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程鈺此時此刻對這個二哥的定位都再不在於踏腳石了，而是一替死鬼！
替自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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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更喪心病狂之處還在於能從程鐶之‘死’中受益的人也可不止於程鐶一人而已,依附在他手下的勳貴們竟是也能於程鐶的倒臺中分一杯羹——
還不是源於程鐶的失敗而帶來的、他們的從龍之功能更進一重的好處,卻是更急需也更現實的、借程鐶的手下——隨着程鐶的倒臺而覆滅的手下去堵皇帝怒點的好處！
沒法子。
皇帝顯是想着從勳貴們的手裏‘奪回’些什麼了,那麼在沒法子就將皇帝的‘回收’盡數打回去的情況下,也只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法子，才能保全程鈺手下的不義之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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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這麼不遺餘力的將程鐶往絕路上逼還喪心病狂的在絕路盡頭的懸崖之下等待着侵吞程鐶屍骨的血肉……也實不能全怪三皇子程鈺沒有兄弟愛——
至少也是太子程錚先沒有兄弟愛的！
在程錚找到了土地問題的突破口後,在皇帝執意要把這些個本就不能見人的問題放到檯面上晾曬一回後，更在程錚自己作死卻是不慎被皇帝拿個正着所以皇帝也乾脆就將計就計推程鈺‘上臺’做爭鬥的獻祭品之後——
程鈺唯一能夠掙扎的，也就只剩下如何將這場清算的時間拖延……並試圖轉移皇帝的第一目標了。
畢竟,便皇帝有抓住了勳貴們的把柄吧，卻也是一大範圍、廣面積的把柄，並不能集中、更不能就確定在某人的身上。
這也就會導致皇帝難以、甚至根本就不能真就借這一理由將勳貴們盡數敲死了——死這許多的人本就是一件不簡單的事兒了，更不簡單卻還是死了這許多的人之後，龐大的、也因龐大而時刻都迫切需求大量人手治理的帝國，又該怎麼辦？
難不成還叫皇帝連國家帶自己都給這些個本就枉顧了聖恩的傢伙作陪不曾？
皇帝顯是不願意的，也顯是找不出萬全的解決之道的,故而便再是惱怒也只能‘兩害相較取其輕’了：
即,對勳貴們皇帝只能採取殺雞儆猴，除起‘首惡’餘者破財免罪之法。
而程鈺需要做的,也就是迎合皇帝的無奈將殺雞儆猴的範圍精準到殺一半……放一半。
殺的是程鐶的那半,放的是自己的這半。
……
必須的。
哪怕皇帝現在不是這麼想的程鈺也會叫皇帝最後只能這樣‘選擇’：
還十分之有操作上的可行性——
首先,那位不幸的,被推出來在第一時間迎接皇帝怒火的程鐶,將用自己倒塌下的軀體倒填補皇帝嗷嗷待哺胃口——包括財、權、勢。……便這也難以補充滿皇帝渴求的全部吧，但在有了程鐶留下的‘遺產’充飢後，想來皇帝也會在解得一時飢渴後恢復足夠的理智去想明白着有的衝動可一時不可一世——
尤其表現在對勳貴大家的‘處罰’更是可擇取典型不可覆全面之上。
也是他需要操作的重點——即便皇帝有了程鐶留下的遺產，但受損、‘陣亡’的人也終究是且只是程鐶對吧？程鈺及其手下的勢力半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這定非皇帝所願。
還是一業已明顯到直接表現出來了的‘不願’：單從皇帝指定程鈺接手程錚的工作，就能看出對方對方從一開始就立志於‘看不得程鈺好’……不然又如何會在顯見着程鈺必定會此事而受到手下勳貴的‘反噬’之際不但不想着如何彌補程鈺更是對程鈺可能會有的受損迫不及待了？
程鈺：“……”
理智上，他不至不明白皇帝的做法是出自於‘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初衷，可也正是因爲這明白，而使得程鈺能更加‘理智’的意識到自己要對皇帝加以仁慈了，纔是真的活膩了！
爲此，甚至於都不必再去計較他和皇帝之間的舊恨了。
他只需知曉他們之間必定會不死不休……
也足夠了。
程鈺就微微擡起頭，雙目大膽的注視向了皇帝膝蓋的位置：“再有，金陵多開國之初就存在的豪強勢力，昔日父皇仁慈讓他們亦得沐皇恩，不想卻是養出了他們的狂妄自大來——”
“兒以爲，如斯惡徒，斷不可再繼續縱容下去了！”
……
…………
程鈺的惡意表現得極爲明顯，已近乎於一种放在面兒上的挑釁了。
只在面對這顯是在找事兒的做派時，皇帝卻是一時間沒有回話。
太反常了，也太能‘理解’；了。
且大抵同是因着皇帝理所應當卻是又顯得的沉默，朝堂上也有呈現出一種風雨前的寧靜。
大家都在等待，等着皇帝會如何定調程鈺挑釁言行。
——卻是無端靜得程錚隱約想笑。
對皇帝現下里到底在做如何想，他並不能實打實的瞭解。可就在程鈺說出了這樣堪稱‘直絕一刀’的話之後，身爲被程鈺一併‘處決’了的勳貴——尤其是程鈺自身手下的京城勳貴——居然也能報以一種沉靜的沉默，就太特麼的鄙視圍觀者的智商了吧？
需知程鈺□□裏明是對着程鐶手下的攻訐不假，可要真算上一算，程鈺自家的‘支持者’也有一個算一個的都需要被計算入列啊！故而，身具有程鈺追隨者和被程鈺一併打包需清算者這兩重身份的尋勳貴們還能這樣淡定……
究竟是因爲他們和程鈺早有約定了還是因爲他們和程鈺早有約定了還是因爲他們和程鈺早有約定了呢？
再不會有旁的可能的。
又有，按照勳貴們一貫的貪婪，便可由他們現下里如此反常的鎮靜推斷出他們同程鈺做下的‘交易’並不會傷害他們的利益……又或者能表述爲：他們可能在此時間中受到的、不觸及根本的傷害能在未來爲他們換會更多的回報！
——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
而若將這些個毋庸置疑再結合上現下里最迫切的‘需求’……
程錚忽然就有了一個大膽到近乎於怪異的想法：程鈺不會是在以進爲退，想着如何將決定的‘主動權’再拋回皇帝手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