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201.第 201 章
    提起賈元春,程錚便也就微微蹙了眉,只哼道“這個女人果真不一般,你們是沒有看到,今日朝堂上果真是一出好戲呢。”

    說着便就將今日侯敬庭和王子騰的話簡略的說了,其後又有賈政上殿,痛哭流涕的表示子孫不孝不能爲皇上盡力,便也只有將小女送入宮中爲奴爲婢,聊盡心意。

    這賈政的話兒程錚複述得是冷笑連連,且徐氏和程曦聽了也止不住面上那譏諷的笑意爲奴爲婢聊盡心意這賈家是將所有人都當做了傻子嗎

    只這譏笑也不過一瞬,程曦便就正色道“這事兒確實奇怪,王子騰且不提,那侯敬庭爲何要爲賈家說話便是他們同爲八公後人,卻也沒有聽說這修國公府和榮國公府有什麼超出同僚之外的情誼啊”

    程錚也覺得這事兒委實有些出乎他意料,因此也是皺眉細想“初代修國公便就是京城人士,那榮國公卻是金陵起家,因此雖不說是八竿子打不着,卻也要伸出去老長才能夠到,再者修國公府雖說是軍功出身,但後人盡是向着文臣的方向發展,且也成績不菲。而榮國公府卻不必我多言了罷”

    是不必多言了,只看賈赦頭上那虛無縹緲的一等將軍頭銜就知道了。雖這空爵大多源於賈赦是個酒廊飯袋之輩的緣故,但未嘗便沒有榮國公府逐代被排除出軍事權利中心的前因。

    其實榮國公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賈家賈家不是沒有想過改變的,那寧國公府中考取進士的賈敬就是最好的例子,只不知爲何,這賈敬竟是在春風得意之際出家做了道士,把家業子孫一概拋卻了,一心想着得道成仙,以至於那賈珍甚至就此失了管教,長成了一個目無倫常的東西。

    可眼下卻不是計較賈家的時候,程曦只將程錚話語中的信息和自己的記憶略略比對過了,便就肯定道“這事兒估計不是因爲修國公府和賈家的關係,只怕他們中間還有人在牽橋搭線而這個人想必身份不會低,不然不至於說動侯敬庭親自爲他賣力。”

    她的話聽得程錚和侯氏也是直點頭,兩人對視了一眼,便就異口同聲道“韋皇后”

    這一聲之後,程錚當即便就忍不住了“這皇后是什麼意思現在的賈家還有什麼值得她算計的不是我說,這榮國公府就是一塊頑石,不但百無一用,還壓得人生疼皇后雖有時衝動了些,但想必不至於連這點都看不出來罷”

    徐氏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就將那手絹在指尖搓揉了一下,道“不僅僅是如此妾身也給殿下說過罷,那日皇后初見賈元春,本是一副恨不得食之而後快的模樣,只不知爲何被恪昔拉出去轉了一圈之後便就態度大變”

    這些程錚也是知道的,但正是因爲知道才覺得想不通恪昔也是皇后身邊的老人了,若說皇后有時還會犯些糊塗,那恪昔卻是個難得捉到小辮子的,若不是身份壓制,只怕會比韋后還麻煩些因此恪昔出手,竟是一件比皇后出手更讓人警惕的事情

    但她到底看上了那賈元春什麼

    就在兩個大人沉嚀的時候,程曦卻是弱弱的開口了“那個”

    “什麼話”程錚聽得程曦出言,就豁然轉頭去看她“你竟是有了什麼看法不成”

    “倒不是看法,就是一個猜測。”程曦也就側了側頭,只皺眉道“爹爹想這賈元春是不是皇后留着做刀子的”

    “做刀子”程錚聽得詫異“這話怎麼說的”

    “爹爹將將不是說這賈元春是一塊能壓死人的頑石嗎”程曦就道“那爹爹爲何認爲這頑石是皇后爲自己準備的若是她打算拿這塊石頭來壓我們”

    而程曦之所以會這樣想也是因爲她知道些原著的劇情,紅樓中賈元春怎麼看怎麼不是一個受皇后關照的角色不然她也不會一直等到新皇登基了都還只是個女官了。

    那爲何現在皇后對賈元春如此在意了

    她思來想去,覺得這變數還是出在程錚的身上。

    是,程錚是被趕出皇宮了,可他走的時候卻是順手拽了一把,只將程鈺也踉蹌着拖了出來無封無爵出宮的皇子可是本朝頭一份兒,因此要說程錚不好過,那程鈺只會比他更不好過

    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后會想方設法的再多加關照程錚一點,也是說得過去了吧

    果然,就在程曦這樣說了之後,程錚也瞬間就明白過來,這一明白,他的面色便就漲紅了起來,嘟着嘴角,看上去十分想要吐出一個不怎麼和諧的動詞來,只是看着程曦稚嫩的面孔,又艱難的將那個詞吞了下去。

    又哽了一哽,這才一抹臉道“果然能叫那個女人勞心的就不是好事兒這賈元春還是得儘早丟出去纔是”

    說着又對徐氏道“徐大人竟是說要這賈元春留在宮中做女史想必他還不知道這皇后的心思罷。”

    這話說得徐氏就不好接口了,但程曦卻是奇怪道“外公說要這賈元春留在宮中做女史他原話是怎麼說的”

    程錚只一想就皺眉道“孤卻是沒有見到徐大人本人,只是一個小廝過來傳話罷了,他只說周禮天官女史有云女史掌王后之禮職,掌內治之貳,以詔後治內政。因此便將這賈元春留給皇后做女官也就是了。”

    程曦聽得只噗呲一笑“這主意竟是和皇后的主意一樣損呢。”

    程錚不解“這話是怎麼說的”

    程曦提點道“爹爹約莫只注意到了叫把賈元春留在宮裏,卻沒主意道重點卻留是在皇后身邊吧”

    程錚也就是一時不留神罷了,待得程曦這麼簡單一點,他立刻便就轉過這個彎兒來了。

    只是卻依舊不開顏“便是如此,可又要怎麼做才能讓這賈元春留在皇后身邊孤不,別說孤了,這宮女的調動之事便是你娘也不一定有那個機會開口的。”

    於是將程曦也被問住了這宮女在宮中如何輪轉之事皇后確實可以一家獨大,便是有那麼幾個能開口的,卻也大多是宮妃的身份。可程錚與宮妃之間,沒有也不可能有什麼交情。

    因此要如何才能將賈元春扣留在皇后手上讓她沒法出來膈應人

    父女兩對視一眼,卻是誰也沒有個主意,於是兩人目光一轉便就直直的看向徐氏。

    那徐氏被這樣猛地一瞧,不由便就唬了一跳“看我作甚”

    程曦嬉笑道“都說生女肖父,因此外公在想些什麼,我們不清楚,可問孃親卻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我說的對嗎孃親”

    徐氏就瞪她一眼,佯怒道“哪裏對了”

    又扭頭對着程錚努力辯白道“妾身幼時雖是在父親膝下教導過幾年的,但這些年遠離父母,因此對父親的心思,也不能說是能猜得十成十了。”

    程錚便就安慰她“此事孤也明白,這丫頭慣是胡攪蠻纏的,你別與她計較便是,旁的還是等到徐大人來了再親自和他要解釋吧。”

    聽到程錚這般寬慰自己,徐氏不由便是又喜又愧。

    喜得是程錚待自己情分果真不同往日了,便是舉案齊眉也不過如此了。愧得是自己卻是無以回報程錚的一片真情。

    便就想了一想,只遲疑道“父親既然引用了禮記的話語,那想必是要將這事往大里做了”

    程錚聽得便是一愣往大里做這倒確實是徐浩的風格,他向來是端着禮法的名義大咧咧的噎得你喘不過氣,只這賈元春的事兒還不夠大嗎還能怎樣大

    不過轉天,這疑問便就有了答案。

    果然如同徐氏所說,這徐浩竟是親自尋上門了。

    只他來得奇特,雖自己是空着手來的,但跟在他身後的書童卻是抱了老大一個包袱。

    聽到傳話,便是程錚也奇怪了起來,連忙讓人把徐浩請進書房。

    徐浩一進門,不待程錚讓座上茶,他便從書童的手中親自接過了包袱,只往那案几上一放,這纔對着程錚行禮道“下官忙碌了這幾日,總算幸不辱命。”

    程錚看得困惑不解,便就起身過來,只圍着那包袱團團一轉“這是什麼”

    “關於北宋王安石王丞相的一些變法舉措。”徐浩就道“下官家中關於這事兒的書籍並不多,因此很是借閱了幾位同僚的庫存這才湊出來。”

    一面說,一面便就動手去解包袱皮,在那層靛藍印花的棉布之下果然便是整整齊齊的兩摞書籍,只堆放的雖整齊,但也看得出這些書很是有些雜亂,紙張裝訂乃至保存的品相都不一而足。

    只程錚在意的卻不是這點,他只好奇道“王安石大人帶有關他的書來作甚”

    “殿下不是想要開一個軍校嗎”徐浩便笑道“我恍惚記得這王安石也曾經辦過一個類似的學堂的,這一查果然便是隻有一點不美,那便是王安石這學堂沒開多久便就敗了,因此沒什麼過得去的記錄,我找了這些日子,也不過能在這些書上找到些隻言片語罷了。殿下將就着看看,只別嫌棄。”

    程錚哪裏會嫌棄便就謝過了,又考慮再三,這才猶豫着道“只如今這事又有些變動,因此一時間卻還不急,孤擔心的是那賈家姑娘的事兒,她若是留在宮中,保不準孤便就成了那倒黴之人,因此徐大人卻想想法子讓這姑娘回家纔是。”

    “留在宮中有什麼不好嗎”徐浩只奇怪道“要下官說不但要這姑娘留下,還要這姑娘大張旗鼓的留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