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都很清楚這兩天都意味着什麼,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間只有這僅僅兩天,所以一路上,兩人默契的沒有再提及關於離開,關於孩子,或者是其他什麼事。
瀰漫在車內的多數是沉默。
不壓抑,但也無法掩飾怪異。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林臨把車在市中心的一棟地下停車場停下,回頭道,“傅總,到了。”
傅庭謙緩緩睜開狹長雙眼。
在他的帶領下,池念與他一同下車,然後乘坐電梯上樓。
這是一處立於市中心的畫展。
偌大的畫廊裏,充滿了藝術而浪漫的氣息,畫作被框裱了起來。
那些畫,不能說全部認識,但從風格上不難辨認都是屬於誰的。
池唸的雙腳倏然停了下來,望着眼前的一切,“這裏什麼時候開了一家畫廊?”
她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市中心開了這麼一家畫廊,更沒聽說過,這裏竟擺了這麼多梵高的畫。
其中有幾幅還是梵高受人所知較爲有名的畫,而且,都是真跡。
畫廊裏安安靜靜的,居然也沒有其他人,連個工作人員都沒有,只有他們。
這似乎有點怪異。
“剛開的。”傅庭謙偏頭看她,“喜歡麼?”
她下意識猛然看向身側的男人。
爲什麼突然會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不,不是直覺。
腦海中驀地蹦出一句很久以前的一些對話——
他問她,“那你還喜歡什麼?”
她笑說,“我喜歡的東西多了,比如梵高的畫,鬱鬱蔥蔥的梧桐樹,還有……”
像被螞蟻爬過全身,她驚愕,呆滯,渾身的毛孔張開到了極致。
錯綜凌亂的思緒遊蕩着,池念震懾得雙腿像生了根。
冰冰冷冷的手被男人溫厚粗糲的大掌握住,傅庭謙和煦的笑了下,沒有多說別的什麼,只道,“進去看看。”
他帶着僵滯如木偶的她往裏面走,林臨站在外面,沒有跟上。
畫廊很大。
一棟大廈的整整一層,都被用來改裝成了畫廊,裏面裝修的風格自是不必言說的奢侈,暖色系的燈光映照着畫。
傅庭謙牽着她的一隻手,帶着她在一副又一副油畫面前駐足,欣賞。
他其實不太會欣賞畫,對於這方面的東西素來也不太感冒,不過因爲她喜歡,他耐着性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探討着畫裏的意境內容。
雖然實際上都彷彿是他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她答話答得極少,思緒也根本不在這些畫上。
傅庭謙察覺她的異樣,轉頭過來看她的時候,她快速將自己定格在他身上的那道目光斂回。
池念倏然道,“我去上個洗手間……”
話落,看也沒再看他,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急切感,她腳步凌亂急促顯得踉蹌。
傅庭謙深深注視她的背影。
池念沒走出去太遠的距離,手腕頃刻便被男人從身後拉住,“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