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845 章 第 845 章
    試想:若是有人爲了自己的慾望試圖掌控你的婚姻,且這人還是你親近到幾乎都不設防的親人,再有故意做出一份愈發親暱爲你做想的模樣出來……卻是在你漸漸的放下防備心的時候一步步的將你越發的往深淵中推去——

    且這份算的時間還能長達十幾年的時間,甚至於從你還不懂事的時候就已然開始構建,那帶來的毛骨悚然的恐懼感,也足以使得任何一個自以爲勇敢的人都止不住瑟瑟發抖了吧?

    可這還沒完。

    尤其是王夫人下手的對象可不止一個——還是自孃家人至夫家人,幾乎是每一個和她有接觸可能的人家都全不放過的情況下……也幾乎沒有人敢於相信自己會成爲那個被王夫人放過的‘幸運兒’吧?

    恐懼,催生憤怒。

    而憤怒,就會催生出不理智。

    因此也可以預見,即使賈王兩家的桃色傳聞已經算得上是舊事兒了,但王夫人也就是有本事把冷飯炒出新熱度!

    若是再加上前些日子賈赦夥同林海在外‘吼的那麼一嗓子’,這事兒竟是連對立方的‘旁證’都早已齊活了:不但王家小姐因爲和賈璉傳出不清不楚留言而已是被王家遠遠送走了;就連賈璉——這麼個雖紈絝卻也到底是榮國府正統繼承人的青年也更因爲害得王家損失了一個姑娘而被王家記恨此刻都遠避到母家去了……

    那,身爲這一事件謀劃者和受益人的王夫人又會受到羣衆如何的關注和……厭惡?

    怕是會直接引起民怨哦!

    偏,王夫人享受的就是這樣的厭惡,她還會將這樣的‘厭惡’化成動力:利用民怨作爲自己的武器,一面將之用於遮掩賈政和甄家在‘有殺子之仇’前提下還能合作的不和邏輯處,一面將其轉移向甄家——

    賈家兄弟倆都到了如斯地步了還有王夫這麼一根攪屎棍,甄家作爲賈家老親不想着如何勸和偏也要爲了自己的利益火上澆油弄死(或坐視人弄死)賈珠?

    就問這樣的‘老親’誰家敢要?!

    ——就更別說甄家自己就有往兩個對頭的皇子後院送閨女兒的行爲了。

    一副典型的‘我知道你們不和,但我只想着如何利用你們的不和爲我自己謀利益’的小人嘴臉啊!

    試問又有哪個皇子能夠容忍?

    還更別說甄家在‘動手謀利益’的同時也有實際上將自家的姑娘往皇子們的後院裏送了:即在獻美的同時也將烙印這甄家思想行爲的不穩定因素輸送進了皇子的內院,可謂是直接在皇子們的背心處點了一把火!

    ——就算此時的皇子個個都是在皇帝的眼皮底下爭鬥不休恨不得自己所有的兄弟都死絕了就剩自己一個的,但等到他們真登上了那個位置,也等到他們真到了皇帝那樣的歲數,可就未必會樂意於看到自己的孩子重複自己今日的行爲了。

    尤其是,那孩子的背後,還有旁的陰影在窺視着。

    ……

    那麼,在有這麼一個可能的未來放在眼前警醒自己的‘前提’下,別說程錚和三皇子程鈺了,怕是連和甄家牽涉最深的二皇子程鐶都會進入怎麼看甄家怎麼看不順眼的‘情緒化’階段吧?

    ……

    …………

    女人,大抵的確是被迫排斥在家國大事兒之外的,且王夫人自己也的確就是那種‘頭髮長,見識短’眼光不越過院牆的無知婦人。

    但她卻是就有法子鬧出個翻天覆地來,有本事在碰不得真權實利的情況下叫王家和甄家因他們自己的貪慾而狠狠的跌一跟頭,然後有因爲這一跌倒而被王夫人藉機狠狠的摁着腦袋徹底的幹掉這兩個家族……再囊括進賈家,最後牽連上林家!

    甚至於在這一過程中,賈政——這位自詡英明神武憂國憂民國之棟樑的男子,對王夫人而言也不回比一根棒槌更難揮動了。

    不過,必須要說明的是,單在這次的事情裏,王夫人對賈政的定位還不在於‘棟樑’或者棒槌上,他真的就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傀儡而已。

    一個隨着王夫人的劇本和牽引起舞,讓王夫人佈置出來舞臺更加飽滿和完整的傀儡……

    而已。

    只,如何才能叫這個傀儡在眼下亦聽話到沒有一點自我意識的聽令而行,對王夫人而言卻是不亞於一場考驗:

    一來是因着如果王夫人真打算逼甄家這一回,那賈政也就不好再繼續旗幟鮮明的站在甄家一側爲甄家搖旗吶喊了——人現在可是和他有殺子之‘怨’呢!

    可又如何才能叫賈政\‘掉頭?

    二來雖王夫人時刻不忘賈珠還想着要在賈家的第三代之上大作一番文章……可賈母不讓啊!

    不得不說,賈母對賈政的影響還是極大的,就在她強行對賈政下達了閉口令之後,雖說賈政對於這命令依舊有些不甚理解吧,但在執行的時候卻是半點折扣都不敢打的:他還指望着……也唯能指望賈母幫他‘洗去冤屈’呢,又如何敢在賈母的面前作妖了?

    爲此,也幾乎連王夫人的慫恿都不起作用了。

    ……

    要說賈政不聰明,他的確是蠢到得有目共睹。可要說賈政聰明,那他也的確是能在第一時間就抱住那根最粗壯最能將敵方一腳壓扁的大腿的——

    比如這時候的最優選擇,賈母。

    就是這麼現實。

    也就是這麼軟到沒骨頭。

    王夫人:“……”

    其實她早知道賈政是這樣的人,只不過是之前賈政的‘這樣’對她並無影響還隱有益處所以沒想着去過問,不想竟也是因着這份無視和‘放縱’,而使得她自己也終成了又一個被賈政的無能與‘現實’而坑害的人了。

    ——也真是蒼天繞過誰!

    好在王夫人並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在意識到自己沒辦法說動賈政……尤其是在她無法給出和賈母同等‘好處’誘惑賈政轉向的時候,她也只能選擇一條繞道的路途了:

    且將注意力再放在‘原因一’上並將之‘簡化’成——不管賈政是如何徹底深入執行並貫徹賈母的‘思想’吧,他不都還是賈珠的親爹嗎?那麼在賈珠被甄家(間接的)害死後還堅定不移的繼續站在甄家的船上爲甄家執旗……不是腦子太不好就是心太狠毒吧?

    賈政大抵是隻能本色出演前者的,卻還需要‘彆扭’的出演。

    即間接通過賈政‘前鞠而後恭’的態度表明:不管王夫人的劇本是真是假亦或其中又有什麼別的問題吧,至少賈家和甄家都並不如他們‘宣揚’的那般親密無間。

    這就足夠此吸引和‘引導’許多探究的眼神了,也足以指點着它們一點點的看向王夫人需要它們注意到的‘真相’!

    ……因此,在拿定了主意之後,王夫人也很是等了一等,就等來了又一次滿心怒火滿面憋屈的賈政。

    ——老場面了,王夫人習以爲常。

    只賈政今日的怒火和憋屈卻也和近些日子來的怒火和憋屈不同:就在前一日呢,大家看他還如同看一個稀世難得的傻子一般,可今兒大家看他的眼神卻就是變成了‘原來你們一家子都是這樣難得一見的傻子’啊。

    賈政:“……”

    他有無數句問候對方和賈赦女性先祖的話兒憋在了喉嚨口,卻是到底又被他自己艱難的吞回去了。

    只這卻並不單純的因爲賈政的自我修養,更不是因爲賈赦的女性先祖同樣是賈政的自己的女性先祖……而是因爲就在昨夜,賈母才強硬的要求了他閉嘴。

    ——但賈政萬萬想不到的卻是,也正因爲他沒有開口問上一問,便就只能錯誤的將大家看向他的、飽含深意還與之前不同的眼神誤以爲是賈赦的事兒鬧大了,而不知真鬧大的,卻是一件在賈政賈赦不可觸及之處爆開的事兒:

    賈赦在報案之後馬不停蹄的忙着找賈珍繼續‘內卷’了不說,便那衙門裏接了賈赦狀紙的官老爺也只想着如何將這狀紙一把火燒了了事,又如何會就將之公之於衆了?故今日衆人看賈政的眼神之所以會‘很有些內容’在其中,也不過是因着朝廷上——還是賈赦賈政皆觸及不到之處——又有了新的動向了:

    賈政被人找‘麻煩’了。

    且‘找上門’的人還並非賈赦。

    甚至於真正被找麻煩的那人也並非真是賈政了——他不過是這麻煩中的參與者而已。

    還是‘之一’。

    ……

    …………

    三皇子的岳父,已經好心‘幫’過賈政一回的侯國公,竟是在又一出其不意的時間節點再一次的站出來爲賈候兩家的交情‘添磚加瓦’了!

    還依舊用的熟悉的配方:

    當庭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