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905 章 第 905 章
    便那禁軍真正的帶隊人陳堅將軍有時時表現出對南安郡王的尊敬吧,但也終究是尊敬而不是服從,但凡決策,也是無需徵得南安郡王的同意的。

    亦對賈母無用。

    也因此,賈母雖是‘被迫’回屋更衣的,卻也着實有藉着更衣避人的時機理一理思路的意思。繼而得出了便南安郡王並非那能做主的人,但自己卻也未必不能借着南安郡王的威勢討些便利的可能!

    ……

    要說,賈母的這想法可着實不是什麼可稱道的想法,只它卻也是‘必要’的。只因它還承擔有賈母另外的、更迫切的希望:賈母不奢求南安郡王對賈家優待多少,只需本着情報對等的原則告知賈母那個真正要對付賈家的人是誰……不過分吧?

    是的,賈母並非看不出南安郡王的到來別有目的,也並非不知道這時候與南安郡王交換‘情報’是拒虎引狼……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現在她竟是連賈家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啊!

    ……什麼?南安郡王已有說過是因着賈赦的舉報才叫賈家至倒血黴的?

    別開玩笑了!

    賈赦又能是個什麼東西?便是他放言要傾覆了這天下……也不至於召來禁軍對付吧?幾個地痞流氓都夠他喝一壺的了!而賈政,雖不至如賈赦一般‘掉價’,卻也委實是好不到哪裏去的。

    真的,這還是賈母戴上了親孃濾鏡之後也必須要承認的真。

    也因此,到底是誰要借賈家來對付旁的——不,還不必扯旁人了,該就是衝着王家和甄家去的!

    賈母:“……”

    到底會是誰家呢?難道是三皇子程鈺?亦或者是太子程錚?

    不怪賈母便能將目標鎖定,也實不敢就在這兩者間擇其一而定。實在是賈母看來,這王家……他家有什麼必須‘毀去’的因由嗎?

    實沒有吧?

    賈母:“……”

    大抵也是因着各家‘站位’的高低並不相同吧,總之,對一直只能‘仰望’王家家主王子騰的賈家人——包括賈母——而言,在王子騰非已有表現出自己是二皇子程鐶的人之前,太子和三皇子與其直接幹掉他不若且想些辦法拉攏他……尤其是對手下無強將的太子而言更該如此,如何就需這般強橫到沒有再回轉的餘地了呢?

    且,便是強橫吧,態度和手段也並非是能完全等同的:這次出動至賈家的可是禁軍,是皇帝的親信!便太子或三皇子真有容不下王家,卻又是如何叫皇帝的親衛‘幫’他們做事的?

    這也是委實叫賈母想不通且不敢去想的地兒。

    ……

    故而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後,面對南安郡王這送上門來的傻子,也就不怪賈母直接‘用上’了吧?

    不想就在她打定之主意還沒有來得及實施的時候,那賈政就倒下了。

    賈母:“……”

    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真的。就賈政這樣兒,便賈母此時將賈家搶救回來了,也早晚會玩完的。

    ……卻還不能不救,故而賈母的席地大哭,是真心也是假意——掩蓋試探之心的假意。也果哭得那陳堅叫來大夫不算,還只能再進宮請旨了。

    卻是沒聽到南安郡王對此有任何說法?

    賈母本就心存試探之意,見得倆人這般孑然不同的做派,那心也不由就又墜了一墜,且拿了那大夫來做又一張筏子了:便賈母不知道皇帝爲何會派出禁衛軍且這身爲禁衛軍統領的陳堅將軍又何爲會擔心賈政有什麼不好吧,只既然對方有做出賈政‘很重要’的表示吧,那賈母也是真不吝嗇於蹬鼻子上臉一回的!

    她也不指望南安郡王會就放了賈家,但請南安郡王以郡王之尊叫個太醫來……不過分吧?

    ——你南安郡王不是上門就想着‘拉關係’嗎?只這關係……又哪裏是動動嘴皮就能活絡的?

    故而,便也真心有着擔心賈政身體的因素在其間,但對賈母而言如何用賈政作支點撬動賈家‘可能會有’的‘境遇’,那更是重中之重。

    ……賈母這也是很物盡其用了。

    不想南安郡王竟是連這點子便利也不肯給?

    賈母就一面拭淚,一面在心裏拉出一聲長長的冷哼來:南安郡王這是將賈家人——尤其是自己——當傻子呢還是壓根兒就沒能看起自家人?便賈家是真的‘無甚威脅’了吧,卻也總該有牽扯住那些個能被南安郡王放在心上的人家吧?不然南安郡王又何至於就親身來這一回?又因着賈母如南安郡王一般亦不敢就將自己的話兒說明白了,所以賈母唯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哭了:但願南安郡王能聽明白自己的哭到底是在‘哭什麼’。

    可惜的是,便如賈母不敢就輕易開口以免表現出自己的無知和無助一般。那南安郡王也是決計不會有任何比賈母更加主動的姿態的——在他看來他能親身來賈家這一次就已經是風險極大的舉動了,又如何會再昏頭做出更加不明智的舉動?反正眼下的賈家纔是處於階下囚位置上的人家,做爲旁觀者的他又急什麼?

    ……

    …………

    要說南安郡王這篤定,也確實是有事實和邏輯支撐的篤定,可惜他卻是看準了賈家的處境沒算準賈母的身子骨!

    因着賈母自身亦有逼南安郡王卻不敢就開口的壓力在,故她也是不敢就停歇住哭聲的,可惜這位向來被人照顧到無微不至的賈家老婦人又哪裏知曉這哭……其實也是一件甚費氣力的事兒?尤其今日賈母還是坐在地上哭喊的,更半餉了都沒人上參茶上溫水與她續氣潤喉——

    幾乎都要無力繼續了好嗎?

    便再看南安郡王一看吧。

    卻見他雖面有急色,卻是半點都不鬆口:別說什麼與賈政請太醫的話兒了,便賈母哭成這樣了,他也沒說叫那本就在這兒的大夫亦爲賈母看一回的!

    由是,心越灰情越急,賈母也就越發哭得不能自已了……待得陳堅領了旨意又辭別了程錚回來的時候,竟驚詫的發現就這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吧,連賈家老太太也快要厥過去了!

    陳堅:“??!!”

    什麼情況?!

    一急,登時也顧不得南安郡王位尊於他了——其實吧,在面對這等空有名頭的異性王之時,如他這般手握實權的皇帝親信也着確是不會有多少‘真心’的:“王爺,不知賈老夫人是——?”

    雖言語亦不見有甚衝撞之處吧,單這放着旁人不看就衝着南安郡王質問的‘耿直’也叫南安郡王很有些百口莫辯的尷尬。

    好在他終究也沒說什麼,僅順勢就對陳堅露出個苦笑來:“小王亦不知。”

    ——也是真不知道的,畢竟誰能想到賈母都已淪落到如斯境地了,還惦記着太醫呢?故而便是南安郡王有‘不安好心’吧,也實是想不明白爲何自己連‘心’都還沒有露出來就‘翻車’了呢?

    ……好吧,其實賈母惦記的也並非太醫,而是以太醫爲具體表現的、南安郡王的‘善意’……但問題更在於:對此,南安郡王卻是真不知道的啊!

    好在不但南安郡王看不懂賈母,便陳堅也是不懂的,再有他雖詢問的是南安郡王,但在詢問的同時目光也未嘗沒有往信任的屬下面上瞟過去,見得下屬有隱晦的對他搖頭——即意味着南安郡王確未曾說謊之後,陳堅是不信也得信了。

    陳堅:“……”

    這特麼的都是什麼鬼?!

    卻罷了,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人因爲諾大刺激而短時間內神志……精神失常的,賈母便有叫人無法理解的舉動吧,也終究不是那個最失常的——

    沒見她兒子還在地上抽抽嗎?

    陳堅:“……”

    陳堅:“??!!”

    也只剎那間,終於發現……或者說是終於注意到了賈政還在地上癱着這一事實的他很是剋制不住的就對着前一刻還在和自己‘眉來眼去’的下屬吼罵道:“沒眼色的東西!都不知道將人攙扶起來嗎?若是因此出了事兒,你們卻要拿什麼贖?”

    衆·被陳堅留在賈家的禁軍:“……”

    將軍誒!講點道理好嗎?在您走之前這人就在地上抽抽了,您竟也沒看到嗎?怎麼那時候不說扶?還是說您就等着自己有‘不在場證明’的時候由旁人來替您‘做完’這件不知結果好壞的事兒?

    想法是好的,可惜凡在場的,也是不會有人願做這個替死鬼的啊!?

    故而,便是沒有人敢就反駁了他,但上前聽命行事的動作也終究是慢了幾拍的。也好在一來終究是有大夫在此坐鎮着的——即便這位大夫看上去鎮得不是那麼心甘情願;二來既然陳堅會這麼幹脆的‘命令’……再結合上他方從御前回來的情形,那他的命令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皇帝的喻令,大家還是拎得清的。

    就將賈政再倒騰了一回,又因雖此時賈家正處於抄家的混亂之中,但因着這要保賈政命的人也恰好正是來賈家抄家人啊!故而不管是‘徵用’的房屋,臨時需求的照看人手,再有抓藥熬製等林林總總的雜事兒,都是極爲便利的。

    卻終究抵不得賈政一時受驚過度,後又真真是在冰寒的青石磚地面上‘躺’了許久了,寒氣深侵入體,脈象之糟糕竟是叫那之前被叫來爲賈政看診的大夫此時也都很有些不敢確定賈政在醫治之後還能不能順利開口說話了。

    於是本就頭大的陳堅,這時候更是覺得自己脖子上頂的‘重量’瞬間就又放大了十餘倍——

    還要想辦法‘解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