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寒忽然覺得心裏強烈的不安和慌亂,以及排山倒海的怒火涌了上來。
“還清什麼,怎麼還清?”他咬牙切齒的道,“那是你和朕的交換約定,不會因爲任何事情而改變!就算你再幫良妃一百次,也和那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
“哦......這樣。”
夏清淺猜到了他會這麼說,笑了一聲,溫溫淡淡的看着他,“那我換種說法——今晚我到底要不要幫良妃,就看皇上您願不願意銷燬曾經的約定了。”
蕭墨寒重重一震,俊美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了。
夏清淺拂開他的手,轉身往外走去,“你還有幾個時辰的時間,可以考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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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樹林夕陽斜照,映着參天大樹下兩道如玉的身影,男子俊美邪魅,女子柔婉孱弱。
“你到底想怎麼樣?”
好半晌的沉默之後,女子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蕭尋或深或淺的注視着她,脣畔勾起若有似無的冷弧,“若是本王沒有記錯的話,是良妃娘娘約本王來此,現在卻問本王想怎麼樣?”
良妃臉色一白,微微攥住了手心,“你明知道我的玉佩是從何而來,若是想要回去可以直說,何必故意設計刁難,還把這麼多不相干的人扯進來?”
宜妃,清妃。
她去清妃的營帳,原本是想私下問對方有沒有見過她的玉佩,可沒想到會在那裏看到宜妃和梅妃。
所以她一再的打斷韻兒,就是不想把玉佩的事鬧大。
可是沒想到,還是鬧大了。
險些冤枉了清妃,又害的宜妃落得這般下場——雖然宜妃大概和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最後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但宜妃一開始不可能知道玉佩的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蕭尋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轉瞬即逝。
旋即掩去眼底的情緒,嗤嘲冷笑,“沒想到良妃娘娘對本王還有這麼高的評價?”他緩緩的朝她走近兩步,眯起眼睛看着她,“可惜時隔太久,你變了,本王也變了。”
良妃呼吸一滯。
耳畔是他噴灑的溫熱呼吸,她手心驀然攥得更緊,“所以你到底想怎麼樣?”
蕭尋對上她僵硬卻透着倔強敵對的眼神,眸色醞釀出幾分冷冽的陰戾,“本王想要所有人都知道玉佩在你手裏,想要四妃之一的良妃娘娘身敗名裂。”
“蕭尋!”
她陡然尖銳了聲音,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蕭尋重重的冷笑,“這是你應得的,良妃娘娘。”
“你......”
良妃剛要說什麼,卻被一道溫柔的嗓音打斷了,“原來王爺在這兒。”
兩人臉色俱是一變。
蕭尋幾乎是瞬間斂去眸底的陰沉之色,回頭朝着女人走去,“相思,你身體不好,怎麼出來了?”
他明明是蹙着眉低聲訓斥的語氣,可那訓斥中卻又夾雜着不容忽視的關切。
良妃閉上眼,扯了下脣,然後面無表情的轉身走了。
直到她的背影走出很遠,宋相思才收回視線,靜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自嘲道:“你剛纔說要與王大人商議政事,原來就是來這裏見良妃娘娘嗎?”
蕭尋眸色微動,“巧合而已,你不要胡思亂想。”
“是麼?我以爲王爺還對良妃娘娘念念不忘呢。”
“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