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243.第 243 章
    這一想便就幾乎要放棄思考了從去年到今年刑部已是往皇家的私事裏牽扯了幾回了而這幾回分別又得出了什麼結果了不過便就是在皇帝的默許下盡數渾渾噩噩的混過去罷了卻不想如今皇帝要張開兩隻眼睛了還爲此將程錚這個和自己有舊怨的太子送來監督自己了

    越想心中便越是焦躁,回頭就是一聲厲斥“還愣着作甚沒聽到殿下的話嗎還不去將那四家人拿了來”

    就有人諾諾的低頭出去了,而堂上剩下的人也越發的低頭斂目,幾乎連呼吸都要屏住了。

    也看得程錚一笑“大人莫急,且這樣的事兒也是急不來的。”

    邱尚書雖是諾諾的應了,只額頭上依舊沁出了細小的汗珠。

    程錚就再是一笑,只將邱尚書往身前招了一招,待得邱尚書走近了,這才低聲道“且你急什麼,眼前這不就有四個絕好的替罪羊嗎”

    說得邱尚書竟是愣了一愣,這纔不確定道“殿下的意思是”

    程錚就捏着手腕笑了“其實這事兒之所以得父皇另眼相待,不過便是因爲有人隱隱將這事兒指向了皇后,皇后可是天下之母,怎麼能受這般的侮辱”

    頓時嚇得邱尚書一縮脖子,幾乎就要跪倒在地。

    而程錚在他的手腕上一攙,順勢將邱尚書再往自己的跟前拉了拉,這才低聲道“所以如今我們卻要將皇后洗乾淨了纔好說話。”

    邱尚書幾乎是沒有絲毫停頓的點點頭,這才遲疑道“卻不知殿下想要怎麼洗”

    “皇后之所以被牽扯進去,不過便是因爲這夏秉忠身後有些不明不白的銀子,”程錚只低聲笑了“可如今,這明明白白的來歷不是送上來了嗎”

    就說的邱尚書的目光一凝。

    而程錚便就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如此,這事兒不也就迎刃而解了便是爲了這般,邱尚書也得盡心盡力纔是。”

    此時邱尚書已是迴轉過這個彎兒來了,只思前想後之下卻也不得不承認眼下竟是沒有更好的替罪羊可以爲皇后背這個鍋了,便就在心中肯了大半。

    但卻依舊對程錚道“臣下是個沒主意的,因此竟是全賴殿下操心了。”

    程錚斜睨了他一眼“這可不巧,父皇還說讓孤莫要在諸位大人面前拿大,因此邱尚書這般說,不是爲難孤嗎”

    可不等邱尚書的臉色一苦,他卻又隨即道“只孤既受父皇之命,便就得盡忠皇命,因此邱尚書審案時可得給孤留一把旁聽的椅子纔是。”

    那邱尚書等的便就是這句話,連連笑着應了,且不等程錚再說什麼,便就叫人佈置公堂去了。

    而這也費不了多少工夫,不多時便就有人來報,說那張家和劉家的當家人俱是在衙門坐班的,因此也極好找,此時人已請來刑部喝茶了。又說那賈家和周家雖是勳貴之家,但家主卻是個閒散人,因此保不住還得等一會兒才能見到人。

    程錚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的,便就又緩緩喝了杯茶,只等到有人進來報那公堂已是整理好了,還看他什麼時候方便移步。這才放下茶杯,就在邱尚書的引路下往那公堂而去。

    那公堂卻在大堂之前,是直接開門向着刑部的大門的,因此程錚方纔乘坐馬車從側門入時便也就無意識的略過去了,此時再去,卻是順着辦案大人們常用的耳門從後而入,便是他也不免新奇三分。

    不多時繞過後衙,上得前堂來,便見到一開闊的明間,粉白的牆壁,間錯着紫檀色的立柱,地上是一色齊整的青色方磚,許是被人踩踏的久了,光潔中竟是影影綽綽的能照見幾分人影了。

    又瞧這堂上靠牆擺設着幾列兵器架,上面卻是清一色的棍棒,只細看之下便見得那棒子油亮中卻是點綴着幾許烏黑的晦暗斑點,遠遠瞧着倒好似血跡。

    就看得程錚一笑,暗付這大抵就是傳說中的殺威棒了。

    便就去瞧那堂前。

    入眼就是一方黑漆的匾額,上面是四個金色的楷書字體,只道明鏡高懸。匾額下便是審案官員用的公案,本應是位於公堂正中的,此時卻不知何故只往右挪了一挪,那公案上的籤筒、驚堂木、印盒和筆架等物倒是一應俱全。

    程錚的視線便就向左走去,就驚訝的看到這公案左面竟是放置了一張太師椅,那椅子是黃花梨的質地,華貴寬大,簇新的紫色團花織錦椅搭,又有一方小小的同色引枕。椅邊是一方同系的方几,几上放置着一張小小的托盤,盤中有茶盞和幾樣果品。

    便看得程錚笑着搖搖頭“好生悠閒啊。”

    就讓那邱尚書只在他身後堆出一個顫巍巍的笑來“禮數不周,還望殿下寬恕一二。”

    程錚卻不與他說話,只隨手招呼常青道“去,整理整理。”

    那常青應了一聲是,便就一溜小跑的過去,只在刑部衆人啞然的視線中將那椅搭引枕一齊疊了疊,就抱在懷裏,又去端那托盤。

    直到這時纔有人回過神來,就忙忙的涌上去幫忙。

    常青也不矯情,只謝過衆人便就叫幫着將那方几擡開,只要尋一張書桌來。

    於是便有人帶了小廝出去,不多時便就擡着一方不亞於那公案的桌子來了,又有人抱着籤筒等物,卻是被常青攔下了,只要了筆墨紙硯,俱按照程錚素日的習慣擺放了。

    如此忙碌了一陣,只看着衆人將那座位理得妥帖了,程錚這才笑着對邱尚書道“這般看着纔是公堂的模樣。”

    邱尚書便就連連應是,只心中卻是踟躕不定,一面愁着程錚這是要真插手了,一面又在慶幸自己這下更加有了推脫的理由,如此幾番思量下臉上便不免帶出一兩分的緩滯來。

    便就看鍀程錚再是一笑,徑直過去在那椅上坐下,又彷彿好奇似的左右打量了一番,這纔對着邱尚書道“如此可就升堂了”

    邱尚書笑應道“便尊殿下的旨意。”

    就再三謝罪之後方在那公案之後坐了,只叫開庭,衆人也尋位站好,一時又有刑房、招房、站堂衙役等列隊進來,手握棍棒擊地,齊喊堂威,堂役擊堂鼓三聲。

    如此一輪過去,便見得一身着朱衣的男子闊步進來,瞧着很有幾番氣魄,只這氣魄在見到程錚時便就滯了一滯,一愣之後只跪下叩首道“不知殿下在此,下官無狀了。”

    程錚含笑道“這公堂之上孤也不過就是個旁聽的罷了,你且無需在意,只回答邱尚書的問話便就是了。”

    那男子便就諾諾應了,這才起身,只對着邱尚書一拱手道“下官本在戶部坐堂,只不知尚書大人有何事,竟是這般急着找下官來。”

    “劉大人。”邱尚書便就招呼一聲“老朽找你來也是有事相求。”

    就說的戶部右侍郎一笑“這有事相求的排場也太大了些。”

    邱尚書也是一笑,卻轉頭又對着程錚請示道“殿下若是沒有旁的吩咐,那下官便就問了”

    那劉侍郎見程錚在此本就有些奇怪,此時聽得邱尚書這般說,便越發的面色古怪了起來。

    程錚且不在意,只道“上得堂來,便是孤也得讓你一讓,因此邱大人竟是別在意孤纔是。”

    邱尚書這才似乎滿意了,對着程錚點點頭,就轉臉看着劉侍郎道“大人想必是知道我這刑部的規矩的,因此勸你還是從實招來”

    那劉侍郎就不解道“這從實必是會從實的,只不知邱大人要下官招什麼”

    便就聽得邱尚書笑道“這前些日子,劉侍郎家中可是花費了大筆的銀子”

    只此一句,那劉侍郎的表情便就僵在了臉上。

    邱尚書就又笑道“這銀子聽說是夏秉忠夏公公上門時分討要去的但這原因侍郎大人可否分說一二”

    劉侍郎卻不答話,只是微微一沉嚀,便就又笑了一笑“說自是可說的,只邱尚書確定要下官在這裏說”

    此言只換的滿堂皆驚,不但邱尚書,便是程錚也驀然就凝眸看去,便見那劉侍郎微微含笑,彷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但不等程錚思量清楚這劉侍郎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麼,便就聽到邱尚書道“劉侍郎,可要本官提醒你這裏可是刑部公堂因此你若有什麼話兒,最好從實招來”

    劉侍郎便就點點頭“那便莫怪下官多言了,這事兒說起來,卻委實不是那般好聽的,別的不說,只說這太監上朝廷官員的門兒討要銀子卻也不止下官一家有這個榮幸吧”

    就說得這朝堂之上衆人瑟瑟,不少的刑部官員面露尷尬,且便是那邱尚書也愣了一愣,這才道“你你這說的什麼呢”

    劉侍郎便就笑了一笑,只無辜道“難道不是尚書大人叫下官從實招來的嗎下官這般實話說了,卻也不見得能討到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