沒人會關心賈政,至少沒有人會關心賈政此人本身,而僅是擔心這個人又是否會牽涉到自己而已!現下里既已有確定後者絕無可能,那賈政的病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也不過就是一件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小事兒而已。

    便能越發‘理直氣壯’的趕赴刑部官員處互相推諉了:“聽說大人已是有從那賈政處問出些什麼來了?”

    來的好快。

    還竟然敢來勢洶洶?!

    刑部這位官員本是想拿了這事兒同禁軍‘商議’的,乍瞧見對方竟是比自己還能更壯上三分的膽氣也不由詫異。

    但氣勢卻是斷不可就落於人後的,尤其是在聽得對方話語中竟有避重就輕之處時那怒氣也是實打實的:“卻不知李將軍可有於此言論前先反思一回爲甚自己就會於此前一無所‘知’了?”

    竟然是一天十二個時辰東南西北全方位看守賈家的‘護衛’,又是爲甚而看不出賈政竟是在裝病?

    這點,也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罷?

    不想那位姓李的副官聞言卻是笑得無比之灑然:“餘大人說笑了,我等粗人,瞧着賈家二老爺還在原處便就覺着無恙了,至於這人究竟如何……也是真真是比不得大人您經驗豐富的。”

    也就叫那余姓官員幾乎要被這笑給直接頂到整個人都噎得背過氣去了:“侯將軍,便再如何聽,都更像是您在說笑吧?也縱您有千般理由萬種辯解,這陛下將賈家交付給您看管都是不爭的事實!您守了這賈家許久,卻是由得他們在您眼皮下做花兒,還幫着他們欺瞞皇上?”

    “您可對得住皇上對您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