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也有那麼一些膽怯。
光落進她的眼裏,楚眠看向面前的男人,點了下頭,“我希望這一切都能順順利利地結束。”
而後,她守在他的身邊,再無別求。
“有我在,怕什麼。”
厲天闕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順勢將她摟過來。
楚眠沒有拒絕,靠近他的身旁擡眸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
風島。
她回來了。
楚眠遠眺,一時間,腦袋裏晃過許多過去的記憶,驀地,她想起一些事,有些不自在看向身旁的男人。
要不要說呢。
一向果斷的她有些猶豫。
“我又不是不讓你看,你糾結什麼?”
厲天闕將她的表情收盡眼底,大大方方地圖他的英俊不行麼?
“……”
楚眠默,想了想還是道,“厲天闕,我們來做個約定怎麼樣?”
“約定?”
厲天闕低頭睨她,有些興致地挑了下眉。
“上島以後,不管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不準動氣、不準動手,就站在我身邊,一切由我來處理,可以麼?”楚眠試探地看向他。
厲天闕是個在權力場上浸淫過的人,一聽這話就察覺不對了。
“爲什麼?”
他沒有貿然答應。
楚眠人往旁邊的護欄靠了靠,幾秒間已經恢復淡定從容,“風島又稱貧民窟,聽就知道那裏的條件不怎麼樣,我怕你過去看了難受,情緒波動會影響你的傷勢恢復。”
“情緒波動和動手有什麼關聯?”
厲天闕探究地睨着她。
這話怎麼聽都像有個陷阱。
“就是這麼一說,你能答應我麼?”
楚眠盯着他,眸子看着清澈,無害極了。
“不想答應。”
厲天闕拒絕。
“……”
得到這麼一個答案,楚眠有些鬱悶,想了想,她拉過他的手,柔軟的指尖按着他骨節分明的長指一路往上摸,摸到掌心,摸到手腕。
厲天闕低頭看着她的小動作,被摸得口乾舌燥、心頭髮癢,但他神情未變。
見狀,楚眠把心一橫,握住他的手腕,忽地踮起腳尖,嘴脣靠向他線條凌厲的側臉,低聲道,“我也是想你快些好起來,其實你說的對,我也想的。”
和他在一起後,她說話的尺度也是越來越寬了。
聞言,厲天闕的眼底掠過一抹幽光,卻做出一副不懂的樣子,邪氣看她,“你也想什麼?”
得三分顏色就要開染坊。
楚眠忍住把他一腳踹開的衝動,微笑,再微笑,“你說我想什麼,我就是在想什麼。”
“好,那來說說,等我傷好以後,我們一天幾次?”
作爲一個財閥,厲天闕向來深諳有條件就得獅子大開口的真理。
還一天幾次……
楚眠真的同他聊不下去了,很想扭頭走人,但想想風島還是按捺住了,屈辱出聲,“只要厲總盡興,一切聽你的。”
喪權辱國。
“成交。”
厲天闕大爲愉悅,低頭就在她的脣上親了一口,“蓋章。”
這個蓋法還真特別。
“記住,不準動氣、不準動手,上島以後只能在我邊上站着。”楚眠提醒他,“如果你做不到,一切就不算數。”
厲天闕滿不在乎地道,不就是讓他當個擺設麼,想想傷好後的福利,這擺設他當定了。
海風吹過甲板。
兩人正說着話,一陣腳步聲忽然傳來。
楚眠轉眸,就見在帝都隨隊伍登上郵輪的沈醫生朝這邊走來,沈醫生恭敬地朝他們點頭,“小姐,厲……厲總,你怎麼傷得這麼重?不是說只是骨折嗎,怎麼還綁成這樣了?不會是骨頭都碎了吧?厲總,我給您檢查下吧。”
厲天闕冷冷地睨過去一眼,“滾。”
“……”
沈醫生收聲。
楚眠淡淡看他一眼,“骨折綁成這樣不是很正常麼?”
一個個都這麼大驚小怪。
“……”
正常人骨折綁這樣正常,厲總骨折綁這樣他就不正常……
這番話在沈醫生嘴裏滾了兩遍,沒敢說出來,只訕訕道,“厲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果然,人只要活着天天有新聞看。
連厲總都開始惜命了。
“讓你帶的儀器都帶上了麼?”
楚眠問到正事。
沈醫生忙道,“帶上了,只要一拿到忘生果和枯木雪,我馬上就進行研究,就算在海上也不會耽誤一秒時間。”
“好。”
楚眠點頭,一切準備就緒,那就等着登島了。
……
A國的版圖不算小,郵輪的速度再快也在海上飄了一天才到南邊。
夜深,郵輪在碼頭邊停靠。
梯子被緩緩放下。
一早準備好的謝傲然帶着十來個手下走上來。
楚眠站在船上看着他。
郵輪已經到了南邊,這邊的天氣和D國完全逆轉,D國大雪肆虐,這邊卻是穿短袖都不覺得冷。
謝傲然穿着一件白襯衫,衣袖隨意地挽到手肘處,筆直褲管下的兩條腿除了彎曲時看得出不一樣,一般狀態已經看不出有一條腿是斷的。
他天生長得白淨,哪怕常年呆在南邊也還是白得離譜,即使在這樣的夜色下,燈光一照,他的皮膚便白得有幾分透明感。
謝傲然擡起頭,就見楚眠站在上面,她眉目清明,脣角微彎,身上穿着一條款式簡潔的淺色長裙。
夜風吹過,裙襬淺淺揚起。
“……”
謝傲然看着她,有那麼一瞬彷彿回到這三年裏,每次開會時,她就站在那裏等着他。
一次又一次。
給他一種她會一直如此的錯覺。
她的肩膀上多出一隻修長的手,男人上前一步,摟着厲天闕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一雙眼冷漠地睨向他,姿態高高在上。
“厲總,楚眠。”
謝傲然笑了笑,走上來,站到楚眠面前,打量着她,“又瘦了。”
“沒有。”
楚眠笑。
每次見到她都說她瘦了,照這說法,她早就成皮包骨了。
她看向謝傲然,“你看起來狀態還不錯,一切都好麼?”
聽到這話,謝傲然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頜首,“都好。”
說完,他又看向厲天闕吊着的半邊手臂,“厲總這是受重傷了?”
“骨折。”
楚眠替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