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
不對吧?
不該是這回答吧?!
要說賈赦不願同薛家就對上?自然是真的。
可要是因着薛家攀上的程鐶才叫賈赦不願同他家對上?
還真不是!
他只不過是不願就這樣‘無依無靠’的同薛家就對上罷了。
——那個啥,程鐶與了薛傢什麼,你程錚也與我些許唄?
只林海卻也未必就樂意借賈赦些氣力了——哪怕賈赦的目光其實是落在程錚身上的而不是他。
……就乾脆的拒絕。
卻終看似掙扎了一回,這才糾結道道:“賈兄……要不是小弟和兄着實是有些牽扯的,小弟也着實是不會說這些話兒的!”
賈赦:“……”
林海這該是貶低吧?至少也有表示出自己不可與之相語的意思在裏面吧?
可賈赦卻是聽得不怒反喜——不不不,他沒瘋,他只是從林海並不想與自己說話的背後聽出了林海‘不得不和自己說話’的現實而已……不然就賈赦這麼一堆爛泥,林海至於費神費力的將之糊上牆?不還是因爲賈赦若是不能代林海上牆,那林海就會不得不‘自己上’的同時髒了自身?
可見林海也是離不得他的。
於是心也開了,膽子也大了,連帶着胃口……也足了:
林海的背後,那可是太子!
“妹夫可是願意愚兄解決這事兒的?”他且腆着臉對林海笑:“畢竟愚兄的能力您也當是清楚的,這要是不小心……妹夫也憋屈不是?”
就差說一句既已知甄家的背後是二皇子,那林海且受累些,將自己往程錚的面前引上一引吧!
林海一曬,自是不應:“賈兄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這時候又如何是小弟能幫手的時候了?該是小弟求賈兄之時纔是!”
又迎着賈赦難以置信的神色道:“小弟並不想與薛家有絲毫的牽扯——賈兄可明白?!”
明……白?
當然明白。
只這又如何?畢竟賈赦想得還真不是林海如何牽扯進這事兒裏而是程錚如何‘被’牽扯進來好吧——
尤其是程錚還不能就用林海一般的藉口:林海自可不與薛家有關聯,只那程錚可又能全不與程鐶有‘關聯’了?
莫若痛快些!
可巧林海還真有打算‘痛快’的!
只不過是賈赦的‘痛’成就他的‘快’:“賈兄不正愁令慈的行止賈兄拿捏不住嗎?這送上門來的機會又如何就放過了?如用了薛家做藉口,又何談令弟一家依舊能不動如山?而一旦……”
一旦賈政一家子都被攻擊了,賈母又如何能坐得住了?
賈赦:“……”
哪怕一心想着如何才能攀附上程錚的大腿呢,聽着林海這話兒他也是真有兩三分的怦然心動的。
然後就更是不明所以了:“妹夫你——”
便我能用薛家解決了自家家裏的烏糟事兒吧,可你林海又能從中得到什麼了?總不至於你還真妄想着能通過薛家和賈家家中的王夫人解決掉二皇子吧?
若不是這般,難不成林海還真就是來爲賈赦‘排憂解惑’的?
……
便不說賈赦是否相信林海真有具備這般的菩薩心腸吧,只說林海這也終究沒能就送佛送到西啊?最叫賈赦頭疼的地兒終究在於薛家和皇子之間的聯繫,可一來林海在點出這之後也沒能就爲他切斷,二來還不願就如賈赦所願那般直接爲他‘引薦’程錚……這‘迴避’也着實叫賈赦是‘不得不’心裏沒底啊。
於是林海也真恨不得能扇這棒槌一巴掌!
“賈兄如何不動動腦子?一旦牽扯到你家的家產,這哪個皇子敢就站出來的?”他壓低了聲音,卻是壓不住話語中的咬牙切齒:“你也別想着這時靠太子什麼的了!便是那已站在薛家身後的皇子都要忙不迭的避嫌了,太子又如何會在這時候再往你身後站?!”
賈赦:“……”
……安心了。
其實賈赦也真沒有就想要扒住程錚不放的——咳咳咳,這不是假話,而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程錚定不會看上自己……
只着實是沒有皇子撐腰,那他又如何敢去與有皇子撐腰的王夫人和薛家鬥了,故便是再靦腆着臉,也要求程錚一求了。
不爲發達,而單純是出於保命的目的。
……雖說不是不遺憾的,也到底不能強求不是?
卻依舊有些懷疑:“如何就要避嫌了?難道我賈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林海也是真有覺得自己的‘這巴掌’是忍得越發艱難了,當即冷笑道:“賈兄如何不想想薛家地處何方?那兒現下里又在鬧什麼?這時候再鬧出與賈家家產有牽扯?也別管是進去還是出來了,有誰敢站出來道一聲‘真乾淨’?”
賈赦:“……”
說真的,打死他都想不到:灑家這輩子還能有這樣這樣‘囂張’的時候?
——還能叫皇子都避讓不迭了?
可人還真避得有十分道理:也是賈赦過於糾結於薛家和皇子、薛家和王夫人的一條線‘貫通’對自己會有的影響了,也不曾沒去想過,便這線通了,又是如何通的?
或者說這線到底是什麼線?
錢。
薛家的錢。
可當鉅富的薛家身處金陵身處漩渦中心,那他家的銀子……又僅僅是‘他家的’銀子嗎?
不,那是引子。是能大肆做文章的引子!
因爲它還可能是賈家的錢。
是賈家那些必定‘已消失’還‘不定’就消失在皇子私庫中的銀子……可說真的,又有誰能說清且還真敢就說清賈家的銀子到底去往何處了?沒人對吧,那它們又如何不會是來自於賈家了?
賈家到底是不同於薛家的,縱使他家現下里已是落架的鳳凰了,也到底翱翔於九天過,再有能將這樣偌大一家族從天上拉扯下來,他家的後人也着實是‘有幾分本事’的……
就更會使得賈家的銀子從白花花的晃眼到臭哄哄的刺鼻。尤其是那些沒能真接手這銀子卻要被迫接近其‘傳聞’的人了:好處沒有徒惹一身腥臭,誰會樂意?
故,一個沒有皇子撐腰的薛家又能幹嘛?是能用銀子把賈赦砸死呢還是能用銀子把賈赦壓死?
賈赦:“……”
他也終於露出了一抹笑,還是真心實意的。
不想不等那笑完全舒展開了,他的麪皮竟是再突兀的就抽了一抽:“那妹夫卻是要我作甚?”
……是了。
也直到這時候了賈赦才終於想起來自己的面前坐的是林海了——
這人是他的妹夫不假,卻也更是他的‘盟友’,會與他好處是真的,但藉着這機會給自己謀好處更會是真的!
可林海卻是能從這事兒裏謀到啊什麼好處啊?
賈赦想了一想,覺得自己大抵該是一隻能夠請君入甕的罈子:眼下薛家明顯是和皇子有牽涉的,而薛家和賈家的牽涉…那更是明面上又親密的!故不若藉由自己且先將薛家穩住,再借由薛家挖皇子的‘內幕’?
這條路十分之可行,不是嗎?
可惜啊,賈赦難得聰明瞭一回,林海看他的眼神也依舊是看傻子的眼神:“賈兄方纔可是沒聽清?那薛家人已是求到小弟頭上了!”
賈赦:“……”
林海是誰?太子的人。
甄薛家是誰的人?他家該搭上的是二皇子。
故,要林海真想着藉由甄家對二皇子動手,那直接用‘拋棄’了二皇子轉投向太子的薛家便是了,又哪裏會需要自己再‘多事’?
不——
還不止。
不管薛家搭上的是不是二皇子吧(很大可能是)他家之前都沒可能是太子的人的。再據要幾個皇子已是鬥得像烏眼雞誰都忍不下誰的事實,便也可推得薛家之前該是太子的‘敵人’的。
只現在,敵人竟是出乎預料的就……投誠了?
天上是不可能掉餡餅的,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是程錚能爲薛家帶來更多的好處,要麼便是薛家的原主子處給與的好處消失甚至已經變成了壞處。
但不管是因什麼緣故,事實就是薛家已是打算脫離對方的陣營了——
那林海又爲何要拒絕?信不信他這一‘關門’,薛家能立刻就翻臉往別的地兒奔?
賈赦就更覺得難以想通了,因此很是疑惑的看着林海。
也換得林海疑惑——還是真實疑惑的回看:“賈兄當真以爲自己在這時候還能全身而退嗎?”
賈赦:“……”
賈赦:“???”
賈赦:“??!!”
……等下,這裏還有他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