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是我的,當年你既然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私有物品,你沒權力要回去!”
“私有物品?”顏父冷笑,“別說這玉扳指是我們顏家的傳家寶,就是你這包袱裏的其他物件,哪一樣不是出自我顏家?”
“我是顏家的家主,這座府邸裏的任何物品,一草一木,都是我的,你如果要走,那就一個人,孑然一身地走,不準帶走任何東西。”
“你……”王氏瞪大眼睛看着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愛了幾十年的男人,會如此狠絕無情。
她本來就是爲保命纔要離開,對這個家已經沒多少留戀,對人更是早已死心,但如果什麼都不帶走,出去就只能流落街頭,一樣是個死。
爲什麼她會淪落至此?
張氏湊到顏父耳邊道:“老爺,不能放她走啊,您想想,她畢竟是您的正妻,如果她離開顏家,且無家可歸,被外人知道了,還不罵您寵妾滅妻嗎?這對您的聲譽有很大的損害。”
顏父點點頭,覺得這話確實有理,現在皇帝死了,秦儼掌權,他的處境本來就不好,再傳出醜聞,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的話,他這個尚書鐵定就當不下去了。
之前當貴妃的女兒,現在也不知是生是死,處境如何,根本幫不到他什麼,一切還得靠自己。
思及此,他當即一聲令下:“來人,夫人瘋了,把她抓起來,關到地牢去,以免發狂傷人!”
“我沒瘋,我沒有!”王氏被護衛拖下去,嘴裏還在罵人,“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定會不得好死的!不得好死!”
就這樣,王氏這個名義上的顏家主母被關進了地牢,張氏做起了真正的顏夫人。
做上這真正的後宅當權人之後,張氏便首先要清除王氏在府裏的勢力,於是着手把她身邊受重用的丫鬟小廝等都趕出家門,培養自己的勢力,好扎穩腳跟。
有一個丫鬟爲了不被趕走,便向張氏表明忠心,把王氏的所有祕密都交代了出來。
其中最讓張氏注意的,就是王氏曾經夥同顏沫沫,暗中買兇要殺害顏慧冉的事。
她趕緊把此事告知了顏父。
“那個愚蠢的女人,竟然瞞着我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
顏父氣不打一處來,同時一股恐懼自心底蔓延開來,兩腿有點發軟,得用手抓着書案,才勉強能穩住身子,手掌心一個勁地冒冷汗。
“現而今秦相掌控朝堂,所有人都得聽他的,他要想報復哪一家人,還不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嗎?”
張氏也嚇得面色發白,連說話都有了顫音。
“老爺,姐姐做過的事,如果讓他知道了,咱們顏家人恐怕個個都得遭殃,這可如何是好?”
早知如此,她就不嫁進來了,雖不能享受榮華富貴,但好歹能保住性命,現在可好,能不能活着過完這個年都難說。
顏父顫巍巍地走了幾步,坐到座椅上,心亂如麻,腦子是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任何解決辦法。
“不如這樣吧。”。張氏突然想到一個法子,“咱們把姐姐抓了,狠狠地折磨一頓,之後等她半死不活了,再主動送去給大小姐。”
“然後咱們再登門告罪,好好向她致歉,以表誠心,您畢竟又是她的生父,她必然不會無動於衷。”
“到時丞相若要發難,她不至於坐視不理,任由您受苦的,只要她肯開口求情,顏家就能保得住。”
顏父聞言,微微頷首,“看來,也只能這麼做了,對了,還要確保讓王氏開不了口,要不然她要是將咱們拉下水,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張氏點頭道:“老爺考慮得周到,那這件事,就交給妾身來辦吧?您每天要處理那麼多公務,肯定沒時間對付王氏,妾身也想給您分憂。”
“行,就交給你辦。”顏父沒有多言。
張氏露出滿意的笑,眸中閃過一絲幽光。
當天晚上,張氏便來到地牢。
她命人把王氏綁架木架上,用鞭子狠狠地抽,之後又用其他各種刑具往王氏身上使,等她只剩下半條命,才讓人停手。
“姐姐,這種想死不能死,痛不欲生的滋味,不怎麼好受吧?”
王氏趴在地上,很久才慢慢緩過氣來,艱難地擡起頭,望向張氏,衝她啐了一口,惡狠狠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否則今日之仇,將來我必定會十倍百倍地奉還!”
“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的,”張氏走過來,俯身托起她的下巴,陰測測一笑,“當然,我也不會讓你有翻身的那一天。”
隨後,她將王氏丟在地上,起身道:“先把她帶下去,找個大夫來,給她上點兒藥,別讓她就這麼死了,我還沒玩兒夠呢。”
王氏已經意識模糊,很快便昏了過去。
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看到的又是張氏佈滿陰鷙的臉。
“你又想怎麼折磨我?”
張氏端坐在位,悠悠然抿了一口茶,笑道:“你之前對我做過什麼,還記得嗎?”
她雖然進門的時日很短,但已經遭受過王氏的許多非人折磨。
王氏是個善妒之人,顏家的妾室,不論是誰,都受到過她的毒打與虐待。
尤其是張氏這個非常受寵的。
剛進門不到一個月,她就被王氏餵過絕子湯,扎過針,導致身體受損,終身不能受孕。
她早就恨透了王氏,恨不得將她抽筋扒皮,凌遲處死。
但是顧及到之後還要把人送到顏慧冉那兒去,必須留個全屍,她只能剋制住這個衝動。
“我受過的那些苦,也要讓你嚐嚐,來啊,好好招待夫人。”
幾個丫鬟拿了銀針上前,走過去就對着王氏一頓猛扎。
這個針很細,而且扎的過程中,受刑的人痛苦非常,過後卻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是王氏專門用來對付顏父那些小妾的。
她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嚐到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