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方面來說這一位太子爺真的是一個倒黴孩子:有個腦子不正常的爹不說吧,還有個腦子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的老婆,至於兄弟就別說腦子有問題了,只說相互間的立場就連陌生人都不如!……唯一一個似乎沒有什麼異常的親媽還死了有十年了,叫程錚午夜夢迴都快要記不清對方的模樣了。
所以程曦真的是唯一的那個,那個叫程錚在她身上給出真情又沒有遭遇過背叛的,也是唯一一個程錚不用苦笑着高歌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
這樣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他簡直都要知足了。
也簡直就不想放手。
人似乎總是這樣,因爲被背叛而失望,也因失望而對最後的救命稻草抱有狂熱的情感;因爲不曾擁有而缺失,又因缺失而有着無限的渴望。
至少程錚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他渴望權力也渴望親情。
但權力對程錚而言只是不得已而爲之,是他爲了活命而不得不握住的東西,它從來……至少到現在爲止可從沒有叫程錚體會到快樂和滿足。
可親情不同,親情是慰藉,也是在這苦澀乃至於操蛋的人生中唯一叫他感覺到溫暖的
大約是出於這難以言訴的留念,也大約只是對程曦的於心不忍,因此程錚在短暫的停頓之後竟是乾脆的生出手,就只往前輕輕一撈,便將程曦那怯生生停留在半空的手拽住了:“怎麼?這是瞧見有人還不知道你的底細,因而還想暫時做出一副淑女的模樣來呢?”
……
只好在她的本能依舊一如既往的遲鈍,即使在這樣的時刻,到底也慢了一慢。
然後就聽到程錚的問話兒了。
若說前兒的那句還叫她有所誤解的話,那後面的淑女二字就多少讓她能迴轉心思了:至少迴轉到足以明白程錚此時還是要掩着事實的。
畢竟這是在人前,不是嗎?
程曦從徐氏那裏得到的傷害太過,而程錚雖說態度和軟了些,但也出於各種原因沒有真正的站在程曦這一邊,因此程曦對自己這個爹究竟是如何思量的,終究也不敢抱太大希望了,但只要他還願意在人前遮掩一二,那就說明他沒有將事情做絕的打算。
因此程曦也就強行打起精神,且應和程錚的說法笑道:“能遮一時遮一時,即使最終都有露餡兒的可能,曦兒也多少裝過一回象不是?
程錚:“……”
便如程曦想的太多一樣,聽到對方這說法程錚也難免思緒發散了一回,這才重新定了神,只捏了捏程曦的手,就牽着人往屋子走:“這是在做什麼呢?不是說選新丫頭嗎?怎麼就這點人?”
程曦並不意外程錚知道她在做什麼,可面對程錚這直白的問話方式還是難免的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