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毒婦!我不會屈服的,不會!”
顏慧冉沒理會他,素手一揮吩咐道:“帶下去,好生看管,看看他明天怎麼求饒。”
“好。”厲十一直接把人拎了出去。
走出老遠,顏慧冉都還聽得見他的喊罵聲,好不容易等耳朵清靜下來,才躺下睡覺。
翌日天矇矇亮時,顏慧冉起來洗漱,剛出房門,厲十一就過來稟報:“夫人,那個陳金被折騰得不行了,正求您給解藥呢。”
“終究還是沒能硬氣到底啊。”顏慧冉其實早就猜到了,所以並不意外。
用過早點之後,兩個手下把人帶上來,顏慧冉冷冷地看着他,問道:“昨天我給你提的條件考慮得如何?你究竟是願不願意給我們帶路呢?”
“我……我願……意。”陳金昨夜疼得滿地打滾,幾度昏死過去,說話都沒了力氣,看上去跟個病入膏肓的人差不了多少。
“願意就好,早點這個頭,不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麼?”顏慧冉最看不上這種本質是軟骨頭,卻又偏偏得裝硬骨頭的人。
隨即拿出一粒藥丸讓他服下。
這藥很快便起效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非但痛楚快速減去,就連精神頭也慢慢恢復了。
陳金自行爬起來,對着顏慧冉恭恭敬敬地做了個揖,道:“從現在起,夫人讓我做什麼,我便聽從指揮,絕不敢有二話。”
“好。”顏慧冉喝完最後一口茶,緩緩道:“不過,方纔給你的,只是一半解藥,一個月之內,如果不服下另一半的話,依然會發作,受盡折磨而死。”
陳金身軀一顫,眼底閃過一絲怨憤,但很快消失不見。
“所以,該怎麼做,就不用我說了吧?”
“是,在下明白。”
就這樣,在陳金這個土生土長西燕國人的帶領下,一行人離開大慶邊境後,順利從西燕國邊境地區躲開西燕國的佈防,成功潛入西燕國內陸,之後又一路向西,很順利地抵達了都城。
進城後,一行人在城內的客棧落腳。
“夫人,那個陳金怎麼處置?”陳金沒了利用價值,厲十一已經不想再帶着這個累贅。
顏慧冉也不禁有些犯難,陳金見過他們的長相,放了不安全,可殺了吧,好像也不太厚道,畢竟之前答應過,只要他聽話,就饒他一命。
“先留着吧,”說着,她拿出一瓶藥來,“這個是迷藥,任吃了能昏睡數日,給他喂下去,省得添麻煩。”
厲十一接過來看了看,並沒有立刻走。
“夫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這已經是抵達都城的第三天了,顏慧冉還是沒有行動,他不免有些着急。
“今天晚上夜探太子府。”顏慧冉簡短地答道。
她其實這兩天是在派人摸索太子府的守衛情況,並且讓人弄一張太子府的佈局圖來,方纔手下才回來覆命。
厲十一立刻道:“那屬下陪您同去。”
顏慧冉頷首,“去準備吧。”
厲十一是最得力的助手,帶上他比帶兩個護衛都強。
據探查,太子守衛比較森嚴,四處都有護衛把守,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在府裏巡邏,要潛入進去,並非易事。
相對而言,把守比較松的,是西南一角。
於是三人便從那個方位翻牆進去。
顏慧冉早已經不是頭一次幹這種事了,當年夜探將軍府時,還是她衝在前面呢,可謂駕輕就熟,知道該如何躲開守衛,根本用不着厲十一他們指導。
穿過了大半個府邸,憑着佈局圖,三人終於抵達太子居住的院落。
雖說現在已經很晚了,但太子的院子依然燈火通明,如白晝一般。
畢竟是一國太子,想來有很多公務要處理,就像秦儼那樣,經常得大半夜挑燈做事,顏慧冉是這麼想的。
於是與厲十一和手下躍到屋頂,揭開瓦片,向下看去。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下方坐在桌邊,身着紋龍黑紫衣袍的正是西燕國太子宋璽,不過他並不是在處理公務,而是飲酒作樂。
他身邊還坐着一個女子,此女身着淡綠色的紗衣外衫,同色的內襯,兩條纖細雪白的藕臂在紗衣內若隱若現,極其惹眼。
顏慧冉這個角度看不見她的臉,但她一出聲,就立馬認出來了。
“太子殿下,再喝一點嘛,這都還早呢,妾身還不想回去睡,來,咱們把這一壺酒乾了再說。”
顏沫沫!
顏慧冉一聽到這個聲音,雙手便倏然攥緊,後槽牙開始發狠。
終於找到她了……想起之前自己那兩個可憐的孩子差點被毒死,她這心口就怒火熊熊,雙目變得赤紅,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一般。
可惜啊,仇人就在眼前,暫時卻動她不得,這趟來的主要任務是救人,這一點,她從沒忘記。
一切都要等救出林如雅再說。
宋璽接過顏沫沫遞過去的酒,又連喝了幾杯,一把將她攬進懷中,捏着她細嫩的下巴端詳半晌直嘆氣。
“你跟顏慧冉當真是姐妹嗎?怎麼本宮看着,你跟她長得一點都不像?鼻子眼睛嘴巴,沒一處是像她的,你該不會,根本就不是顏家的女兒吧?”
顏沫沫聽他又提起顏慧冉,嫉妒之心頓起,咬了咬牙,保持着臉上的笑容,說:“殿下恰恰說反了,我是顏家的孩子,我爹的親生女兒,顏慧冉卻不是,她是她那個水性楊花的娘跟外面的男人苟合生的。”
“哦?”太子聞言來了些興致,問道:“那她父親是誰呢?”
“這妾身就不清楚了,只怕非但顏慧冉不清楚,就連她娘自己也不清楚了,”顏沫沫撇嘴鄙夷道,“她跟那麼多男人有染,哪能分得清懷了誰的種?反正,肯定不是我爹的就對了。”
“這又是爲何?”
“因爲我爹那時候心裏只有我娘一個,根本就不待見顏慧冉她母親,碰都不肯碰她。”
宋璽目光一沉,湊過去一些,又問:“這麼久遠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