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892 章 第 892 章
    還是真火藥桶爆炸不分敵我的那種‘炸’:打死王夫人也想不到,她距離‘成功’,真的曾只有一步之遙。

    ——卻是曾經。

    兵權重要嗎?

    太特麼的重要了好吧!

    可她待得到兵權的消息時,卻也是需要用‘終於’、‘可算是’、‘後知後覺’一類的詞兒來修飾的時候了!

    便好懸沒有被自己‘知道’的東西直接哽到一口氣上不去——

    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

    怎麼可以‘直到’這個時?!

    ……

    便王夫人是個無知的後院女子吧,但這無知也終究是出於她對朝政細務和過程演化的不瞭解,那些個最表面的,放在面前一望即知的消息,她還是能瞭解並能瞭解‘清楚’的——這便好比有人站在她面前,便她無法對這人的過往性格亦或是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的一望即知吧,但這人高不高壯不壯長得好看不好看什麼的,也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瞧出來。

    而王夫人,也恰好就處於有機會‘看這麼一眼’但又沒機會長期相處下去‘深入瞭解’的‘尷尬地步’。

    卻也足夠她清楚軍權這麼‘一個人’是如何的‘帥到沒朋友’了:

    爲了它,王家、甄家都是可以叫旁的一切的事物盡數繞道讓行的,便是天要塌了呢,也要想辦法先將兵權弄到手再想着去找東西把塌下來的天捅回去。

    只,這種種卻與賈家何干?

    別開玩笑了!賈家那是不想嗎?那是根本就夠不到的無能!

    王夫人簡直都要怨恨上賈政的無能又無用了——不,該說她本就在恨着,而今只是更添一層而已。

    也終於忍不住質問了。

    卻是得到了賈政近乎於無情的駁斥:“此等朝政大事兒,又如何是能用於婦人道的閒話了?”

    王夫人:“??!!”

    這種用得到的時候是賢內助用不上的時候就是無知婦人的語調是怎麼回事?她能先弄死這個人嗎?

    ……其實王夫人也是有幾分冤枉賈政了。

    因爲他訓斥王夫人的原因還並非就是單純的覺得對方是婦人不足與謀了,更多的卻是因爲‘待得’他知曉這個消息時……說真的,也不比現下里的王夫人早多少,便想與謀,又能謀什麼?

    再有賈政這段時日裏從同僚處感受到的,從被排擠到被鄙視的境遇,也叫他是越發的喪失了‘進取’的銳意,變得唯唯諾諾起來了。

    而所謂婦人論,不過就是遮掩這一真實的藉口而已,畢竟羞辱別人可比等着別人來羞辱自己容易多了。

    簡直都羞辱得王夫人生出了一種且別管其他人了,只先將這‘天’捅個窟窿才解氣的衝動。

    還務必要是透胸而過的那種!

    ……

    如此,這夫妻二人可不就‘卯上’了?再有賈政雖是做夫君做‘天’的,可就他那爲人本事,在王夫人面前還真不夠看,且三下五除二的就將賈政的手法拆解得七七八八了,幾乎不等隔日,就逼得賈政只敢在外院流連,連周姨娘和趙姨娘處都不敢去‘解憂’了。

    ——好在王夫人出不得賈家內院!

    …………

    王夫人該是出不得賈家內院的吧?

    賈政本是以爲自己便無能,但藉着偌大一個賈家也是足夠將王夫人困住的時候呢,卻是遽然間得知自己長本事了?

    不由就有些懷疑這本事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王夫人強加於自己的‘本事’——也算是對自身的無能有十足瞭解了。

    不免就戰戰兢兢地詢問:“敢問王爺,這‘鬧得太過’……卻是鬧什麼了?”

    南安王:“……”

    他是真詫異的就看了賈政一眼,目光中的那份鄙視也着實是遮掩不得了:“你竟是不知?”

    賈政:“???”

    對不起,可是他又該知道些什麼?

    也大抵是賈政面上的茫然太真實太不作僞了,這下竟是不止南安郡王了,連那一直不出聲可實則也有在圍觀看戲的陳姓將軍也冷笑着添了一句:“你哥哥將你告了!”

    賈政:“??!!”

    賈政:“……”

    不知爲何,在最初的震驚之後,他竟是隱約就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當下人也松活了心眼也靈動了嘴皮子也利索了:“原是這般,只陳將軍大抵是不知道,我那哥哥慣常是個混鬧的,便有些什麼也是做不得真的,仿如這次,他那兒子本就是年幼無知不知水邊危險一時貪玩不慎落了進去……”

    “和你侄子有甚相干?”陳將軍再次不客氣的打斷賈政:“賈大人,難道你家孩子會改賬本偷庫房嗎?”

    賈政:“?!”

    他登時就目瞪口呆,很有些不知這陳姓名將軍是在說甚:什麼賬本什麼庫房的?別說他的大兒子此時已是沒了,要‘做’些什麼那必是鬧鬼了,只說他的小兒子……長這麼大唯一會的也不過是喫丫鬟嘴上的胭脂罷了!

    就很不敢置信:“陳大人?您說——”

    說的是庫房賬本而不是我殺了我哥的大兒子?

    只這時的陳將軍卻是閉口再不言語了。

    且不止於他,便南安郡王也因想不到這賈政無能便罷還這麼無知而一時間很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終還是那史家的小子因自己着實和賈家有親——雖說是從賈母那裏起算的親戚關係——也不能就見賈政被人嘲諷而不顧啊?

    就儘量壓低了聲音:“賈叔父,此事並不與賈家小輩相干,而是賈伯父狀告你們私相授賄,還次數多到連賬本都抹不平了!他不忍見賈家祖先傳下來的清譽被糟蹋至此,故而——”

    故而什麼?

    故而一怒之下把所有的仇人告發了唄!

    賈政聽得這一真相,那也真是眼珠子都瞪大了不止一圈,本已恢復了幾分活絡勁兒的舌頭也再度徹底的僵硬了:

    賄……賂?

    ……

    …………

    要說賈政這一驚,那是必然的——這罪名也太大了些,還扣得這麼猛,真真是任誰都扛不住的。

    可他卻也是‘必’不能就這樣僵住的:哪怕賈家真有賄賂過呢,這時候也能不是傻在原地一副自己怎麼就被人捉包了的時候啊!而是應該奮起抗議……即便說的是人人都不會信的傻話和假話兒,那也是必須要放出含有否定意味的話兒的。

    ——要的,不過是姿態。

    只這賈政卻是因着自己的愚蠢而錯過了擺姿態的最好時機了,且這一‘錯過’,也竟是叫那史家的小子都不免暗暗感慨賈家的覆滅真傾覆的不冤:瞧瞧這兄弟倆罷,要他們都能將賈家的富貴榮華延續下去還能一生受益於其間……才真是見了鬼!

    於是輕鄙之餘,也不再說話了。

    便就在一片的寂靜中只聽得那賈政幾次張嘴也不過吭哧支吾數聲,待得好容易能將話說清晰了吧,陳將軍也‘恰逢其時’的就對南安郡王道:“王爺,您看是時候進去了吧?”

    其實南安郡王還真不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來着。不過就是因着地位的緣故能得人幾分尊敬罷了,故也愈發的自知自己需要放低了姿態,又因着知道這位陳將軍身負皇命,便是直接衝將進去喊打喊殺的……也是使得的,眼下願意等這麼久,不過是願給自己一個面子,使得賈家人——尤其是後院女人能得幾分迴避的時間罷了。

    當下更是不無感激:“不敢擾將軍做事。”

    也就‘不敢’得賈政那才理清的話兒又徹底的混亂了,唯一雙眼珠子瞪得溜溜圓,若是能將目光翻譯成語言的話,那大抵該是: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南安郡王!

    但,待到這時候,也真真是連南安郡王都不願再與賈政廢話了。

    便進門。

    也果然見那賈家家中亂哄哄的,往來下人皆是面色惶惶不安之態,見得陳將軍所帶領的禁軍,不是轉身就跑便是納頭便拜……真真是好一副豪門末路之殤。

    陳將軍卻是對此全不在意,只一面使人去索要賈赦賈政兄弟倆的朝服官帽,一面就預備着將賈母和王夫人也傳喚來。

    就叫南安郡王很是不忍道:“賈家太夫人……今已是很有些歲數在了,且賈家先人與我家先祖亦有故,論來我該是稱賈家太夫人爲長的……還請將軍允我先行問過老夫人的好纔是。”

    陳將軍就因此而深深看了南安郡王一眼,情知這人哪裏是去拜見的,實則是去‘通風報信’外加與賈母幾分體面‘請’她‘出來’的。

    唯好在這要求並不過分,故而陳將軍雖是領了皇命的,但只要這南安郡王不敢將賈母掉包……那過程如何他也是無需過多計較的。

    便對南安郡王道:“不敢與王爺爲難,只也請王爺莫爲難小人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