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246.第 246 章
    程錚不由再嘆了一回,只到底也知道現在不是同情的時候,就又將那口氣憋了回去,只扭頭對着邱尚書道“大人便就下令拿人吧只卻也要注意着張大人的老母親,不可輕易驚動了去。”

    這邱尚書雖不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但能夠在刑部混到尚書的位置,便也不是一個蠢人,因此在聽到程錚和這張大人之間的對話時便就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雖是一時說不出個究竟來,但卻也本能的知道這時候不動比動好,少動少出錯。

    便就沒有向着籤筒伸手,卻是看着程錚不解道“殿下,這張大人已是認罪了,莫若便就這樣報上去,是非曲直陛下自有論斷,又何必再去驚動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家”

    程錚自然知道他這是想要躲了,只程錚又怎麼會放任着他躲就似笑非笑的睨了邱尚書一眼“方纔邱尚書爲何不這樣定劉侍郎的罪”

    登時問得邱尚書就是一哽,待要說什麼,卻是無話可說

    他能怎麼說同樣的理由,同樣的藉口,一個通過了,一個沒有通過他用什麼來解釋自己的區別對待

    只到底不願就這般被程錚牽着鼻子走,因此只是微微一思索,便就對着張大人質問道“你託那夏秉忠傳的話兒,可與可與宮中的貴人有關”

    他本是想要用這話引導着張大人說些與此無關的回答,這般他便也好名正言順的推拒了去,只不想便就在他這麼問的時候,那張大人的臉色便再一次的變了。

    而且絕對不是往好的地方發展。

    這發現使得邱尚書的心直直的沉了下去。

    而程錚卻是看着時機開口道“張大人也別想隱瞞,須知有的事兒若是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人們許還不會多想,若是遮遮掩掩,那少不得便有許多的閒話恣意猜測,便是張大人您不懼,這內宅的女子卻還是得注意着些的。”

    那張大人只聽得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瞧着是極爲想要在程錚身上咬上一口的。但就在目光幾次變換之後,最終還是就低下頭“實不相瞞,這事兒確與宮中人有幾分牽扯。”

    程錚“”

    邱尚書“”

    只需這一句,兩人便再不說話了,只不過一個是無需說話,而另一個卻是說不出話來。

    如此便又靜了一靜,那邱尚書才伸出顫巍巍的手,只從籤筒裏捏出一支紅頭的木籤顫巍巍的拋下。

    而程錚一直看到有刑部差役下去拿人了,這纔對着那張大人笑道“眼下這事兒卻是驚動了皇上的,因此張大人還是得好好的想想纔是,別自作聰明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帶累得全家人不能安生這樣吧,刑部很是有幾間安靜的客舍的,張大人便就過去理理思緒如何”

    那張大人自嘲一笑“這般瞧來殿下果真是個厚道人,微臣還以爲自己必定得去那牢房裏坐一坐呢,這般厚待,豈有不從之理”

    便就一拱手,只轉身出去了。

    他走得遽然而瀟灑,不止程錚,便是那邱尚書一時間也不由得看愣了,直到張大人走得都快不見人影了,這才慌忙指了個小官吏追出去。

    這人走了,公堂上便就寂靜下來,程錚沒有說話,邱尚書說不出話,而剩下的人則是不敢說話。

    便又靜了有一靜,這邱尚書便就試探着開口了“殿下方纔是何意這張大人的話兒哪裏不合殿下的意思了”

    他問得巧妙,一個合意不合意便就將這事兒完全推脫到了程錚的主觀臆斷上,如此不論有錯沒錯都是程錚的鍋至於他清白着呢

    程錚如何聽不出這邱尚書的意思,只此時還得哄着人才是。

    便就笑道“並不是這話兒合不合孤的意思,只邱尚書願意這麼點到爲止,但父皇願意嗎”

    登時說的邱尚書就是一唬“殿下的意思是”

    程錚只笑着諄諄教誨道“這張大人的話雖是認了,但便是邱尚書也品的出這話兒不盡其實吧”

    邱尚書默了一默,卻是沒有說話。

    程錚便就又一嘆“若是父皇願意就這麼會糊弄過去,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若是父皇定要尋根就底,邱尚書可能保證這張大人不會反口”

    邱尚書頓時想到那句確有幾分牽扯,心中便就相信了大半“原來是下官唐突了,多謝殿下的指點。”

    程錚卻是微微挑起嘴角“指點談不上,邱尚書只需記住,孤此時保你便就是在保自己那也就是了。”

    邱尚書“”

    只憑這句話,那邱尚書便再無懷疑之心。

    便如程錚所說,此時他們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了,便只是一時之間的勾結關係,可這繩子卻也綁的牢牢的,程錚要算計他卻也要顧及着自己個兒不落水纔是

    想到這裏,邱尚書不免便就放下了心。

    只他的主意自以爲拿的極正,卻不知程錚卻是打着連皇帝一併坑的主意來刑部的,因此便是自己落了水又如何不是說拼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嗎如此程錚可不得剮上一剮

    但這般的心思卻不可讓邱尚書知道了。

    便收斂了心思,含笑點頭道“如此,大人可放心了”

    放心,邱尚書便是曾經有什麼不放心此時也已經放心了,就對着程錚拱手道“還請殿下見諒。”

    程錚自不會在意這點,便也就笑着點點頭,只將這話題略過不提了。

    就歇了一歇,只依舊傳訊下一個人。

    此時已是審了劉家和張家的當家人,那賈家周家的人再怎麼難找也找來了,因此不過片刻程錚便見到一個有些面熟的男子上得堂來。

    但便是有些面熟,程錚也當真記不得此人究竟是誰了,好在這天下需要他參見的人都在紫禁城裏安坐着呢,因此便就只老神在在的等着這人上前來問安加自報家門。

    而他料得不錯,那男子顯見是認識他的,因此一照面便就顧不得邱尚書了,只對着程錚大禮參拜下去“微臣賈赦見過太子殿下。”

    賈赦姓賈

    程錚不需多加思考便就知道這是從賈家拿來的當家人,便就沒有什麼好臉色了,只冷漠道“怎麼,賈將軍上了公堂便就認不得人了”

    頓時說得賈赦就是一愣,正待喊冤呢,卻是扭頭便就看到了刑部尚書那微微有些發黑的面色,這才緩了緩心情,就從地上爬起來,只對着邱尚書拱手道“見過尚書大人。”

    賈赦雖是個閒人,只到底身上還有一等將軍的爵位,便也無需跪見邱尚書,因此這行爲倒也說的過去,可邱尚書依舊不能忍這到了刑部公堂上還敢忽視他的人,賈赦可謂是前無古人了。

    就冷哼一聲,只道“賈將軍好大的架勢,本官還以爲請不動你了。”

    頓時說得賈赦面色微微一愕,便就張口道“尚書大人哪裏的話,您是國之重臣,所爲必是大事兒,我一屆閒人又哪裏敢在你面前拿大呢,只這事兒事出突然,便也就沒有預備,一時找人找岔了路也是常情,還望大人多多海涵。”

    這話倒也聽得,重要的是這賈赦身上擔的不過一個虛名,其實卻是個連大年時分都不能進宮列隊的駑貨,邱尚書哪裏便就真的願意費事和他計較沒得落了自己的身份。

    就按下這個話題不表,只轉而道“賈家不愧是開國時便位列國公的豪富之家,這銀錢也竟似地上的泥一般隨意揮灑。”

    邱尚書說得譏諷,卻不想這賈赦本便是個愛錢鈔的,此時邱尚書的話便好似一把刀一般直直的戳進他的心頭,不偏不倚只讓他吐出一口老血來“尚書大人說笑呢,我家便再是有過幾分風光,也不過是曾經罷了,我兄弟二人俱是沒有本事的,也就指望着那點祖產過日子了。”

    邱尚書便就再一冷笑“指着祖產過日子卻不知是什麼樣的祖產,竟好似龍王爺的寶庫一般喫用不盡想必賈府中便是那踩腳的塌子,也是金玉之流吧”

    這話果真便就是嘲諷了,邱尚書管着刑部,因此什麼樣的消息都要過一耳朵的,那賈不假白玉爲牀金做馬的句子雖只在金陵流傳,但又哪裏避得過邱尚書的耳目因此出口也是極爲順嘴的。

    賈赦果真便再一哆嗦,就怯生生道“尚書大人口中的日子果真是想也不敢想的,若果真這般,我我”

    卻可憐他本就是個愛銀子的,因此邱尚書說的卻是他夢想中的日子呢,一時便就想不出個狠話兒來,我了這半日,也不見下文。

    而邱尚書也不耐和他歪纏,只輕嗤一聲“你怎麼卻不必提,本官也沒那個榮幸知道,隻眼下有事兒攸關國體,少不得將你拿來一問了。”

    賈赦再是混喫等死之輩也知道這事兒輕忽不得,便就正經了面容“尚書大人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邱尚書就直白道“你賈家給了那夏秉忠將近二十萬兩銀子,卻是個怎樣的說法”

    頓時說得賈赦只失聲道“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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