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冉和福全騎着馬路過營寨的時候,看着營寨外面被大雨沖刷的大旗,畢冉側頭大聲問福全道:“王爺,這是誰的軍隊?”
福全看看旗幟之後回道:“漢軍正藍旗,應該是浙江這邊的駐守軍,可見這一個多月來的備戰準備做的很周全。”
不過清朝的夏季官帽有個好處,就是可以代替斗笠來使用,戴着官帽就不用戴着竹編的斗笠。
畢冉看着不遠處的城門,說道:“王爺,我們是進城還是在城外駐紮?”
福全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的軍隊,對畢冉說道:“我們兩人進城吧,部隊就在城外駐紮,也正好讓他們休息一會,這長途奔襲的,是得讓他們修整修整,否則根本就沒有戰鬥力!”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驚雷轟隆,畢冉胯下之馬受到驚嚇,擡起前足,差點把馬背上的畢冉掀翻,畢冉揪着繮繩,不讓自己的從馬背上滾下。
將大雨越下越大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畢冉將馬安撫了之後說道:“那王爺我隨您一同進城吧,讓他們在附近找個地勢高一點的地方暫時駐紮下來。”
福全喊來副將吩咐道:“你們現在找個對方駐紮起來,讓隨軍大夫熬點薑湯,給他們去去寒,這長時間淋雨,免得感染風寒。”
副將應道:“嗻!”
交待完,福全對畢冉道:“那我們兩人就進城吧!”
說完兩人雙腳夾了夾馬肚子,用力抽打繮繩,驅趕着馬往杭州城奔襲而去。
……
……
雲南,昆明城。
柳尋墨身上因爲去掉蓑衣,所以身上衣物早就已經被大雨淋溼,手裏的鐵扇時開時合,在雨中和餘竹溪以及李阡陌有來有回的纏鬥着。
而街道上都是圍過來的衛兵,吳三桂從被掀了頂的車廂裏站了起來,在衛兵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身上盔甲浸滿了雨水,讓原本就厚重的甲冑變得比之前更重,這讓年邁的吳三桂被重甲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爲了和之前清軍常用的布甲做出區別,吳三桂選用原來明朝初期的甲冑款式,高級將領多穿銅鐵打造的山紋甲,士兵則是採用鎖子甲,部分不懂採用的是布甲,看起來樣式和清軍的一樣,但是頭盔則是採用了鉢盔。
吳三桂仿製了過去明朝的笠盔,所以這種類似斗笠一般的頭盔一看就能和清軍有極其大的區別。
被攙扶的吳三桂看着三人的纏鬥,嘴裏還在喃喃自語道:“究竟是誰,究竟是誰還想要本王的命?”
但很快,跑去搬救兵的將領很快就帶着大批的人馬趕來,這附近的街道都被軍隊的讓給擠滿,層層的圍了起來。
看到自己的人已經趕來救駕,吳三桂大聲命令道:“別讓這兩個刺客跑了!”
在假裝打鬥中的三人,柳尋墨手裏的鐵扇一開一合,脫手飛出入,孔雀開屏一般的鐵扇旋轉而出,變成了一個迴旋鏢,李阡陌和餘竹溪兩人翻身躲開了鐵扇。
李阡陌注意到了周圍已經圍了很多吳三桂的兵馬,翻身落地,走到餘竹溪身邊:“老前輩,對方人馬越來越多,我們差不多就該撤了!”
說完兩人突然兵分兩路,躍上屋頂揚長而去。
柳尋墨見兩人撤退之後,將吳三桂的人還要去追捕,便也不做阻止,畢竟他有信心憑吳三桂手下的這些人是根本無法抓的到餘竹溪還有李阡陌兩人。
柳尋墨見兩人走之後,便也打算離開,故意讓吳三桂開口挽留自己,果不其然,他正要走,吳三桂就在他身後喊道:“小兄弟,小兄弟,本王還沒有答謝你的救命之恩呢,怎麼這就要走啦?”
柳尋墨將手裏的鐵扇插回腰帶上之後,回頭對吳三桂說道:“不用言謝,你吳三桂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你現在舉旗反清,對於我們漢人來說雖然不是好事,但也不是壞事,留着你的命只是希望你能將那些韃子趕出關外,還我漢人的大好河山。”
雖然是在做戲,但是柳尋墨說的也是真實的,現在還有人去和清廷作對已經很不容易,所以再恨他,也不能要了他的命。
吳三桂被柳尋墨這麼說愣了一下,而吳三桂身邊的部將則開口罵道:“什麼人居然敢如此和大元帥說話,你是嫌命長嗎?”
吳三桂站直了身體,推開了攙扶着他的衛兵,對帶着責備的語氣對身邊的部將道:“袁博,怎麼說話呢,這位義士剛剛纔救本王一命呢。”
那袁博急忙俯首抱拳道:“大元帥,末將愚拙。”
吳三桂對站在對面街的柳尋墨問道:“義士,你姓甚名誰呀!本王之前答應過你,如果你能救本王一命,那麼本王會滿足你一個要求。”
柳尋墨臉露不屑的回道:“我不過是舉手之勞,所以並不求回報,但若真的有什麼要求,還是請你吳三桂做皇帝后善待天下的百姓。”
雖然這一句話柳尋墨說的很悖良心,但爲了混到吳三桂的身邊,也只能說出這番讓自己都感覺噁心的話。
此刻大雨還在下,雨水淋的柳尋墨的眼睛有些睜不開,而吳三桂擡手抹了抹笠盔的盔延上的雨水道:“善待天下百姓本就是統治者應該做的,這個不用義士你要求,本王也會推行仁政,不過我看義士身手了得,不知願不願意追隨本王?”
如計劃一般,吳三桂提出讓柳尋墨追隨他的請求,不過爲了不讓吳三桂懷疑,柳尋墨故意裝出猶豫的神情:“多謝你的美意,不過我行走江湖多年,自由散漫慣了,突然要我追隨於你,還是需要考慮考慮。”
吳三桂繼續勸道:“義士,本王可以給你時間,你且深思熟慮之後再來王府找我!”
柳尋墨見臺階已有,便抱拳道:“三日之後我會前往王府給你答覆。”
吳三桂笑着回道:“好,那本王就靜候佳音。”
柳尋墨翻身跳上屋頂之後,抱拳道:“告辭!”
在衆目睽睽之下,從房頂離開。
吳三桂身邊的袁博不解的問道:“大元帥,這人來歷不明,雖然他救了您一命,但他亦有可能和那刺殺你的人是同夥,想潛伏在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