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家出來後,路上,江宇就把厲天馳故意誤導江建北,讓他以爲他看上了安暖的事向厲舒解釋了。
江宇嘖了聲:“你二哥心眼忒壞了,就想看我出醜。”
厲舒也不知道厲天馳還有這騷操作,但依照厲天馳的性格,他確實幹得出來這種事,也不奇怪。
她沒接腔,江宇說:“時間還早,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逛逛。”
厲舒道:“我沒答應過是你女朋友。”
平淡的口吻,喜怒莫測。
江宇愣了下,隨後面不改色,還有些理直氣壯道:“睡我的時候,你也沒說你不是。”他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握上厲舒放在大腿裏的小手。
緊緊的牽着,不肯讓她掙脫。
江宇向來嬉皮笑臉,是個好脾氣。在厲舒跟前,更少有這樣的強勢。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江宇聲音有些啞:“當我女朋友這麼委屈麼?嗯?”
厲舒道:“江宇,如果你急着找個結婚對象,那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以結束了。”
江宇聞言一愣。
厲舒粉脣輕勾起:“江宇,都什麼時代了,睡幾次,我就要跟你在一起,當你女朋友嗎?”
“什麼意思?”江宇把車開在路邊停下,側目看向厲舒。他深邃的黑眸注視着厲舒,上下滾動的喉結髮緊。
奢華狹仄的車廂裏,氣氛一瞬的凝固,彼此的氣息起伏不定。
厲舒道:“我不想這麼快,綁定在一段關係裏。”
四目相對,江宇眉頭狠狠皺着。
厲舒解開安全帶,看着他一如既往帥氣,並未被歲月留下痕跡的年輕臉龐,厲舒擡手輕撫着他的臉,漂亮的眉眼溫柔,說出的話,卻十分殘忍:
“你三十多了,可我才二十出頭。你是我的初戀,四年後重逢,你還單身,我很高興。但江宇,我喜歡跟你上牀,並不代表什麼。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們好聚好散。”
江宇身軀不易察覺的微微凝滯,注視着厲舒的深眸發緊。
厲舒湊近吻了吻他的脣角,未待他反應過來,就已經開了車門下車。
簡單果斷的一如四年前咖啡廳裏。
一走便是四年。
看着厲舒高挑瀟灑的身影,江宇俊容略微僵住,握着方向盤的修長手指充血泛白。
半響,他不禁自嘲的笑了,靠在車位裏,他摸了根菸點上,捏着菸頭,情緒涌動。
喜歡跟他上牀,並不代表什麼?
江宇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人連續甩了兩次,玩弄了兩次。
還真是應了那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年輕時,江宇染了二世祖那套,喜歡紙醉金迷流連花叢,向來都是片葉不沾身。如今倒好,被一個小了自己十一歲的女人玩弄的根本無法招架。
江宇咬着菸頭,啓動車子追上厲舒,開在她跟前停下:“上車。”
厲舒沒搭理他,兀自走着,冷冷清清的分明不想搭理他。
江宇眼睛閉了又閉,長指捏着突突直皺的眉心,也不下車,也不走,開着車跟在她的身後。
就這樣堅持了十多分鐘,忽然間,一輛法拉利開了過來,在厲舒跟前停下。
認出是聞星河的車,踩了剎車下車時,厲舒剛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江宇站在車旁邊,單手抄着袋,兩指間夾着根菸:“你怎麼在這。”
聞星河朝厲舒看了眼,意思很明確,是厲舒叫他來的。
儘管已經猜測出來,江宇眉頭還是不住狠狠一皺,不悅。
“我先送厲舒回去了。”聞星河察覺到氣氛不太妙,對江宇說了句,就跟厲舒離開。
江宇目送着車輛離開,仍一動不動的杵在那,手裏緊緊地捏着菸蒂,帥氣英俊的
面容少有的深沉。
……
車上,聞星河見上車後就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便挑眉道:“怎麼回事?”
問的是她剛跟江宇。
明明江宇在,還叫他來這一趟。
吵架了?
厲舒口吻平靜道:“我拒絕當他女朋友的要求。”
“……”
聞星河愣了下,身體往後一靠,脣角輕挑起:“舒舒,宇哥這哪裏招你了?”
這麼耍他。
也不怕真把江宇給氣嗝屁。
厲舒低着頭沒吭聲,只安靜的撫平了裙子上的皺褶。
聞星河調侃道:“我該慶幸,你只把我當兄弟。”
否則跟江宇似的,未免也太慘。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厲天馳到會所的時候,見江宇自己呆在包廂裏喝悶酒,挑起一眉不由覺得奇怪:“幹嘛呢你。”
大大咧咧在沙發裏坐下,厲天馳翹着二郎腿道:“你今天不是把舒舒帶去你家喫飯了嗎?怎麼還一副跑了老婆的樣子啊?”
不提還好,一提江宇臉色更差了一分,瞪了厲天馳一眼。
別說,他‘老婆’還真跑了。
沒良心的小朋友。
江宇心裏自嘲,灌了一口烈酒:“誰讓你跟老頭子胡說八道的。”
厲天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見他面色不善,厲天馳才笑了下說:“我怎麼胡說了?”
他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我可沒說你看上安暖。”
名義上,厲舒確實也算安家的女兒。
但江建北不知道江宇跟厲舒還有一段孽緣,自然也想不到這些。
厲天馳見他喝着悶酒,那張臉繃着,笑着調侃:“難不成你跟安暖相親,舒舒生氣了?”
烈酒入喉,江宇舔了舔脣畔:“厲舒說只饞我身子,不想這麼快綁定在一段關係裏。”
“……”厲天馳一愣,面上情緒詫異。
包廂裏的氣氛一瞬有些凝固,厲天馳道:“親口說的?”
江宇白了他一眼。
這種事,他還能造謠?!
當他是他啊!
厲天馳詫異過後,不禁感到一絲同情。
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端起酒杯的同時,瞧了他眼,不緊不慢開腔:“那你叫我過來,是想讓我安慰你?”
江宇一口悶了洋酒,打開手機,是一張照片。他扔到厲天馳跟前,示意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