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陸太太又鬧離婚了 >159 配不上陸家
    午間,陽光明媚。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別墅前,司機恭敬的打開車門,車裏的男人下了車,跨上臺階。

    宛如歐式宮廷風格的別墅,豪華奢侈。金碧輝煌的大廳,鎏金拱門隨處可見,富麗堂皇的水晶吊燈,精巧繁複的銀飾品,以及價值連城的名家壁畫,無不彰顯出主人的品味與實力。

    “霍先生。”女傭們紛紛低下頭,井然有序站在旁邊。

    男人走進客廳,隨手將西裝外套脫下來。立刻有一名女傭上前,彎腰接過西裝,小心翼翼掛好。

    砰!

    咚咚!

    樓上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霍名申彷彿沒有聽見,轉身坐到沙發裏,將剛剛買回來的袋子打開,拿出裏面的幾本書。

    咚!

    樓上又是一陣很大的動靜,女傭們個個垂着頭,沒人敢說話。有人走到茶几前,輕輕將一杯紅茶放下,然後又退到邊上。

    沙發裏的男人雙腿交疊,擡手解開襯衫的最上面兩顆鈕釦,鎖骨微露。

    白色骨瓷茶杯被男人修長的五指握住,顯得格外秀氣。午後暖陽下,輕抿口杯中的英式紅茶,整個身心都得到極好的慰籍。

    紅茶的濃香縈繞不散,霍名申挑了挑眉,似乎正在愜意的消磨時光,直到樓上再度傳來一陣巨響。

    砰砰砰—

    稀里嘩啦的鎖裂聲,比起剛剛有過之而無不及。霍名申勾了勾脣,眼底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霍先生。”

    管家急匆匆跑下來,滿臉無奈的跑來求助,“小姐又鬧起來了,誰也勸不住。”

    “她今天鬧了幾次?”男人聲音低沉,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管家不敢隱瞞,如實回答:“早上鬧過一次,我這才吩咐人重新換了傢俱飾品,可這麼快又……”

    管家心裏雖急,但嘴上也把握分寸,不該說的話,絕不多說一個字。男人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擡腳走上樓梯。

    見他上樓,管家才鬆口氣。

    二樓走廊鋪着乳白色地毯,羊絨地毯腳感極佳。男人走到最中間的臥室門前,有兩名女傭臉色緊張的守在外面,不敢進去又不敢離開。

    男人站在臥室外,伸手將房門推開。女傭們識相的往後退開,距離更遠些。

    打開臥室門,裏面光線過於昏暗。深色窗簾遮擋住外面的陽光,屋子裏沒有開燈,整個房間看起來陰森黑暗。順着開啓的房門,有走廊的光線映入,只見原木色的地板上一片狼藉。

    牀單被罩被丟的滿地都是,花瓶瓷器也被摔的粉粉碎。梳妝檯自然也沒幸免,瓶瓶罐罐或砸或翻,總之就沒一件完整東西。

    暗色的窗簾前方,一位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五官精緻。她站在最陰暗的角落,但依舊無法掩蓋那張絕美的容顏。

    只不過,此刻那位美人,赤腳站在地板上,右腳已經被地上尖利的碎玻璃渣刺破,滲出鮮紅的血跡。

    紅色血跡一簇簇在地板中綻放,如同荊棘之地開出的美麗花朵。霍名申看眼女子流血的右腳,慢慢朝她走過去。

    有傭人迅速送來醫藥箱,放下後又匆匆出去。

    男人上前兩步,不知道伸手按下哪裏,只聽‘譁’一聲,剛還緊閉的窗簾自動往兩邊拉開。昏暗的臥室,瞬間被從落地窗照射進來的陽光照亮。

    明媚的陽光太過刺眼,站在窗邊的女子不禁擡起手,在眼前遮擋了下。等她的眼睛適應這種光亮時,男人也已經走到她的面前。

    霍名申彎腰將女子抱起來,轉而放到牀邊。隨後他拎過醫藥箱,打開後找出一把醫用鑷子,蹲在牀邊,擡起女子的右腳。

    坐在牀邊的女子沒有掙扎,垂落在臉頰邊的長髮烏黑柔順。她甚至都沒有掙扎,只靜靜的坐着。

    霍名申低頭看眼女子流血的腳,黑眸沉寂而平靜。他拿起鑷子,把刺入女子腳底的玻璃渣,一點點拔出。

    傭人們一字排開,全都站在臥室門外,等待吩咐。

    玻璃渣刺入稚嫩的肌膚,大概因爲過分的碾壓,以至於刺入的位置很深。碎玻璃與皮肉的分隔,帶來一陣鑽心的痛楚。

    女子閉了閉眼,垂放在牀邊的五指驟然收緊。

    “疼嗎?”男人的聲音低沉。

    然而,迴應他的,只有空氣。

    男人處理傷口的動作熟練,好像已經做過很多次。須臾,他把刺入女子腳底的碎玻璃全部拔出,緊接着消毒、包紮。

    坐在牀邊的女子,始終一言不發,甚至在剛剛往傷口塗藥時,也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只是她原本應該完美無瑕的肌膚,卻印着大大小小的傷口。

    霍名申動作不緊不慢,親手爲女子包紮好傷口。此時,他才慢慢的擡起臉,將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

    他看着她,漆黑視線如同黑夜中蟄伏的野狼,危險又冷酷,“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

    女子眉目清冷,安靜的彷彿空氣。

    “明明可以離我遠點,偏要招惹我。誰說住在城堡裏的公主,只能和王子在一起?這輩子就算是綁,你也只能綁在我身邊,將來和我葬在一起。”

    女子蒼白的脣瓣勾了勾,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霍名申,沒有人會和你葬在一起,你這樣的人,只配孤獨終老。”

    孤獨終老?

    霍名申眯了眯眼,仰起頭在女子的嘴角輕吻下,繼而低笑聲,“放心,會有很多人來陪葬。不相信的話,你很快就能看到。”

    聞言,女子臉色一變。

    ……

    從午後明媚的陽光,到夕陽垂落的晚霞,姜久始終保持一個動作,呆呆坐在窗前的沙發裏。

    小樓內一片幽靜,幾乎沒什麼動靜。舒虹和姜然早已被趕走,那些聒噪的聲音也早已消失。可這大半天過去,姜久整個人好像還沒緩過來,腦袋還是麻木的,無法思考。

    孽種?

    這兩個字彷彿被誰按了重複鍵,反覆不停的在她耳邊播放。姜久伸手捂住耳朵,但那陣刺耳的聲音,依舊無法被清除。

    原來她是姜萬明外面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難怪舒虹對她總是親熱不起來。其實在她心裏,只怕早已恨死姜久的存在。

    呵。

    姜久低低笑了聲,眼眶酸酸的難受。她伸手摸了下眼角,沒有眼淚。

    這些年父母偏心的理由,終於在這一刻得到答案。原來她是個人人嫌棄的存在,不過是外婆心善才把她養在身邊。

    想起外婆,姜久低頭拿出懷裏的照片。黑色照片中,外婆慈愛的眉眼特別真實。她好像還在笑,看着姜久說道:久久別哭,有外婆疼你。

    原來外婆一直都知道。

    天色漸暗時,慈園內燈火通明。陸謹行走進主樓,腳步微微有些急促。

    “老三,你回來了。”顏玉坐在沙發裏,臉色很難看,見到兒子回來纔有好轉。

    幾步走到沙發邊,陸謹行彎腰坐在母親身邊,俊臉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剛剛一通電話,顏玉直接把兒子叫了回來。不久前小樓發生的事情,她都一五一十說了遍。尤其提到姜家,更是火冒三丈。

    “我早就說過,這個姜家不簡單啊,外面生的私生女竟然瞞着我們陸家。他們好大的膽子,這是把我們陸家當猴子耍嗎?”顏玉本來就看不上姜家,如今又鬧這麼一出,心裏更加厭棄鄙夷。

    “媽,這件事和姜久無關。”陸謹行抿起脣。

    “怎麼無關?”顏玉蹙眉,怒聲道:“她要是姜家順理成章的女兒也就算了,沒想到竟然還是野女人生的。我們陸傢什麼門第?娶那種小門小戶的女兒進門已經夠委屈了,現在竟然還要弄個孽種進門?不行,這絕對不行,我們陸家的三少奶奶絕對不能是這樣的女人!”

    原本陸家和姜家的婚事,起因也是姜久下藥攀上陸家。如今得知姜久是小三生的孩子,顏玉簡直嫌棄到極點。這樣出身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她的兒子!

    陸謹行斂下眉,伸手捏了捏眉心。對於姜久的身世,他也是半點都沒想到。

    天色徹底黑下來,臥室內沒有開燈。陸謹行推開臥室門進去時,只在窗邊看到一抹模糊的身影。

    他脫掉西裝外套,一步步走到窗前。

    白色沙發裏,姜久雙手抱膝,整張臉都埋在膝蓋間。似乎聽到腳步聲,她緩緩擡起頭,這纔看到站在窗邊的男人。

    四周光線昏暗,陸謹行還是一眼看到她掛在臉頰的淚痕。他不自覺擡起手,指尖輕觸在她的眼角。

    姜久下意識往後迴避了下,陸謹行微微俯下身,單手撐在沙發扶手邊。

    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屬於他身上的沉香氣息吸入鼻間。姜久覺得眼睛又酸又澀,她咬緊下脣,努力想要把眼淚逼回去。

    四目相對,姜久看着男人的眼睛,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裏,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第二天早上,姜久是在噩夢中驚醒過來的。她睜開眼睛,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陸謹行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不知道。

    全身軟綿綿沒什麼力氣,姜久頭昏腦漲,伸手摸了摸額頭,竟然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