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886 章 第 886 章
    ???

    ‘恰’走在衆人的心頭:便林海只是賈家的女婿吧,但這賈家真出了什麼事兒,又如何會全影響不到他的?由是一羣任職於朝堂要職的大老爺們,竟是如婦人一般團團聚在一出,很是八卦了一回賈家的興亡外加林海是如何被最後一代賈國公榜下捉婿‘套牢’的,才心滿意足的散去了。

    ……

    也不怪這些個戶部的官員對賈家的事兒反響如此大,實因這事兒很有些‘不同尋常’——便被團團包圍住的賈家自家人,此時也是茫然不已的。

    是的,是‘茫然’而不是‘震驚’亦或是‘畏懼’,畢竟後兩者……也總得先知道爲什麼才能知曉自己究竟該‘驚’什麼又該‘懼’什麼吧?若什麼都不知道,也真真是連怕都不知道該怕什麼的。

    好在帶着御林軍前來的,是賈家的老熟人了。

    於是賈政也不免就三兩步趕上前去,只對着來人跪下——就差三跪九叩了:“不知王爺前來,政有失遠迎。還望王爺勿怪!”

    ——前來的南安王爺的確是祖上傳下來異姓王爵,只既然身爲‘異姓王’,就不免會被‘正姓’的皇族瞧着彆扭,又有本朝四大異姓王乃是軍功起家最後得以封王——實打實的有功高蓋主之嫌,故而便是封號裏帶有‘東南西北’,卻是連□□本人都不敢就將他們放出京城之外,只能以京城裏的高牆大院將其圈住,再輔以聲色犬馬,期盼能以之化解掉他們的一身硬骨,且在這溫柔鄉繁華地中化作一攤泥……

    再成不了皇家的威脅纔是。

    好在這四人也俱是知趣的,故而便是封位不如他們的勳貴們有試着和□□之後的皇帝鬥上一鬥吧,他們也知曉什麼叫‘安分守己’,且閉緊了自家大門,很不與外人相干。

    也不免就叫那些試圖拿他們做筏子的當權者都找不到下手之處。

    再有這四家雖說有封異姓王爵,卻也並非就真是世代相傳的爵位了,恩封三代後便也該循了那降等襲爵的慣例纔是。

    故只需待得他家爵位傳過三代……皇帝也能漸心安了。

    只,便是這四家人有守着‘安分守己’的標準,也着實不能就說他們真有顆安分的等着降等襲爵的心了,再有四王八公本爲故交,故而便此處事件很不與南安王相干,他也想法子來了。

    就擺擺手,也快走幾步就來到賈政身前,且道:“本王不過協助而已,賈大人合該見陳將軍纔是。”

    登時就說得賈政是大驚失色——

    南安王來了。

    南安王帶着御林軍來了。

    這本就該是一件讓賈家上下難安之事了,可眼下南安王卻又說他不過協助而已?

    那能得南安王協助者……

    會是誰?

    便順着南安王的指引看去,見他口中的陳姓將軍身批甲冑,面色威嚴,心下已是怯了大半,又在仔細打量了幾眼之後恍然認出這人供職于禁軍中——慣是皇帝親信也慣是與賈家無甚交流的,於是那不曾怯的一小半心也開始瑟瑟起來,便也有意順着南安王的話兒向這位將軍問好吧,那口張了幾張卻是未曾放出一聲響兒。

    不免就叫南安王亦爲賈家的先祖一嘆:若賈國公泉下有靈之後嗣子孫無能至此,合該是不敢出門見鬼的。

    卻也只能幫着賈政解圍道:“這位是陳堅陳將軍,想賈大人是因着不甚相熟,纔不好就出聲喚人?”

    賈政也就十分感激的看了南安王一眼,只不想還不等他順着南安王的鋪設的臺階下來,那陳姓的將軍就用一種很是冷硬的語調道:“卻是不必了,既然王爺已確認過了……想來這位該是賈大人無誤了——來人,與我拿下!”

    ——也真真是叫南安王都不知還能說什麼才圓了這尖銳到劍拔弩張的場面了。

    好在賈政蠢則蠢矣,這真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也還是有求生欲的:“陳將軍,你我無冤無仇,如何就——”

    那陳姓將軍卻不答,只在嘴角勾起一個冷漠的幅度,與其說是譏笑,不如更該說是蔑視。

    倒是隨着這陳姓將軍話語上前的禁衛中有一個就低聲告誡:“賈家叔父,且少說兩句話罷。”

    賈政也不免就細看一眼這出聲之人,又將這人的臉很是和回憶中對照了一回,這才道:“你是……史家——”

    那人卻是不敢就真和賈政當着陳堅及旁的同僚的面認親了,只能再道一聲‘得罪’然後上前一步且將賈政的手擰了。

    不想這一擰不但將賈政擰得很有些回不過神,便連那南安王與陳姓將軍都爲之側目了一回:

    按說這舉動……該是不合規的,好在賈政今兒躲了懶並未上衙門,故此時不但讓人在家中抓個正着,身上也並未着官服,倒是省卻了脫帽的‘麻煩’了。

    故在一眼之後,那陳將軍又且做不知的轉回了眼,南安王也只能長嘆一聲:“賈賢弟!此次你……着實鬧得太過了。”

    也就不怪人家不敢和你論親戚了吧?畢竟連南安王自己……也並非是真因爲祖上有交情纔來的。

    賈赦:“??!!”

    他也真真是靠着定力深厚才能不被林海這倒打一耙的無恥氣到厥過去。

    卻也是抖着嘴哆嗦到不行:“林大人,可沒您這般空口白牙扣人帽子的!我又如何有那能耐就伸手往金陵去了?且那薛家……也到底是紫薇舍人的後人,我又哪裏就有那本事能輕易對他家如何了?”

    尤其他家現下竟是和皇子有了牽連的時候!

    林海也很是不屑——且明顯的——撇了撇嘴:“若不因你弟弟一房……誰又耐煩去理會他家是什麼人家?”

    賈赦且先爲林海‘誰耐煩’三字而忍不住羨慕的咂嘴:要他也有這份魄力和底氣就好了……

    卻還是得現實爲重的:“妹夫,你也知道我親媽慣是個偏心的,更可氣的是我還受制於母子的名義不好說什麼!……前些日子好容易想出一本該萬無一失的主意吧,誰知那她竟是滑不沾手,無論如何也不入套——”

    也終於帶上幾分愁苦之色了:“可憐我卻是已被自己架上柴垛,上也不是下也不能……真真難做啊!”

    林海:“……”

    老實說,以賈赦的智商,會有這樣的局面出現他也真是一點都不驚訝好嗎?

    卻終是忍不住好奇:“賈兄你……那到底又是什麼主意?”

    賈赦也就愁眉苦臉的將自己準備用賬本做文章還爲此多方打點了,不想卻是就卡在賈母拒不接招上的事兒說了。

    林海:“……!!??”

    ——這是個人才,真的!

    ……雖然是另類意義上的。

    他也就很是真誠的——真心真誠半點誘導意義都沒有的——疑惑發問:“那賈兄……這時合該開懷纔是啊?!”

    賈赦卻是回看也就同樣真誠不作僞的全不能明白:“林大人是在那鄙人開玩笑嗎?這時候,我又如何能開懷?”

    林海也不免再一次爲賈赦的腦子默哀一瞬,然後便道:“令慈……總不至是全無理由的就試圖拒你這賈家正統繼承人於庫房門外吧?”

    賈赦很是不屑又無理的白眼道:“還能是什麼理由?不就想着她那小兒子比我孝順,她得靠着小兒子纔好養老嗎?……真是笑話!便我那弟弟是個傻的,但那王家的女人可又是好相與的?少不得將她特意留予他們的銀子拿了,再將她趕出去……若她真落得這般下場,倒也快哉!”

    ——該是你自己很想這樣做,對吧?

    只,林海也終是不必對賈赦的‘孝心’多加置評的:他僅需要關注自己能從賈赦手中‘索取’的那些罷了。

    若僅靠賈赦自己的能力難以將之奉上,那林海也並不會吝嗇於親自指點賈赦該如何作爲才能奉上。

    便道:“可見賈兄是真的氣糊塗了,既然此事的起因是令慈偏心……那薛家事兒於賈兄,也合該是送上門的機會纔是,又何至賈兄苦惱至此?”

    賈赦卻是並不信林海這‘屁話’的:送上門?送上門來的死路吧?自己個兒又能是什麼牌面上的人物嗎?這磕碰到皇子的事兒上……哪怕只擦着些邊角呢,都夠他粉身碎骨的了!

    ——單一個甄家已是叫他借了林海的膽纔敢有些許動作,這要再來一個薛家?就問林海……程錚願不願一起扛吧!

    是的,對賈赦而言也真管他甄家薛家還是王家呢,既然現下里程鐶下了場,那程錚——林海背後的程錚——也少不得借他賈赦些許的力了!

    只他這心思雖未就出口,也着實是能叫林海看去的——賈赦於林海面前也是真難以作僞的好嗎?

    也登時就氣得林海語氣都暴躁了不少:“你卻管那許多作甚?只一股氣兒的就咬着賈家家產被人轉移外流了,眼下你要查庫卻是不得——不就成了?!”

    賈赦:“……”

    他因林海的話兒而很是呆滯了一回,半餉後才更呆滯的道:“賈家家產……外流到哪兒去了?”

    “誰家眼下派人進京了?”

    賈赦:“……”

    薛家!

    於是也就在明白的同時只將腦袋搖得那是比撥浪鼓也不差多少了:“不成不成,這薛家眼下可是搭上大人物了,我又哪裏敢拿無故捏造他家的罪過?怕不得雞蛋碰石頭?妹夫別怪爲兄臨陣脫逃罷,只爲兄着實是……”

    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