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272.第 272 章
    其實這宮中的美人皆是來自於五湖四海的,如何便就湊出血緣關係了只是都成了皇帝的女人,便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下這些只會和自己勾心鬥角的姐妹了,不但要認,還要認得笑臉盈盈,認得讓不明內情的人都誤以爲她們真是一個媽生的。

    因此皇帝這般的話,其實已經是一種委婉的指責了。

    就說得寧妃一張粉盈盈的俏臉也白了,只泫然欲泣的看着皇帝道“妾身這樣說卻全是一片爲陛下的忠心,便是一時間顧不得姐妹情誼卻也是真心所致,陛下既這般說,我便上翊坤宮向安嬪妹妹賠罪罷。”

    更加說得皇帝又愛又憐,便是再有什麼想法此時也俱是煙消雲散了,就一把摟過寧妃“朕如何便就捨得怪你了,只你安嬪妹妹前些日子纔沒了孩子,便是這些時日依舊沒有想過也是可能的,若是因此怪罪於她,卻是顯得朕太過無情了些。”

    就說得寧妃嬌俏一笑,只捂着嘴道“陛下的意思妾身明白了,妾身定不負陛下這般諄諄囑託的好意便是。”

    說着便就向着皇帝依偎過去,只將皇帝剩下話兒全部偎了回去,兩人摟抱了一會兒,皇帝便就摟着寧妃做那些不好爲外人道的事兒了。

    可這事兒還沒完。

    就在皇帝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的情況下,那寧妃竟是行動了

    她果真是個說到做到的,因此沒兩日的功夫,便就帶着一堆大包小包的太監宮女上翊坤宮的大門了。

    她是來慰問安嬪的。

    安嬪已是病了七八日了,各種流言更是連皇宮的鸚鵡都學會一嘴了,只這登門拜訪的,寧妃卻還是第一人。

    沒辦法,安嬪的病委實太詭異了些,連是不是病都還要兩說呢,哪裏便就有人會上門找麻煩了畢竟八卦再好也好不過個人自掃門前雪的乾淨。

    可寧妃不同,寧妃是在皇帝面前報備過再來的,雖說這報備不是常規的那個報備,但到底是過了明路的,因此她來也來得光明正大浩浩蕩蕩,只將已經亂成一團的翊坤宮上下全鎮住了。

    這翊坤宮裏只有兩個高位嬪妃,除去此時病得三倒五迷的安嬪,另一個則是莊嬪。

    莊嬪人如其封號,是一個萬事不理的,此時出事的安嬪雖是一個宮裏住的,但因爲這回出的事兒委實有些離奇,她便也不願意管了,只將翊坤宮的大門看好,不至於出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也就是了,而安嬪住的翊坤宮前殿亂得跟一鍋熬糊了的粥似的她不關心也不上心。

    而安嬪這樣不知是病不知是邪的過了七八日,早就沒精力再去約束身邊的下人們了。那些宮女太監便再是有主意,也不過是依附主子生存的螻蟻,此時安嬪自身都將不保了,他們也不由得便就有些散了,再看皇帝自那日離去之後竟是沒回過頭的,這沒散的氣也泄了,不由便像是無頭的蒼蠅一般亂竄起來。

    可就在這時,寧妃來了。

    便知道寧妃不是那個真心爲了自己和安嬪好的人,但衆人也未免就覺得找到了主心骨,隻眼巴巴的將寧妃看着。

    而那寧妃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竟好似真是來給安嬪主事的,待得處理了那些辦事不利的人之後,便就開始逼問太醫

    這安嬪到底是怎麼了

    只不想太醫也是十分的懵逼。

    安嬪的身子他們也是有數的,畢竟作爲受寵的嬪妃,這七日一次的平安脈沒人敢於忽視。

    只她流產之後已是太平了幾個月了,如何便就忽然爆了這一出又一出來了這樣似病非病,似魘非魘的狀況究竟是源自何處更別說那每晚上嚎的一嗓子了按太醫最新進上的安神藥量這安嬪便是睡個兩三日也不該醒,又如何能每晚必醒,每醒必喊了她到底是真的中邪了還是有人到點將她掐起來演這齣戲

    如果是演的,那也太拼了,拼得太醫都想要豎起大拇指了。

    可太醫不能這樣說,不但不能這樣說,他甚至於都不敢讓別人知道他是這樣想的。

    因此無措之下便只有又將那忽悠皇帝的憂思驚悸一套拿出來說事。

    但還是那句話,這寧妃也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本應只是泛泛而問泛泛而答的話題愣是被她以一種水滴石穿的毅力堅持了下來,便是說的雙雙都不知所云也不放棄,最後更是在太醫頭昏腦脹之時話題一拐,硬拐到了安嬪流產之後的身體上。

    只雖說是問身子,但寧妃卻對那平安脈並不關心,她的話題多是在那月事一類的問題上打轉這類問題太醫熟悉,寧妃不陌生,更有安嬪的貼身宮女在一旁幫腔着,因此不知不覺間便就叫寧妃套出一個太醫都是第一次聽說的消息。

    那便是安嬪流產之後身子本是好了,只不知爲何這兩個月來每次的月事竟是淅淅瀝瀝的下血不止,還伴有惡露,若非宮女知道安嬪沒有懷上,還會當這安嬪竟是又流產了

    就說的太醫面色大變。

    他雖不是給安嬪慣常號平安脈的那位,但這樣的事兒若是號不出來,那整個太醫院都別想討得好去

    因此這消息果真要命,還是出人意料的要命

    可不等他指責安嬪的宮女爲何瞞下這麼重要的消息不報,那宮女便就跪下來,只道自己和安嬪都是沒有經過事兒的,還以爲這是流產之後慣有的,因此安嬪便就不欲聲張,只渾渾噩噩的錯了這兩個月。

    聽得太醫是越發的頭昏腦漲,卻是越發的不知該說什麼了。

    只太醫不說話了,那寧妃卻是發話了,她幾乎是利落的表示這樣大的事兒安嬪和宮女固然是沒有經驗不知上報要罰,但太醫總是專業人士,竟也看不出來罰,更是得重罰

    太醫嚇得連跪都跪不穩了,叩頭如搗蒜一般,只求寧妃再給一次機會,將功補過。

    而寧妃只不說話,就穩坐着喝茶,直等到太醫將頭皮都磕的青腫了這才道自己便就到皇帝的面前去勸一勸。

    她的意思也很明白這樣大的事兒自己一個人是兜不住的,此時願意勸一勸皇帝不要立時就砍人腦袋已是給了太醫天大的恩情了。

    太醫也知道這點,更是叩頭不止。

    如此寧妃又坐了一會兒,便在太醫和安嬪貼身宮女的護送下出了翊坤宮,在步出宮門臺階的時候在那宮女的掌心捏了一捏。

    只衆人皆以爲是安嬪的宮女上趕着討好寧妃上前來扶,便就沒人在意。

    出了翊坤宮,寧妃便又到乾清宮轉了一圈,只將自己今日的發現稟報給皇帝,登時說得皇帝是又嚇又怕,只怒髮衝冠的要查清此事。

    寧妃好聲好氣的勸阻了,看着皇帝氣過一回之後只將那素日裏爲安嬪診脈的太醫和主事的太醫盡數提了來,就按在乾清宮門口打板子。

    卻好歹沒有打出人命。

    因此太醫們捱過了這一輪,還得提着褲子跪謝皇恩,又挨個的晃悠到翊坤宮,只看這安嬪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不想安嬪的狀況卻是一點沒好,每夜準點報時,只聽得人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將她捂死過去,又有餘下的時間雖清醒之時,但卻一問三不知,好似真有人將她打傻了似的。

    又有那月事卻還要等上幾天,雖說太醫有的是法子讓她想什麼時候來便什麼時候來,只是此時也不好施展這些手段了,便就老老實實的等吧。

    就在這樣的坎坷不安中,中秋佳節到了。

    其實真真論起來,今年的中秋是沒有出什麼事兒的,但因爲安嬪的事兒在中秋之前便就事發了,因此有眼色的人都看的出來這個中秋是無論如何也別想好過了。

    果不其然,這一次的佳節盛宴竟是比去年更加靜默一些,便是那皇后精心準備的霓裳羽衣曲也沒有獲得多少轟動或者稱讚,大家皆是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副全然不爲外物所動的模樣。

    這樣的情況不由使得皇后面上的笑容便就是一僵,只再是不甘心也知道無論如何這氣氛是活絡不起來了,便也只能扭曲了一張面容坐在皇帝身邊雖然她極力的想要在臉上扯出一抹笑來,但是人都能夠瞧出那份不倫不類來。

    就在這樣的荒謬中,一場花好月圓的佳節盛宴在無聲中凋零,只恍如一陣秋風,吹得人寒涼到骨子裏去。

    可這陣冷意還沒有完。

    中秋盛宴終究是曇花一現,再是一夜的風流婉轉也無法改變這宮中的濤濤洪流如泥石流一般的巨流。

    中秋後不久,那安嬪雖是依舊混混沌沌,但按着日子數來,她的月事卻也來了。

    這女子的月事本是私密之事,但安嬪的這場月事卻是讓宮中人幾乎同時鬆了一口氣。

    可算是等到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