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248.第 248 章
    ???

    就在邱尚書說這句話的時候,那賈赦還在一旁補充道“我二弟是工部主事,此時約莫在工部坐堂,你們去工部找人便是。”

    說得邱尚書和那被點名的衙役俱是一愣,又瞧了賈赦好幾眼,衙役這才躬身退下了。

    衙役走了,程錚卻在原處安坐着呢,便就似笑非笑道“大義滅親,賈將軍卻是叫孤開了眼界。”

    那賈赦便是一嘆“哪裏便能得殿下這般誇獎了且我這般不過便是爲國盡忠,若是我二弟是個好的,難道殿下便就會冤枉了忠良嗎”

    登時說得程錚一哽,就不說話了。

    而賈赦或許也是知道自己此時說什麼也討不了好,便斂口不言了。

    那賈政雖是在工部坐堂,但到底還是耗費了些許的時辰,這纔看到人在刑部衙役的領路下匆匆的來了。

    這賈政程錚是見過一面的,但卻也僅那一面罷了,且那日賈政很是說了些無恥卻又道貌岸然的話兒,便也震驚得程錚顧不得此人究竟長什麼樣了,此時聽聞這賈政竟是個目無長兄的人便也難免三分新奇,只要看看這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能一面無恥,一面的道貌岸然

    卻見那賈政瞧着不過而立的模樣,一張面孔甚是白淨整齊,五官端正,目光說不上清澈但也絕非渾濁,一張嘴緊緊的抿着,顎下有些許鬍鬚,俱不過三寸長,瞧着倒是一派正經的模樣。

    只想着這人竟是不尊嫡長佔據榮禧堂,因此那正經只怕也只是擺在面上唬人的罷了。

    這般想着,程錚便就不免對這人起了三分的不屑之心,只向後靠了一靠,卻是不說話了。

    而他不說話自然有人代他說,那邱尚書便就拿起驚堂木只在公案上一拍“下方何人報上名來”

    那賈政被唬了一跳便是上次被刑部拿下了,卻也沒有直面刑部尚書,更是沒有被人這般呵斥過,便不免就心下懼了三分,只跪下道“下官賈政,見過刑部尚書。”

    他是沒有見過程錚的,便是在上次朝會上有過一面之緣,卻也輪不到他這般的小官去直面太子容顏,因此便就不知道刑部尚書身邊坐的是何人,便乾脆斂口不言了。

    因此邱尚書便也被他這般無理的行徑嚇了一跳,待要呵斥,卻見程錚已是面色如常的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只道“賈大人,聽說你在賈府中住的是正院,可是”

    問得那賈政就是一愣,只不知程錚問這個問題作甚。

    就遲疑道“卻不知閣下是”

    程錚一笑,也不解答“是誰你不必管,你只需回答問題就是了。”

    賈政便越發的不解了,可不等他再說些什麼,邱尚書便道“大膽,在這公堂之上竟是還想要隱瞞嗎你便說你可是住在正院之中就是了。”

    登時便讓賈政的臉是紅了又白,白了又青,如此變換過一輪之後才吭哧吭哧的回答道“家母厚愛,得賜正院,只是下官知道這不合禮數,便也就只於耳房起居罷了。”

    可邱尚書哪裏在意他睡的是那間屋子見這賈政承認了,便就緊接着追問道“聽說這賈家的家也是你們夫妻二人在當,如此可是”

    只需聽得這句,那賈政便就再也忍不住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賈赦,可令人奇怪的是,他的目光中不見愧疚,卻是控訴的神色

    便看得程錚和邱尚書嘖嘖稱奇,只更奇怪的是賈赦在對上賈政目光的時候竟是自己個兒偏過頭,好似是他對不起賈政

    可現在不是糾結這對兄弟之間奇怪關係的時候,因此邱尚書只是一頓,便就繼續堅定道“本官問話,你按實答了便是,又豈有左顧右盼的道理”

    那賈政只被說得無可奈何,便就拱手道“在下家中只有老母親,大嫂和拙荊三人可以處理內院之事,只是母親年高,大嫂常年臥病勞動不得心神,因此拙荊這纔不得不出面處理一二,並不是妄想奪取府中大權,下官雖愚魯,但兄友弟恭的道理也是知道的。”

    邱尚書只哼一聲。

    但不等賈政判斷出他這聲哼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邱尚書便又道“既是如此,那十七萬的銀子也是你夫人理家之際送到夏秉忠府上的了”

    賈政“”

    登時說得賈政是魂飛魄散

    而這驚嚇又和賈赦的驚嚇不同。

    賈赦的驚嚇是源於他的不知情,源於這從國公府擡出去的許多銀子他這個當家人竟是經由外人提醒才察覺過來。

    而賈政的驚訝卻是源於他的知情,源於他對於這十七萬兩銀子的來處去處和流動時間的一清二楚。

    但正是因爲清楚,所以才明白難以解釋,所以才知道這樣的事兒絕對不能爲外人所知曉,不然

    賈家就再也洗不清了

    正是這樣的絕望,使得他一時間便就無措了起來,這樣的六神無主之下甚至於無意識的看了賈赦一眼。

    而賈政的眼神雖有些晦暗有些莫名,卻看得賈赦便就是一嘆。

    真要計較起來賈赦並不是一個好人,而且是各種意義上的不是,但是這並不是說賈赦這個人就全無可取之處了他孝順,他友悌。

    難道不是嗎堂堂襲爵的嫡長子偏居側院,這管家的權利更是十年了竟連個邊也沒有摸到,無論做什麼都要看自己弟弟弟媳的臉色這樣的事兒擱誰身上能忍

    可賈赦忍下來了,便是忍得憋屈忍得不樂意,他也依舊乖乖的呆在他的小院裏,不聲不響的喝着他的小酒,雖頹唐,卻也使得賈家這般離經叛道的事情竟是將近十年了也沒有鬧出去。

    而這一切,不過便就是源於賈赦內心的那點子沒有人相信的心軟罷了。

    便如此刻,在看到賈政渾渾噩噩甚至於有些茫然無助的眼神時,賈赦再一次的心軟了。

    就是這樣的心軟使得他忍不住了,就對着程錚和邱尚書拱手道“尚書大人憂心案件我自是明白的,只這樣的大事兒可不得細細的問了才能知曉嗎若是這樣匆忙的定罪,豈不壞了刑部的名聲”

    他說得很是義正言辭,也自認爲這樣的話語很能夠一擊命中,迫使程錚和邱尚書不得不重視,卻不想就在這句話之後那程錚卻是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只道“卻不知這樣的事兒賈將軍卻要怎樣調查”

    就說得賈赦一愣。

    他並不是多聰明的人,這樣說也不過是爲了堵程錚和邱尚書的嘴罷了,卻不想程錚不但沒有被他的話堵上,甚至於很輕易就破解了他的的言語賈赦只是一個紈絝,他哪裏知道要如何調查

    而看到賈赦已是說不出話了,程錚卻似乎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做見好就收,反倒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敲,繼續道“且還有一事兒呢,那便是這事兒再查總也漫不過去賈家查吧畢竟是十七萬兩的銀子,賈將軍不至於能推說到某個下人的身上吧”

    就說的賈赦一默。

    程錚的話兒果真不錯,這十七萬兩的銀子數額太驚人,可不是說推脫便就能推脫的,便是慣能在府中拿大的賴嬤嬤,只怕也擔不起這個這般大的重任,因此便說是自己和賈政不知情,卻又能將這罪名推脫到誰人身上賈母

    賈赦登時機靈靈的打了個哆嗦,不說話了。

    而賈赦這酒囊飯袋之輩能想到的事兒賈政會想不到嗎不,他想到了,甚至於是比賈赦更搶先一步的想到。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想到了卻沒有開口,所以便是有什麼不是,背這口黑鍋的也是賈赦。

    不能說賈政陰險,而是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存方式,這種別人犧牲自己成就他的生存方式,也是這種習慣,使得他的道貌岸然變得理所當然,理所當然的站在別人的陰影中享受背靠大好乘涼的方便。

    不過很可惜,他這次對上的是程錚。

    因爲程錚要對付的並不是賈家。

    這話或許有些繞口,但卻可以這麼解釋,如果要對付賈家,那賈赦無疑是最好的突破口,這不但是由於賈赦自身的不足,更是因爲賈赦是賈家唯一那個有爵位的人,至於賈政一個六品官兒,走在京城的街上都不必用石頭砸便能隨便撞上了。

    可若是程錚要對付的不是賈家,那究竟賈家被打倒何人才能真正的倒下去就不在算計之列了。

    所以在這樣的前提下,程錚的目光並不侷限送銀子的是賈赦也好,是賈政也罷,只要銀子到了夏秉忠手中且最後能夠能牽扯到皇后那就夠了,至於這個罪名安在賈政身上會不會比安在賈赦身上對賈家的打擊更小,程錚表示他沒空關心也一點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