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44.徐氏教導宮中局勢【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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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從徐氏嫁給程錚以來,幾時出現過這樣鮮活的神色因此程錚看得一傻,竟是沒有聽清徐氏究竟說了什麼。

    但此時到底是非常之時,故而程錚的心思不及盪漾起來便已然神魂歸位,而等到他重新整理好思緒,程曦已是好奇道“孃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事兒明明是對爹爹不利,怎麼就作用大了去了”

    程曦的疑問也是程錚的困惑,於是他也眨了眨眼睛,目光炯炯的將徐氏望着。

    徐氏在程錚這樣專注的目光中有些不安,她似乎瑟縮了一下,卻到底站穩了“殿下且想一想,潘承徽之死到底是誰之過”

    誰之過

    這點程錚想都不用想,當即冷笑一聲“自然是皇后怎麼難道還是孤做錯了不成”

    徐氏便點點頭“殿下的話自然不錯,可殿下可是忘記了這事兒不獨我們知道,便是陛下也是一清二楚的呢。”

    程錚便是一愣,待要細細回味徐氏這話,程曦已是嚷嚷出聲了“可是孃親,這潘承徽之死雖是你知我知,但這天下人卻並不知道,現在這屎盆子可是牢牢的扣在爹的頭上,爹爹難道就要揹着這個污名過一輩子嗎要我說還是撕扯開了才叫乾淨呢”

    “不可”徐氏頓時急了,竟是親自來捂程曦的嘴“萬萬不可做此事”

    程曦不解了,不止程曦,便是程錚也忍不住了,他哼了一聲,伸手將徐氏的手一推“怎麼就不能做此事難道你是要孤揹負着這個惡名過上一輩子嗎那天下的人會怎麼想孤真到了那一日孤又如何坐穩那個位子”

    徐氏本就是情急之下撲過來的,此時被程錚一推,腳下立時便不穩了,晃了一晃終歸沒穩住,腳一軟便跌坐在了地上,好在地磚上鋪着絨絨的地毯,因此倒不是很痛,但即便是疼徐氏也是顧不上的了“殿下萬萬不可做此事潘承徽潘承徽的事情到底是被陛下親自壓下來的,殿下如果要鬧將出來,豈非不是對陛下的不滿”

    這話頓時問得程錚便是一噎。

    對皇帝不滿他敢嗎他又能嗎

    不說程錚,這時代大多數人都是接受着三綱五常長大的,所謂三綱便是君爲臣綱,父爲子綱,夫爲妻綱。

    而皇帝和程錚的之間,在三綱中便佔了兩綱,若是程錚對皇帝不滿,那便是爲臣不忠爲子不孝。

    而爲臣不忠爲子不孝所帶來的輿論壓力,絕對要比逼死潘承徽的輿論壓力大上許多,甚至於兩者就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程錚又要如何說出那個敢,那個能字

    看到程錚已是被自己問住了,徐氏當即便鬆了一口氣,只是也不敢太過鬆懈,定了定神便繼續道“況且容我說一句揣摩的話,宮裏的娘娘不知道真相想來是因爲宮廷內外消息不通之故,但朝上的大人們有豈會有這個問題皇上是把結果壓下了了不假,但是當日刑部辦案都是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正正的去的,問過什麼人,調用過什麼物件都是看得着的這樣的情況下,消息又如何瞞得住因此妾身想着,竟是不止五位內閣大學士裏,怕是消息靈通一些的大人們都是都是知道內幕的了。”

    這長長的一段話下來,徐氏便吊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去看程錚的神色,卻見程錚雖是面無表情,但臉上的肌肉到底要鬆懈許多,於是整個人便透出了一種寬和的感覺來。

    其實徐氏能想到的事情,程錚又如何想不到

    只是他向來是個直接的人,一便是一,二便是二,是他做的便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也不打緊,若不是他做的,那他恨不得將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寫上邸報好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無辜的。

    可現在,這事兒明明不是他乾的,但黑鍋卻在他身上扣得大小正好鬆緊適宜,這般又如何不讓他憋氣只是事兒到底是皇帝親手壓制下來的,便是憋死了也只能進棺材板裏繼續憋屈着因而更加委屈一些。

    只是被徐氏這樣一說,雖還不能將自己徹底的洗白了,但到底位於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了,雖然還是有種令人不舒服的勁兒,卻已是能接受的了,這一接受那股擰着的牛勁兒也就和緩下來“你卻還沒說,爲何這是一件作用大了去的事兒呢”

    徐氏便再看了程錚一眼,確認程錚的面上已經沒有了剛纔的衝動之後才道“皇上想來是不希望這件事兒鬧大的殿下卻也別惱,您想想,這繼母弄死繼出嫡長子的小妾,放在那戶人家都是一件讓人無顏見人的羞愧事兒了,又何況皇家若真是讓這樣的事情嚷嚷得沸反盈天,那陛下還要不要臉了”

    程錚便沉了臉色“如此說來,竟是要孤就這麼忍了”

    程錚的臉一不好看,徐氏便條件反射的一抖,只是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便再是抖也要說完的“是,殿下是得將這個啞巴虧一聲不吭的吞下去,可是不止殿下,便是皇后只怕陛下也不許她再借着這個由頭生事兒哩”

    程錚頓覺不可思議“此話怎講”

    徐氏侷促了一下“卻也是妾身的愚見呢”

    程錚便不耐煩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意這些做甚快快講來”

    “妾想着,陛下這次關了皇后的禁閉想來也是因爲對此事不耐煩了,因此竟是要徹底的壓下來呢。”

    但徐氏的話只是換來程錚一個冷哼,不止程錚,便是程曦也不滿道“壓下來怎麼壓要我說竟是將皇后廢了纔是徹底的壓下來呢”

    徐氏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待看到太子竟然也是一臉的贊同時那目瞪口呆又變成了十分的無奈“不可胡言亂語”訓斥了程曦這纔對程錚道“殿下想要妾是明白的,只是殿下也想想,陛下若是真的那卻要用什麼理由若是無故那陛下的臉上也不好看,可若是真鬧將出來,陛下的臉上只會更不好看”

    這倒也是,皇后不同於一般妃嬪,而是天下之母,要給全國人民換一個母親總是要一點理由的吧可這個理由還真不能見人,不然便是把皇帝的臉面扔在地上任人踐踏了。

    於是程錚便又泄了氣,深深的嘆息了幾聲才道“你繼續說。”

    徐氏便點點頭“便如妾身所說,此時皇上恨不得所有人都忘了這件事,又豈容人一遍又一遍的用不同的方式來提醒因此妾身想着,這次的流言一出,皇后恐怕竟是又要被申斥一番呢。”

    程曦便不能理解了“孃親不是說這次的流言是三妃放出來的嗎怎麼就申斥皇后了。”

    徐氏睨她一眼,又看看程錚,這才小心道“剛纔也說了,這流言的源頭妾身也是猜測的呢,只是三位妃母和皇后都有這麼做的理由,因此究竟是誰下的手,妾竟是不能肯定呢。”

    這下程錚便再也忍不住了,他幾乎就要舉起手中的杯子向着徐氏砸過去“說了半天卻只得出這個結論”

    徐氏嚇得眼睛一閉,當即不管不顧道”三妃都是沒有自己孩子的便是將您拉下來又能有什麼好處因此就算是她們放出了這個流言,看上去竟像是皇后纔是那個得利者呢”

    於是程錚便住了手,只在心中不斷的揣摩徐氏的這句話,而徐氏看到程錚這樣,也不敢再隱瞞“這宮中的事情向來是說不清的,便是聽見風從北邊兒吹來,卻也可能是西邊的巷子裏拐過來的。因此宮中的慣常做法是與其在意這流言是誰的手筆,不如在意這流言最後能夠讓誰得利通常而言最後拿到好處的那個人往往就是動手的那個人”

    程錚和程曦便相對看了一眼,彼此都是一滯。

    程錚是男子,因此對宮鬥這項業務是生疏的,而程曦來自後世,那時已經沒有宮鬥這種高技術含量的東西了,因此兩人都有一種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感覺,如果硬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那大概就是還t能這樣

    而這時徐氏已是繼續道“便如此時,我們和三妃之間的協議,皇上是不知道的,因此他也不會想到竟會是有人知道了真相併且要用這個真相來對付皇后,他只會認爲是皇后依舊不依不饒,還要繼續生事,想要藉着潘承徽的事情將殿下拉下來呢。”

    程錚這下徹底的有了一種被說服的感覺,他不斷的摩挲着手中喜上梅梢的鬥彩茶碗“你是說雖然我們不確定這事兒究竟是誰的手筆,但我們可以把它栽到皇后的頭上”

    “很是”徐氏的話有些許的笑影兒了“這個啞巴虧皇后是不喫也得喫便如殿下在潘承徽的事情上分辯不得,此事皇后也辯解不得,因爲皇上不會再讓這件事情發展下去打他的臉了,便是就這麼將罪名扣在皇后的頭上他也會讓事情就這麼到此但是殿下且想想,誰讓皇上不好過了,皇上又豈會讓她好過”

    程錚便是一愣,而程曦已經拍手笑道“這樣好,這樣好便如孃親所說,這件事是不是皇后做的又有什麼關係呢便如爹爹背了潘承徽的鍋一樣,這個鍋皇后是不背也得背”

    程曦的歡笑讓程錚恍然回神,亦覺得這主意不錯,只是到底有些猶豫“這樣做”

    “爹爹還有什麼不解嗎”陳曦便回了頭,脆生生的笑道“便如孃親所說,皇帝不會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有三妃的影子,那麼在排除了她們之後還有誰有這個可能總不會是我們搬着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程錚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只是這樣孤到底應該怎麼做纔好”

    這個問題頓時將程曦也問住了是了,既然知道這事兒是三妃下的手,那他們又應該怎麼辦呢

    於是兩道疑惑的目光便轉向了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