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素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安靜的站在一旁。
阿都站在冷素的不遠處,看着她好半響,卻是不敢上前。
秦非夜站在葉輓歌的身側,忽然問道,“輓歌,你可餓了?”
葉輓歌正欲說話,董紫陶便已經提着一個小竹籃過來,“輓歌,你早上出門是不是沒來得及喫早膳?這是我早在府中做的一些糕點,你可要嚐嚐?”
董紫陶晃了晃手中的竹籃,笑顏如花,看着葉輓歌的眼神之中流轉着萬千星光,似乎十分的愉悅一般。
“好啊,的確是有些了,沒想到你還會下廚?”葉輓歌順勢便答應下來,她今早出門得早,的確沒喫東西。
秦非夜一臉面癱:……
這董紫陶每每看着葉輓歌的眼神,都叫人十分不爽。
他該想辦法和葉輓歌獨處纔是。
董紫陶已經將手中的竹籃打開,遞向了葉輓歌。
秦非夜上前一步,從中拿出兩塊,冷冰冰說道,“我也還未喫早膳。”
董紫陶溫柔一笑,“那寂王殿下請用。”
秦非夜將手中的一塊糕點遞給了葉輓歌,還不忘說了句,“這糕點賣相,你嚐嚐味道如何。”
“哦。”葉輓歌拿過秦非夜手中那董紫陶做的一塊黃色的糕點咬了一口。
這是黃豆糕,黃豆軟糯清香,帶着一股子豆子的甜味,口感着實不錯。
“味道如何?你可喜歡?”董紫陶滿心歡喜的看着葉輓歌,笑盈盈的問道。
葉輓歌還沒有說話,秦非夜已經皺着眉頭說道,“味道一般,黃豆腥味太重,太甜,不夠細膩,蒸的水分不夠。”
董紫陶一臉失望,“看來還是我學習的時間太短了,廚藝不精,仍需努力。”
“本王只用了兩天,廚藝便遠超你百倍。”秦非夜眼神清冷,睨了董紫陶一眼,“沒有天分,努力也枉然。”
“撲哧。”
站在不遠處的隨心忍不住笑出聲來,隨即意識到不對立刻捂住了嘴巴,躲到了紀朗的身後。
如影眼底也都滿是笑意。
自家爺說話實在太過分了,這樣直言不諱的攻擊一個女子的廚藝,簡直……用小姐的話怎麼說來這,毒舌?
對,毒舌。
王爺何時變得這樣毒舌了?還和董紫陶說了這麼好幾句話,實在不容易。
葉輓歌也無奈扶額,她三兩下就把那塊黃豆糕吞了下去,這才錘了秦非夜一拳。
“又沒讓你喫,是你自己要喫的,吃了還嫌棄,你這個人注孤生!”
秦非夜一本正經說道,“我有你了,孤不了。”
葉輓歌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怎麼覺得秦非夜是在鬧脾氣?
他不高興?
可董紫陶給自己做點喫的他有什麼不高興的?
難道就是見不得有人和他比廚藝?
或者是自從學了廚藝之後就會看不上旁人的廚藝?
總之,秦非夜這顯擺又毒舌的樣子,實在不像他!
秦非夜深情款款的看着葉輓歌,“我們成親之後,每一頓我都可親自下廚。”
“……”葉輓歌覺得秦非夜的臉皮真的是日漸增厚那種,如今在這麼多人面前,都能如此肆無忌憚的肉麻了,不得了。
董紫陶看着秦非夜和葉輓歌兩人之間的眼神流動,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是啊,他們這般纔是兩情相悅的樣子。
尊貴如寂王殿下,也可以爲了葉輓歌洗手作羹湯,這樣的男子,世間何求?
至少董紫陶就從未見過哪一個有身份之人會爲了妻子做到這般。
都說君子遠庖廚,沒幾個男人願意踏進廚房。
可寂王殿下啊……連他都能爲了葉輓歌做到如此,可見他有多麼在乎葉輓歌。
這樣的愛情,真令人羨慕。
董紫陶瞬間有些黯然神傷,自己似乎連和葉輓歌做朋友的資格也沒有呢。
她能感覺到秦非夜對自己的敵意,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董紫陶悠悠的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或許,葉輓歌於自己,便只能是仰望的存在吧。
“你若是餓了,可要試試我做的?我帶了許多。”秦非夜溫柔的看着葉輓歌,眼神旁若無人般的深情。
葉輓歌正要說話,便聽到隨心喊了句,“他們來了!”
果然,下一刻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馬蹄聲和說話聲。
葉輓歌幾人朝着聲音的來源望了過去,便看到了林蔭和東方茂還有毒丫頭小暖冬。
三人都騎着馬,看起來風塵僕僕,但在看到葉輓歌一行人時,都露出了笑意。
小暖冬還難得的朝葉輓歌幾人激動的揮了揮手,大聲喊了句,“我們來了!”
林蔭看着暖冬搖了搖頭,朝東方茂說道,“你瞧瞧這丫頭,自從離開鬼藥谷之後,多了好幾分孩子氣。”
東方茂看着葉輓歌,她似乎和幾個月分別之時沒什麼不同,他心中感慨萬分。
他已經許久沒有離開鬼藥谷了,這汴京城,更是十幾年未曾踏足過,如今回到這裏,便難免想起徐鳳蓉,想起那段荒唐的時光……
葉輓歌,是他和鳳蓉的女兒啊。
沒想到十幾年後,會有這麼一天。
東方茂心中惆悵,一時間沒聽到林蔭的說話。
林蔭也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三人騎着馬到了葉輓歌幾人面前,冷素站在葉輓歌的幾米開外,眼眶都有些發紅。
她怔怔的看着馬背上的林蔭,看着他熟悉的眉眼,看着他淡淡的笑意,看着他的雙腿踩在馬鞍之上輕鬆的落了馬……
師父,師父的雙腿真的好了!
冷素當年離開之時,林蔭眼神陰鬱,一臉頹廢又憤然的躺在牀上,狠狠的罵着她,罵着蘇無心,大聲的叫着她滾出鬼藥谷。
那便是留給冷素的最後一面。
而如今眼前的林蔭,纔是那個自己熟悉的師父啊。
溫文爾雅,成熟穩重,總是掛着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