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道:“陛下,這趙未來剛入錦衣衛時只不過是一個緹騎,便一人破了京城的連環採花案,後被破格提拔爲總旗,現在又一人獨自破了狐妖一案,的確是一個難得的奇才。”
聽到陸炳這麼一說,嘉靖更是一臉驚異之色:“朕還以爲這趙未來只破了狐妖一案,沒想到上次京城發生的連環採花案也是這個趙未來獨自一人破獲的,這真是自錦衣衛成立以來從未出過人物。”
嚴嵩一旁見狀,心知這趙未來已深得嘉靖欣賞,下一步必然就是爲這趙未來升官了。
於是嚴嵩忙拱手一揖道:“陛下,這趙未來如此有能耐,當一名總旗實在是太屈才了,依老臣之見,陛下何不提他爲百戶。”
嚴嵩這老狐狸是爲牛仁錦上添花,反正就算他不說,嘉靖也必然會爲牛仁升官,那他嚴嵩何不趁嘉靖沒下旨之前提前說出,這樣日後牛仁升了官,他也總算是幫了點忙。
像這種不花半點本錢的忙,他嚴嵩當然樂於去做。
嘉靖點點頭道:“朕正有此意。嚴首輔,讓內閣擬一道聖旨,升趙未來爲錦衣衛勘察百戶,賞黃金百兩!”
總旗和百戶之間還隔着一個試百戶,也就是說牛仁這次又是連升兩級,成爲正六品官階。
錦衣衛的百戶可比其他官員的正四品都要威風,尤其是勘察百戶和揖捕百戶更是權力極大。
“老臣遵旨!”
三天之後,黃錦帶着聖旨官服和一百兩嘉靖御賜的黃金來到北鎮撫司,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錦衣衛勘察總旗趙未來智勇雙全,屢破奇案,實乃棟樑之才。現升任錦衣衛勘察百戶,賜黃金百兩。欽止!”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牛仁起身接過聖旨官服與那一百兩御賜黃金。
黃錦對牛仁拱手賀道:“恭喜趙大人!趙大人年紀輕輕就升任錦衣衛勘察百戶,前途無量啊!”
牛仁亦抱拳回禮道:“黃公公過獎了!日後趙某人還需黃公公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幾句!”
黃錦道:“趙大人放心,這是自然。”
黃錦能成爲嘉靖的御用太監,自然深得嘉靖信任,雖然權力不如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呂芳大,可卻是連呂芳都不敢得罪的人。因此,牛仁自然也要和這個黃公公搞好關係。
而黃錦也知道這趙未來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因此也自然樂於與牛仁拉近關係。
“趙百戶,雜家還要回萬壽宮覆命,就不叨擾了趙百戶了。”
牛仁拱手道:“黃公公請便,趙某就不遠送了。”
黃錦走後,牛仁看着那一百兩黃金,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一百兩黃金對於牛仁來說還真是九牛一毛,可如果是嘉靖送的,那就意義大了。
要知道,嘉靖可是個愛財如命的皇帝,百姓國家的錢都被他搜刮到了他的皇宮內庫去了。
嚴嵩只所以深得嘉靖的寵信,也正是因爲嚴嵩很會爲嘉靖弄銀子。
嘉靖很聰明,他想貪國家和百姓的錢,但卻不能自己出面,必須由手下的大臣去代辦,讓手下的大臣去替他背這個鍋。
因此,老百姓都知道嚴嵩是個大貪官,可他們卻不知,嚴嵩貪的錢大部分都落入了嘉靖的私人內庫中,而嚴嵩其實只得到很少的一部分。
但黑鍋卻是嚴嵩一人背了。
這就是爲什麼以嘉靖的聰明,爲什麼還會寵信嚴嵩這個大奸臣的原因所在。
但這麼一個愛財如命的皇帝,居然捨得賞賜給牛仁一百兩黃金,這實在是難得!
............
十天之後,徐府。
“紅梅謝過趙大人相救之恩!”
在後花園中,一身白衣的紅梅對牛仁單膝下跪,抱拳施禮一揖。
牛仁忙伸手將她扶起:“紅堂主多禮了,這是在下應該做的。”
紅梅對牛仁充幽幽一嘆道:“今天約趙大人前來,是想好好當面謝過趙大人,明日我就要回白蓮教總部覆命了。唉!只可惜沒有完成教主交給我刺殺嚴世蕃的任務!”
“真的?”紅梅激動的一把抓住牛仁的胳膊,“我相信,以你的智慧和武功一定會成功的!”
“咳咳!”
背後突然傳來了徐階的兩聲輕咳。
紅梅俏臉一紅,忙鬆開抓住牛仁的手,轉過一邊。
“徐大人,明天你打算怎麼安排紅姑娘出城?”
牛仁轉過身來問徐階。
徐階揹負雙手踱了過來,道:“現在狐妖一案已結,出城也不會嚴加盤查,所以不用擔心紅堂主的出城問題。明天直接用馬車把紅堂主送出城去就可以了。”
牛仁道:“徐大人,爲了以防萬一,我看不如明天就由我護送紅姑娘出城吧!”
徐階一聽,點頭道:“這樣也有,有你這個錦衣衛的勘察百戶親自送出城去,那我就更放心了。”
紅梅對牛仁含笑一揖道:“那就有勞趙大人了。”
第二天,一輛很不起眼的馬車從徐府出來,一路往南門而去。
馬車駛到了南城樓門口,守城的小隊長攔住了馬車。
“你們有沒有出城放行令?”
趕車的車伕一愣,道:“軍爺,現在出城不是不要放行令了嗎?”
守城小隊長大喝道:“老子說要就要!如果你們沒有,就別想出城去。”
牛仁在馬車裏聽得真切,心中暗自冷笑!
他知道,這些守城的小隊長無非是想敲詐點他們點錢財,所以才故意說要放行令。
“放行令在本大爺這裏,你要不要過來拿?”
馬車中傳來牛仁的聲音。
守城小隊長一聽,不由怒了!
敢在他面前充大爺,真他媽的活膩了!
當即上前一把掀開車簾。
只見馬車中,一名白衣女子依偎在一個身穿飛魚服的青年身上,整個臉埋在青年胸前,看不出模樣。還不等那個小隊長反應過來,牛仁伸腿一腳踹過去,直接把那守城小隊長踢飛四五米遠。
其他那些守城軍士見狀,這也了得!不由全都拔刀圍了上來。
牛仁從腰間拿出令牌一舉,大喝道:
“本官乃錦衣衛勘察百戶,現要外出辦案,爾等竟敢阻攔,信不信本官現在就把你們全殺了!”
那些守衛一看錦衣衛的百戶令牌,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頓時全都“撲通!”跪下,紛紛磕頭求開恩!
開玩笑!敢阻擋錦衣衛的百戶大人辦案,別說是他們這些個守城的小兵,就算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也會毫不客氣的一刀剁了他的腦袋!
牛仁冷哼一聲:“本官現在有重案要辦,沒功夫修理你們,還不快點給老子滾一邊去!”
那些守城士兵聽了,這才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起身閃到一邊去了。
車伕放下車簾,繼續趕着馬車出了城。
馬車出城走了十多里路,這才停了下來。
牛仁對紅梅歉然一笑道:“紅姑娘,剛纔不好意思,讓你受委屈了。”
紅梅心知牛仁是指剛纔兩人同乘馬車摟住的事情,不由玉臉飛紅,道:“趙大人哪裏話,你也是迫不得已,紅梅怎麼會覺得委屈!”
牛仁點頭道:“那就好。在下現在已經送紅姑娘出城十多裏了,也該回去了。”
說完,打開車簾跳下馬車,騎上一匹駿馬。
紅梅撥開車窗簾,探出頭來,對牛仁揮手道:“趙大人慢走。”
牛仁撥轉馬頭,對她也揮手道:“紅姑娘再見。”
說完,雙腿一夾駿馬,向來時之路奔馳而去。
紅梅倚在車窗前,呆呆的看着牛仁遠去的身影,久久沒有放下車窗簾。
......